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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想要骑他?这还好说。毕竟被抓到后当成坐骑的梦魇不是没有。

最可怕的是它先前展现特殊嗜好的时候,特别关注了他最最最宝贵的屁↑股,所以万一这恶心的家伙对他有想法,想要让欧若博司牺牲美色可如何是好……

林自然不知道,不过短短一瞬,欧若博司内心已经经历了堪比末日大战般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先转问哈尔:“你现在需要这家伙给你帮忙吗?有什么要做的?”

“暂时没有。说到这个,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我那里,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确认一下。”哈尔说着朝着入口的方向蹦去。

“嗯。”林简单应了,也跟了上去,“正好我也要和你说说搬地方的事,这里我觉得就不错?正好乌拉拉也一起吧,你可以给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装备?或者哪里可以升级一下?”

“浪费材料。”

“可恨的咕嘟!吃我一剑!”

就这样,欧若博司眼睁睁地看着三人组忽略了自己,径直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渐行渐远。

——等等。

这种好像被当成了空气的感觉是什么?

“呼嘶……”新晋奴隶欧若博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鼻。

“啊,差点忘了。”远远地,泥巴大人听到声音果然扭身折返。

刚一出声,欧若博司就后悔了。

他为什么这么蠢?

说好的要低调让对方忽略自己呢?

泥巴大人一甩触须,却不是抽在骨马身上,而是收走了蛛丝。

“唉?”这下欧若博司是彻底惊呆了。

“怎么?你还不想走?”灰血之主晃了晃手中的蛛丝,语气中有几分犹疑。心道这家伙不会是和第拉法老师说的一样,已经爱上这种感觉了吧?

“我……自由了?”

“哦,不是。”灰血之主冷酷地打碎了它的幻想。

“……”

“不过欧若博司我的奴隶啊,你可以在你主人我的领地范围内稍稍活动,恩,鱼人不许动,反正你跑得快,就多转几圈当巡逻吧。”灰血之主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有任何异动都要及时找到你的主人我来汇报——应该能看见的吧?”

哈尔说了,主人对于奴隶来说就像传说中的太阳一样耀眼,不管在哪里都能看见。

“好好干活,以后只要领地扩大了,你的活动范围自然就大了。不要偷懒,不然你就等着继续当马头挂墙头吧。”

最后以恩威并施作结,林对自己的话术感到非常满意。

吩咐完后,灰血之主就跟着她的领主之手还有第一骑士离开了,留着那只刚刚沦为奴隶的梦魇呆在原地,怀疑马生。

……

而在另一个世界的魔导之城斯维尔托,今年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地落了地,于深夜时分悄然降临,安静地给这座古老的城市粉上了一层厚厚的外壳,仔细地掩去每一块地砖缝中油腻的痕迹,连每一处烟囱上燃烧过度的痕迹也细细磨淡了许多,显得浅淡而干净。

于是当多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大雪满城的景象。

打开窗子的刹那,铺面而来的寒气和雪团差点没把他掀个跟头。

“x。”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却舍不得关窗,而是不住地往街道上探视,试图找出在这样雪茫茫的天气中,还有人出行的迹象。

已经快一周了。

他联络的黑市交易人还没有给出定价的消息。

明明他送去的魔石样品成色极好,储存的魔力也十分充沛,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想起那块黄玉细腻的触感,还有那种魔力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泽,他忍不住又想咽唾沫。

可刚一开口,又灌进一口冷风,唾沫仿佛瞬间冻在了嗓子眼。

多恩只得悻悻地关上窗。

因为先前那阵风,暖炉的效果弱了不少。他赶忙操起火钳,夹起几块灰煤抛进炉膛,关门。灰煤抛进去的瞬间碎成了齑粉,发出轻微的轰响,然后化成动力流流向一旁的导管,嘶嘶地接通了魔法回路,不过片刻,原本已经有些暗淡的炉膛重新变得一片红彤彤的。

等发达了就换那种中央魔能驱动的炉子,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想到这里,多恩不由地又期盼起魔石的消息——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一定。哪怕灰杜鹃的代理费向来高得离谱,他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这里还有好多……这一定会是个好买卖……

“砰砰……”

楼下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一重一轻,一长一短,正是他和灰杜鹃联络好的信号。

多恩大喜,一拍腰间,确定自己惯用的匕首还在,便几步冲下楼,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披着一身羽毛斗篷的灰杜鹃。整个人缩在斗篷里,看着就像一只不堪暴风雪的乌鸦,仿佛冷极了。

“进来说?”多恩侧身。

“不,还是算了吧。”灰杜鹃抬起头来,一张削瘦的脸上血色全无,“你害死我了。”

多恩只觉得瞬间冰寒入骨,比卡姆捅的那一刀更甚。

他下意识地转身想冲上二楼,可刚一动作,就感到左右胳膊被人架住一扭,接着就是手腕一紧,麻袋套顶。

突然降临的黑暗中,他本能地动了几下,立刻迎来毫不客气的踢踹。

然而不管怎么暴力相向,外面的执行者们始终一言不发。

就这样多恩觉得自己像是被推进了车厢——然后他听到了魔石在魔法炉膛中碎成粉化作动力流向魔法回路的声音,接着车子跑了起来,轻盈快捷,完全没有马拉时的哒哒声。

路很长,长得仿佛绕了整整大半座城。最后在多恩差不多觉得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停住。

他感觉自己像一袋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被拖过雪地,拖过石子路,拖过光滑的地板,最后一路向下落到某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当头顶的麻袋被掀去时,迎接他的是比黑暗稍好一些的昏暗。

可还没等他适应这光线,便有人把他像实验台上的青蛙一样料理干净,四肢钉住,挂到墙上。

冰凉的匕首抵住他的喉咙然后一路轻巧下滑,沿着胳膊上微凸的血管,最后落在了他引以为傲的手掌上。同时,某个粘腻如蟾蜍的声音在旁边的阴影中响了起来:“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块魔石吗?啊,我劝你最好老实回答,因为某位大人托我务必要问清楚,这块魔石的所有者现在怎么样了。”

第43章 再遇

法师伊格娜坐在巨大的榕树根上, 一直在看她的手。

除了没有办法对外皮进行美化处理, 只能保留烟晶原本发灰的颜色外, 现在的这只和她曾经的那只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动动手指, 灵敏得仿佛从没有失去过。这种魔法回路和灵魂完全融合的感觉, 很容易给人一种自己还身在血肉之躯里的错觉。

道格不愧是莱斯顿近一个纪元来最有天赋的学员之一, 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是利用有限的材料给她做出了这样完美的一只手。

“伊格娜你醒了?”道格从她背后走来, 递过一块干净的绒布, “我还想等会再叫你起来。”

“怎么可能睡得着?”伊格娜没有接, 而是出言反讽——她知道道格辛苦,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当我闭上眼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肮脏的——漆黑的臭嘴朝我咬下来的感觉……很痛啊道格!”

道格蹲下来, 细细地擦拭她新装的手上的每一根手指:“我知道的。可这种痛觉是您的灵魂和魔像融合极好的证明——在这里能做到这种程度非常不容易。”

“我知道!知道!”伊格娜不耐烦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说教, 她摸着自己手肘附近清晰的断面, 语气不由愈发暴躁,“但是道格,我没法休息!没法冥想!你知道这对我——对一个法师来说意味着什么。”

道格沉默了一下。

对一个法师来说,冥想是迅速恢复法力的重要途径,身在魔像中的时候尤为如此。假如伊格娜不能休息,那就意味着他们的主要战力之一受损,这无疑对接下来的行动有重大的影响。

“但是伊格娜, 我们好不容易穿过了这片森林。当初我们莽撞地闯入这片森林, 它给我的感觉就不太好……”

“不就是走过的痕迹会消失不见么?”伊格娜不以为然, “这个在《深渊札记》里都记载过。只要我还能使用法术,就能烧出一条路来。你怕什么?”

道格顿了顿,明白了伊格娜的意思。

她还没有放弃。

他想。

这位公主在此受挫,根本就不甘心就此离去——从她醒来以后,光为了安抚她就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为了让她的脾气得到纾解,他们甚至冒险回去过那座巫妖墓穴一趟,让她大肆破坏了一番,然而根本没有任何收获。

哪怕最近他已经摸到了这座诡秘的森林下隐隐的魔力流,可以很安全地走出这座森林,伊格娜也还是不愿意。或者说按照她的理解,既然随时可以出去,为什么要急着走?

但是他不相信伊格娜没有感觉到——大概是从一轮前开始,这座森林给带来的他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

——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整座森林都像是突然开始呼吸——魔力流正在以一种愈发活泼的姿态活动起来。

当然这个说法太过荒谬——也许这里有什么妖异的植物,但要说森林是活的就太夸张了点。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在这里滞留太久了,并没有你想要的收获,对吗”

“可我的继承者徽章还在那只可恶的鱼人的身上!”

“可是我们找不到它。”道格冷静地指出,“那不过是一个徽章罢了——不管里面存着多么强力的法术,都并非不可复制。如果您说的是星界石的话,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次了,我这里有额外的。这个降临点来的人极少,只要知道它还在这里,我们可以回去以后找一位擅长追踪的人士,再悄悄地把它弄回来——这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可是我不甘心!”

道格终于哑然。

显然时间并没有让这位公主头脑冷静下来,反而让她积攒了更多的怨恨。

无奈,他只有转向斯塔图。

如果说有谁还能让这位公主冷静下来的话,那么恐怕就只有斯塔图了。

可此刻这位青年只是站在一棵榕树树枝上,离他们远远的——但道格敢肯定,这家伙一定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却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道格大概能够感觉到,与其说是斯塔图不想参与他们的争执,倒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

事实上,斯塔图是在伊格娜的坚持下,才勉为其难地从另一位大人手里要过来,加入他们的冒险的。

可以说他们根本不熟。道格只知道他的身手应该极好,体质比较特殊,似乎魔抗极高,但最令道格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这点。

——太冰冷了。

道格甚至觉得他比魔像更像一个无机质的人偶,若不是曾经见过他流血的样子,道格甚至会觉得他就是个假人。

从来不见这个男人有什么太激烈的情感——哪怕那天斯塔图冲出巫妖墓穴的样子看似狼狈非常,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甚至在伊格娜遭受那样的挫折以后,他一句表面宽慰的话也没有,对他们所有的提议也都只是遵从。

看得出来伊格娜对斯塔图很感兴趣——就是那种小女孩对得不到的玩具的那种兴趣。

但道格对于斯塔图是否会回应这种兴趣存疑。

“斯塔图。”最终他还是决定对现实妥协一点,喊了一声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斯塔图却纹丝不动,像是一块生长在树上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