李长乐咬牙切齿的问她:“袁宝珠,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这句话说完,不光是徐小侯爷,就连宝珠也愣住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宝珠反应过来,一脚将李长乐踢了下去,掐腰道:“李长乐,本公主乐意嫁谁便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长乐站起来,紧紧捏着拳头,抬起头看了宝珠半晌,最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宝珠瞧着李长乐的背影,心中颇为莫名。
不过这事儿,没多久便叫赵芯儿知晓了,因着她将长乐打狠了,还将宝珠给叫到跟前儿来训斥了一番。
而包子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是在心里将李长乐给骂了个半死,人家定不定亲的,关他什么事儿,混账东西偏生要去给公主找不自在,挨了打也是活该。
她干脆放下手里头的东西,去了李长乐的住处。
门口小厮见了包子,连忙行礼:“夫人。”
包子点了点头,问:“大公子呢?”
小厮犹豫的道:“回夫人的话,大公子……在屋里呢。”
包子闻言,便往屋里头走。
小厮连忙跟上去,“夫人——”
门被推开,里边儿酒气冲天,熏的包子下意识就皱了皱鼻子。
再看,屋里头李长乐喝的醉醺醺的,脸色泛红,站都站不直了,倚在床榻边上,手里面还拿着一坛子酒往嘴里灌呢。
包子眉头紧锁的看着李长乐。
这是怎么了?
李长乐平时并不喜饮酒,像是如此喝的烂醉如泥,包子还是头一次见。
难不成,是又被公主给打了,技不如人,所以跑回来借酒消愁了?
这点出息。
她头疼的吩咐:“将大公子扶上榻。”
小厮忙低头道:“是,夫人。”
小厮过去扶李长乐的时候,李长乐手里的酒坛子不肯撒手,“放开,本公子还要喝。”小厮没有李长乐力气大,抢不过来。
包子直接上前,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将酒坛子给抢了过来。
李长乐手里的酒坛子被抢了,还被打了一巴掌,心里很不痛快,被小厮扶着上榻的时候,嘴上还在念念有词。
包子凑上前仔细听。
才听出来他说的是,“袁宝珠,你眼光真差,母老虎,嫁不出去……”
李长乐上了榻,酒坛子也被抢了,终于渐渐消停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包子站在床前,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小厮迟疑的看向包子:“夫人——”
包子道:“去厨房要碗醒酒汤来,伺候大公子服下。”
说完,便离开了。
-
翌日,李长乐去给包子请安。
她叫二公子与李念念离开,单独留下了李长乐,又将丫鬟婆子们都打发了下去。
屋里头只剩下包子与李长乐二人。
包子打量着他有些憔悴的脸,没说话。
李长乐被他娘盯得有些不大自在,遂偏了偏脸,问道:“娘,您唤我留下来,可是有事?”
包子叹了口气,认真的问:“长乐,你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悦宝珠公主?”
这番话说完,李长乐顿时间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脸色瞬间便红了,反应激烈道:“娘,您在说什么!”
李长乐嘴上这么说着,胸口那处却跳的快了不少,面上也微微发热。
他忍不住想起昨日之事,还有最近自个儿的反常,心中也是一惊,眸子也是微微睁大了几分。
他难不成……真的对袁宝珠那丫头有意?!
这不可能。
李长乐咬了咬牙,死鸭子嘴硬道:“娘,我对公主无意。”
包子是过来人,瞧着红着脸眼神闪躲的模样儿,便知猜中了八分。
“你啊你,若是你早些同娘说,娘便是拼了这张老脸,也得厚着脸皮去宫中跟娘娘求一求,可是现如今……公主对你无意,且陛下与太后和太上皇对徐小侯爷都很满意,你注定不能如愿了。”
这混小子不像她,也不像他爹,偏生迟钝的很,如今这般,也是自找的。
包子说完,长叹一口气,“长乐,听娘的,别想了。”
李长乐闻言,便怔住了。
他紧紧捏着拳头,梗着脖子看向他娘。
胸口闷闷的疼。
一想到宝珠那丫头要嫁给兴徐的,他就恨不得提刀砍人。
这一刻,李长乐突然想通了。
他是对宝珠那丫头上了心,他自个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不想认命。
……
这些日子,李长乐不论去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宝珠与徐小侯爷。
便连先前那些公子哥儿们,如今也渐渐放弃了。
都在说,这徐小侯爷,大抵是回不去岭南了,要留在京城当驸马了。
毕竟,比徐小侯爷家世好的,没他抗揍。
比徐小侯爷抗揍的,又没他家世好。
不仅如此,这徐小侯爷还讨得了陛下与太后的欢喜,这门亲事,怕是要定下来了。
李长乐每每听到此处,脸色都微微有些发黑。
这日,李长乐打听到,宝珠要与徐小侯爷去皇家猎场赛马射箭,干脆便早早的去皇家猎场门口等着了。
他身穿一袭深蓝色衣袍,头上插了一根木簪子,露出一张白皙的脸颊。
李长乐长相随了李威,且比李威还要帅气几分,一张脸长得没得挑。白皙的娃娃脸,唇红齿白,眸似星辰。
徐小侯爷先到了皇家猎场门口,见着李长乐后,便是一愣,两人寒暄过后,便大眼瞪小眼起来。
宝珠到的时候,李长乐纵马上前,朝着她一笑,抱拳道:“微臣见过公主。”
宝珠疑惑的看向他,语气还有些嫌弃:“李长乐,你怎么在这儿?”
自打上次后,宝珠就觉着,这李长乐有些不大正常。
先前一直避她如洪水猛兽,最近两次,竟一改常态,总是往她跟前凑。
李长乐眉毛一挑,道:“微臣听闻,今日公主要同徐小侯爷来此处骑马射箭,便厚着脸皮来凑个热闹。”
他都这么说了,宝珠自然不能将他撵走,且因着上次之事,她在母后跟前儿还吃了挂落,若是今儿个她将李长乐给轰走了,明儿个母后知晓了,定要训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便进了皇家猎场。
宝珠骑马在前,徐小侯爷与李长乐,则是一左一右,在她的身旁。
皇家猎场有个训练场,不是打猎,而是专门骑马射箭的地方。
宝珠许久没有练射箭了,干脆骑着马射箭,她一手拿弓,一手拉弦,手中的箭嗖的一声,正中十米外靶子的红心上。
李成乐在旁边一拍掌,赞道:“公主好箭法!”
宝珠拧着柳眉看向李成乐,嘴唇抿的紧紧的,神情有些不快。
这李长乐,是不是故意在嘲讽她呢?
才十米远,别说是宝珠,箭法稍稍好一些的人,都能正中红心。
偏生他这么夸张,活似她这不是十米,是一百米一般。
宝珠忍了忍,没理他,则是朝着旁边的徐小侯爷一抬手,道:“小侯爷请。”
徐小侯爷在十五米远处射箭,箭尖也是正中红心。
李成乐摇了摇头,叹息道:“小侯爷箭法也不错,可惜不及公主的稳。”
接下来,宝珠射箭,李成乐就夸,徐小侯爷射箭,他就挑刺儿。
最后徐小侯爷忍无可忍,对他道:“李兄也来试试?”
李成乐摇头笑道:“在下箭法不及公主与小侯爷,便不献丑了。”
只可惜,李成乐这明晃晃的讨好,宝珠并没看出来。
再她又一次正中红心,李成乐拍手称赞后,宝珠终于忍不住,拧眉对李成乐道:“李成乐,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李成乐脸色一僵。
“公主何出此言?”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又挂上笑。
宝珠狐疑的盯着他,警惕道:“你是不是又想到本宫母后跟前儿告状?李长乐,你心怎么这么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今儿个不能上当,看她再不顺眼也不能动手,省的挨骂。
李成乐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公主说笑了,在您眼中,我李长乐便是这种人?”
宝珠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你是。
徐小侯爷在旁边含笑道:“李兄,公主心直口快,你应当不会在意吧?”
这一番话,倒是显得李长乐成了外人。
李长乐咬着牙:“小侯爷说的哪里的话,我最欣赏的,便是公主的真性情。”
这姓徐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幸灾乐祸。
宝珠听着李长乐夸她,没忍住蹭了蹭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她此时看向李长乐的目光警惕极了,总觉得李长乐在憋着坏呢。
因着李长乐瞧着脑子似乎坏了,宝珠时时提防着他,所以玩的并不尽兴。
天快黑之时,宝珠叫人送徐小侯爷离开。
她拦住李长乐,“李长乐。”
李长乐骑在马上,拉住缰绳,扭头含笑的看着她,“公主,可是有事?”
宝珠认真的盯着他,“你别笑了,丑死了。”
李长乐的笑脸一僵,他笑的丑吗?
他今日分明对着铜镜看了许久,哪里丑了!
其实丑倒是不丑,就是宝珠见惯了李长乐平日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神情,乍一看他一直笑呵呵的,觉着有些怪异。
宝珠又道:“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李成乐,你这个阴险小人,别再想给本公主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