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多出来的一句,忽必烈转头看向阿甘马,阿甘马可没交代说这白猿还会喊这句,却见阿甘马一脸惊异茫然,那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厮也不知晓这白猿会喊出这句?
那这句话是这白猿自己喊出来的?
果真有天降祥瑞?
忽必烈心中惊疑不定。
却说那阿甘马听到白猿突然喊出一句“白猿降世,大元将兴,四海夷服,天命所归”,也处在了震惊中,被忽必烈那一眼瞧来,才回过神,他迅速意识到这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这白猿表现得越发神异,越能坐实其祥瑞的身份,他能从中获得的好处也就越多!
阿甘马当即跪在地上,口中喊出了和白猿一样的话,“白猿降世,大元将兴,四海夷服,天命所归!”
先前簇拥忽必烈的众人也反应过来,跪了一地,口中高呼:“白猿降世,大元将兴,四海夷服,天命所归!”
听见这群家伙抄袭模仿自己的话,袁白心中暗骂:多大人了,连只猴的话都抄!
听到周围响起的高呼声,忽必烈愣了下,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心思,哈哈大笑道:“天降白猿祥瑞,证明我蒙古乃天命所归,本汗乃天命之主!谁敢逆我蒙古,便是违逆天命!”
看着铁笼中的白猿,忽必烈心中也欢喜异常,不管这白猿之前是否是人为,但以后都是长生天所赐下的祥瑞。
不是,也得是!
离开阿甘马府邸时,忽必烈将白猿也一并带走。
回宫后,忽必烈将白猿安排住进一座宫殿,并安排侍卫守卫、宫人伺候,同时派人调查白猿来历,他不信这头白猿真是上天赐下,专为他和蒙古宣扬天命而来。
几天后,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呈到忽必烈手中。
看到调查的结果,忽必烈也惊异不已,那白猿真是阿甘马在军都山中所捕获,不是阿甘马暗中驯养?而且,查遍了整个军都山,都没人发现过以往山中有白猿,也没人驯养过此种白猿。
这白猿还真是长生天赐下的祥瑞?
忽必烈并不相信,他认为这事背后必有缘由,但没查出结果,也只能暂时放下,而且,没查出结果,也是件好事。
他都没能查出结果,其他人不是更查不出来?
那这头白猿就是一只真正的天赐祥瑞!
不正好用来宣扬他是天命所归?
忽必烈脸上现出笑容,心中对于如何利用这头白猿来做文章,已有定计,他要开一个祥瑞大会,不仅要邀请群臣一同观赏,更要广传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长生天赐下祥瑞,他和蒙古是天命正统!
孰不知袁白正等着他这么做!
袁白在忽必烈宫殿中好吃好喝,一连住了两个多月。
最近半个来月,袁白发现宫里变得喜庆起来,这里在布置,那里在整修,好似在筹办什么大型庆典活动,也的确是要举办庆典,还与他有关。
从宫人的谈话中,袁白了解到宫内正在筹办祥瑞大会,大汗要邀众臣一同观赏祥瑞,此次祥瑞大会规模之大之盛,大汗甚至将在前线统兵的几位大将都调了回来,为的便是不让他们错过此次大会。
听到这消息,袁白欣喜不已,就差张口直呼“调的好,调的妙”,多调些回来,他才好把这群蒙古高层一网打尽,让其在几十年内不会南下攻宋。
时间推移,祥瑞大会如期召开。
大会是在晚上。
这一晚,宫内张灯结彩,充满喜气,忽必烈领着群臣坐于一大殿,饮用美酒,畅观歌舞。
当酒过三巡,气氛正浓时,忽必烈放下手中酒杯,遍观坐下群臣,笑道:“今日请诸位爱卿于此宴饮,不为其他……”
见忽必烈放下酒杯,众臣也全放下,虽然早已知晓忽必烈今晚请他们宴饮是做什么,但一个二个仍做出凝神倾听之色。
“只因前些时日,长生天有祥瑞赐于我蒙古,本汗不敢一人独观,便请诸位爱卿一同观赏!”
忽必烈拍了拍掌,大喝一声:“来人,上祥瑞!”立时有侍卫护着一个盖着红布的马车向殿内过来。
拉车的马高大骏挺,一看都是千挑一的良驹,护送的侍卫,有人一眼看出,那是忽必烈身边的近卫,从万军之中选出的勇士。
这等良驹、勇士,竟被用来护送一只祥瑞,足可见忽必烈对这头祥瑞的重视!
忽必烈也是有意如此,他要做的就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他重视这头祥瑞,也要让全天下知道长生天赐下了祥瑞给他和蒙古,他和蒙古是长生天认可的正统。
马车运到殿中后,忽必烈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开,亲自从王座走下,走到马车之前,他要亲手揭开这道红布。
揭开红布前,忽必烈还面带笑意,冲殿内众臣道:“诸位爱卿,请看祥瑞!”
这时,在一处坐席上闭着眼睛的一位僧人,像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其身影一晃,已从坐席上消失,向忽必烈掠去。
“大汗,不可!”
可僧人的提醒已经晚了,忽必烈已揭开红布,但他看到的不是平日里一直很温和无害的白猿,而是一只面带诡异笑容的狰狞猿猴!
“砰!”
困锁白猿的铁制囚笼瞬间炸开,无数碎片纷飞,无差别射向四周,忽必烈就在铁制囚笼前,当先遭难,被炸开的囚笼碎片射成筛子,死得不能再死,但那白猿仍未放过他。
“吼!”
那凶戾的白猿长啸一声,从马车上跃起,挥动那条原本锁在他腰间的铁索,狠狠砸向忽必烈,铁索携千钧巨力砸在忽必烈头上。
忽必烈的头顿时如颗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溅得到处皆是!
那僧人见忽必烈头被那凶猿打爆,恨得睚眦欲裂,厉喝一声:“孽畜!”一掌向前拍出,其发出的劲力势沉无比,怕是有坨铁在前,也会被其拍扁,未想这蒙古之中,竟还有如此高手?
此人是谁,袁白心中已有所猜测。
这位只怕便是那大元第一帝师——八思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