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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 192 章

被毫无血缘但噎人的本领一看就传自一家的父女俩堵的心里难受,老师傅回了家一连在家瘫了好几日。

反正他参加飞鸢祭的纸鸢早已做好,闲事还有徒弟经手,他这么大年纪挣了不老少的钱,怎么就不能想瘫几天瘫几天了?

一直到飞鸢祭这天,他才早早起身,吆喝着徒弟们手脚麻利些。

相较于这些人家的激动与忙乱,言茉茉也是激动的,她们之所以来昂城可就冲着这个大热闹呢,作为一个小孩子,她简直都要睡不着觉。

好在虽说睡的迟,但整个客栈大半的人都是来参与这个活动的,小丫头就算是想错过也错不过,早早就被吵醒,一想到今日的热闹,那最后的一丝睡意也瞬间烟消云散。

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她爹。

快快快,别到时候没有好位置了呀,他们的纸鸢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不论是洗漱还是吃饭,言茉茉的小嘴里都念念有词,听的言夙那是越来越头大。

“放心,到时候肯定所有人都看咱们家的纸鸢。”言夙安抚自家崽子,这热汤的豆花都得细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可是美食名言。

言茉茉吃到一颗温度适口的豆花,甜蜜蜜的滋味在口腔爆开,一下让她平静了下来。对,他爹说的都对,她有什么可慌的。

再吃一口咸口的吧,都是美食,她也不能失了平衡不是?

今日的天气晴好,一路都听着百姓们议论天公作美。

等父女俩到了地方时,沿路已经摆上各式各样的摊位,有着各家纸鸢的展览,也有买其他物件的小贩,这个热闹的时候,哪怕是些不沾边的东西,也好卖呢。

言茉茉四下打量,惹她眼的东西自然是有不少,但她更多的还都是看个新鲜,她现在最惦念的还是上到山顶的平地上,去将纸鸢放飞上天。

——虽然到现在她还没看到她爹做的纸鸢在哪里。但是她爹说做好了,她就信。

一到山顶的平地,已经有了不少人在,大致分为两波,一波是觉得自己的纸鸢虽是好看,但并没有什么竞争力,所以就此享受快乐,已经将纸鸢放飞,一波则是对自家纸鸢很有信心,此刻正骄矜的等着时间。

毕竟放纸鸢,除了纸鸢的制作上下的功夫外,还得有天时地利。

这片茵茵草地不但地势较为平缓且占地较大,也已“承办”了数届飞鸢祭,地利之上可谓是再成熟不过。

他们要等的是天时,现在的风,放他们的纸鸢还小了些。

毕竟纸鸢上要别出心裁,就是往大、往轻巧、花样精致上做,争取能够飞的更高。而这做大了,繁复了,自然也得需要更大风才够劲。

言夙抱着言茉茉看了一会儿别人家的纸鸢,在小丫头终于等不及的催促下,父女俩冲着一旁的山坡走去,此刻谁的眼睛不恨不得都黏在各式各样、花样繁复精美的纸鸢上,那一小山坡还真没去看。

然而这是言夙过去之前,言夙过去之后,那就当真如他所说那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言夙感受着风,在山坡前将言茉茉放下,告诉她:“等会儿爹爹放纸鸢,要背着这个山坡跑,纸鸢大,爹爹应该会一直跑到山崖下头去,你不要慌。”

言茉茉自然说好,兴奋的拍着手掌,等着看她爹给她扎的超级大纸鸢。

转到山坡之后,言夙的纸鸢骤然从空无一如的半空出现,不但体型比那现今出现的纸鸢要大的多,就连这纸鸢的线都是言夙自己捻出来的——实在是线细了牵不住这硕大的向往自由的纸鸢啊。

纸鸢还未落下,言夙骤然跃起,不再绕着小山坡走,而是跃山坡而出,随即一边放线一边奔跑起来。

言茉茉只看见一个硕大的阴影向着她笼罩而来,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阴影之下她爹的身影。她瞪大眼睛张大嘴,看着她爹手上那个越飞越高的纸鸢,哪怕只是匆匆一瞥,现在已经因为越来越远而看不清。

但这个纸鸢就是她“阅尽千帆(纸鸢)”之后,看到的最好看的。当然也是最大的。

她忍不住跟在后面跑起来,虽说她爹将这纸鸢放的很高很高之后,肯定会过来找她,可她还是忍不住追着纸鸢、追着他爹。

言夙这纸鸢一出,那说是“遮天蔽日”也是真的,遮了不小的一块地方呢,在一众纸鸢之中冲杀而出。

不仅仅是人们害怕它的体型,纷纷避让,也是因为它硕大的体型,带起的风足以扰乱他们纸鸢边的气流,不避不行。

——好些个一时震惊忘了避让的,这会儿已经飘飘忽忽,基本算是没救了,等着摔下来吧。

若是运气好,落到不远的地方还能捡起来再放——虽说对比言夙这个大家伙,他们都有些羞于见人。

弱势运气不好,落到什么远处、树上,那可就彻底没了。

言夙飞快奔跑,飞快放线,掌握着那正正好的牵引力,一直跑到山崖边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言夙一跃而下。

原本震惊于纸鸢之大的人,这会儿不少都震惊出声。这可是百丈高崖!

这座山一面是蜿蜒地山道,虽不多宽敞,但较为平缓。每年他们都是从这小道上上山,在较为宽敞的地方摆上一二小摊。

但这一面却是一处断崖,他们每年放纸鸢的时候,都会注意着不靠近这边,官府还特意留着人看守。

然而此刻,就连官府的人都震惊于那硕大的纸鸢,也不比旁的人反应快多少。

看着浑然不见人的山崖下,他们简直就要破口大骂,若是因为风向是背对着这山崖放纸鸢,不小心失足也就算了,可这人明明就是他们看着,自己跑下去的。

——跑出断崖好一段距离才往下掉的,掉的时候还收收线,一副在调整纸鸢的线紧绷程度似的。

毕竟纸鸢想要飞的更高,这线的松紧也是有点门道的。

几个官兵:“……”现在这个是重点吗?虽说这个纸鸢还确实又飞高了一些。

几个官兵连忙甩甩头,这会儿还胡思乱想什么呢?不得赶紧着想辙绕下去,看看还能捡回多少骨头和肉酱?

言茉茉也看到了言夙的身影落到崖下,但是她爹嘱咐过,所以她是一点不慌,自己也稍稍靠近了山崖——这边人多,她怕太靠近,容易被人挤下去。

看着她爹还没上来,她就去看天上飞的更高的纸鸢。

虽说纸鸢飞的高了就不那么容易看清了,可她家的纸鸢大啊,这会儿还能看到形呢。

已经比此刻在天上所有的纸鸢都飞的高了。

正这时,纸鸢上的细线忽然绷断——就是寻常人用来放纸鸢的线的粗细,如言夙说料的那般牵不住这硕大的纸鸢。

但这却并不说他的纸鸢要被吹飞,这真是言夙设计好的一处细节,这细线一绷断,那本就硕大的鸟形纸鸢,竟然又做出一个“张开”羽翼的动作。

随着崖下言夙的拉扯、放松,调整后的纸鸢又飞的更高了一些。

羽翼更家硕大,更加繁复,不注意那比平常纸鸢粗的多的线,看着就如同真的有一只大鸟飞来。

言茉茉跳起来鼓掌:“我爹最棒、我爹最棒。我们的纸鸢是第一名。”

周围的人一下都注意到了言茉茉,听清她的话之后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不仅仅是对这个纸鸢,对言茉茉理所应当的“大言不惭”。

更因为她爹都掉下山崖了,她竟然还这么高兴?难道是没有看到?那他们还是不要伤害这个孩子的幼小心灵吧?

她爹为了给她放纸鸢,为了她口中的第一名,竟然连命都丢了的什么,这任谁家孩子听了不得哇的一声哭出来,不得一生都有阴影?

或许是冲击过大,他们这会儿都还没往纸鸢为什么还能飞的这么稳当,似乎还几次调整了方向上想。

若是下头的人真的死了,这纸鸢不得早飞的无影无踪了?

——毕竟那是百丈高崖,下头还不是什么深潭,谁掉下去还能活?

然而言夙不但能活,还能毫发无伤,几番调整以后,他从崖下再次出发,寻了几个点,每到一处都进行调整,保证纸鸢不会掉下来,并且尽量再让它飞高点。

直到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再从崖下跳上来。

众人:“……”

百丈高崖、反复横跳,这是玩儿呢?他们跟着提心吊胆的又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们放个纸鸢而已,难不成还得找个武林人士来?

无辜被cue的武林人士:“……”不行不行,你想多了,再俊的轻功都没这么举重若轻的。别把我们武林人士想的神乎其神谢谢。

——但凡有那么几个绝顶高手,还是轻功卓绝一挂的,那也不是你们能请来放纸鸢的谢谢。人家都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人家孙子都不能叫他们出山放纸鸢。

众人瞩目下,言夙回到山崖之下,一手扯着纸鸢线,一手抱起言茉茉,让她的小手也能摸到线卷。

直接给孩子放那是别想了,虽说言茉茉已经有些重量了,但若是一人拿着这纸鸢,那也只能被带飞。

言夙这个当爹的某些事情上虽然“神经大条”了些,但是在崽崽的安危这件事情上,那绝对是上足了十二分的心。

当然,如果是小崽子自己想要“冒险”那他也绝对会将“险”排除后,让她们冒一冒。

小崽子也是需要锻炼胆气的嘛。

比如言茉茉就可以仗着她爹本事高,在玩够了纸鸢之后,找一旁的小盆友玩——现场的大朋友小盆友,哪个不对她艳羡?

言茉茉不但不惧跟善意的大小朋友们交流,对于帮着旁人也很热心。

小哥哥说他弟弟生了病,请她帮帮忙,她也并不慌乱。生病了就找大夫嘛,她有钱可以帮忙找。

就是有点奇怪呀,这个小哥哥怎么会知道她的兜兜里有零花钱呢?

就她所知,也不是所有小盆友都可以有零花钱的。她以前的朋友,就很多都没有,又或者即便有,也不会特别多。

至少不能找好大夫,也不能买很贵的药草。

“我去叫我爹爹帮你看看吧,我爹爹很厉害的。”言茉茉说。

那衣着褴褛的小哥哥却有些慌:“你,你帮我就很好了,不要,不用惊扰大人了吧。”

他一副很怕大人打他的样子。

言茉茉看着他没有找周围任何一个大人,身上又有着伤的淤青,便道:“那我给你钱去找大夫,我去帮你看着你弟弟。”

往一旁走一走,言茉茉是一点也不慌的,反正她爹一直知道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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