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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猪圈特有的味道,骆鹭洋以前也没接触过,总之觉得是让人不太舒适的感觉。他有些抗拒的看着四周落满的灰尘,皱着眉阻止道,“它们……可能还需要洗个澡什么的。”

“对啊,你帮我抱出来,我带它们去洗澡。”

“……”

正当两人对峙期间,屋子里传来有人打招呼的声音,出于礼貌,连逸赶紧跑进去,骆鹭洋插着兜紧随其后,心中放下了一颗大石头,默默感谢这位来得刚好的同居者。

然而他走到中厅看清来人的时候,心情又变得不是很好了。

“骆前辈好!我是夏常。”对方懂事,见了他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还来了个四十五度鞠躬,给足了面子。

他耷拉着眼皮,揉着自己的刘海,情绪不露痕迹地点头道,“你好。”

师弟来了连逸当然开心,忙前忙后地帮他张罗入住的事宜,明明只是提前来了半个多小时,却像小半个房主似的介绍自己研究到的一切。

见他安顿的差不多,连逸也不卖关子,直接问,“你敢抓猪吗?”

“……啊?”

夏常愣愣得站在那里,猜不透这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打招呼的方式吗?

直到他被带到猪圈那边,亲眼看见两只到处乱窜的黑猪,一身的乌七八黑半点没有师姐嘴里的“超可爱”,他才知道,刚才那句问候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

他没有打开猪圈门,直接扒着墙跨身进去,一手一个拎起两只猪的后颈,引来阵阵惨叫。

隔着墙递过去,连逸想接过来,却又被那凄厉的叫声吓得缩了手,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势在必得的小嘚瑟模样。

夏常见状咧着嘴笑了,循循善诱道,“你先双手抱住一只,另外一只我会抓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其中一只的前爪,像平时对付狗狗似的,轻轻搂着脑袋抱在自己怀中,完全不嫌弃味道和干净与否,一脸满足的跑走了,笑的比小孩子还清脆。

正在楼上准备日用品的骆鹭洋被声音吸引,无意间从窗户处往下瞥了一眼。

小孩挺高兴的。

嗯嗯嗯????

他匆匆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她怀里那只惨叫的黑猪,以及身后满脸宠溺的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男人看男人不要太了解,那个眼神太过于熟悉,甚至经常在他自己身上也会出现。

心中一紧,骆鹭洋忽然觉得这个节目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甚至会比所有人看到的都要紧张。

他走出房门拦在楼梯上,果不其然连逸正哼着歌抱着那只小猪往楼上来,见他跟堵墙似的站在那里,疑惑问道,“骆先生你怎么啦?”

楼下似乎又传来一阵吵闹声,应该是其他嘉宾到来了。

骆鹭洋似笑非笑越过连逸的头顶望向后面跟来的那个男人,难得友好地伸出手说道,“我帮忙拿上去,你可以去看看是谁来了吗?”

礼貌的微笑和询问的语气,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夏常愣了一下,继而很快回复表情,将手里的小猪递出来,表现得很乐意,“当然可以啦,麻烦前辈了。”

男人间的风起云涌不在连逸的雷达监测范围内。

她一心一意逗弄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猪仔,恶作剧似的不停摸它鼻子,笑盈盈地转头说,“刚才你没帮我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猪呢。”

不动声色的把小东西跟自己隔开距离,骆鹭洋淡淡勾了勾嘴角。

“没有,我最喜欢小猪了。”

两人一同在二楼的洗手间打了盆温水给两只猪仔洗澡,连逸满心都是把它们当成宠物喂养的畅想,水打湿了衣服也不在意,“我之前就超级想养只小猪的,可惜他们都不准,我当时分明定金都交了,名字也取好了。”

“哦?叫什么?”

“小叮当。是不是很可爱啊!”

骆鹭洋泡在水里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大脑极速搜索这个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楼下忽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张导响亮的声音震彻整栋小屋,“所有人,楼下集合了!”

五分钟之后,所有嘉宾集齐在楼下中厅。

只是大家明显的察觉到,某位骆姓先生的脸有点臭,身边的气压……很低。

作者有话要说: 骆鹭洋:想我堂堂偶像男明星,居然输给两只猪。

第24章 第二十四天

张导站在几位嘉宾面前, 手持一个巨大的喇叭宣读这次综艺的规矩。

“在这里的时间内, 你们不可以使用任何通讯设备, 也不可以使用自己的钱,所有花销由我们节目组出资解决, 想要获得资金就要去周围村民家里帮工, 我们会根据你们的劳动时长和总体表现进行结算。”

虽然已经立秋, 但是沿海地区仍然垂挂着明晃晃的大太阳,赤脚踩在石板路上的时候, 会被炽热感觉痛到跳脚。

三十六七度的温度, 几个从来没干过农活的明星都愣住了。

说好的田间社交同居节目呢?这分明就是变形记吧。

上了贼船也没办法,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机拍着, 连逸收起错愕的表情,耷拉着嘴角一步一步迈回屋子里, “我还是先把猪猪洗干净去。”

骆鹭洋见状赶紧跟上。

散去的人群空留下几个毫无精神的背影, 和刚刚来到院子里时的新鲜对比明显,工作组的人们忍不住笑起来, 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剪辑素材。

木屋的基础设施都很好,厨房里餐具齐全,各种调料都有,连逸上蹿下跳的看了许久, 唯独没找到能下锅的食物。

刚才弄完小猪, 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去收拾,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她的肚子终于咕咕叫起来, 才想起大家都还没有吃午饭。

她忿忿地趴在木窗前面,冲着已经盒饭吃到饱的导演组控诉道,“你们这是虐待,连吃的都不给我。”

渔村的下午天边泛着柠檬黄,哗啦洒在她露在外面的头发上,竟然隐隐透着一丝可怜。

导演笑着说,“你可以去周边的农户家里借点东西,明天干活补上就行了。”

这么残忍。

连逸穿着白色t恤和格子短裤,一双细腿在那边晃来晃去,扎的人眼疼,骆鹭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番景象。

莫名觉得有点不爽,他插着兜走过去,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扣在她脑袋上,像握这个篮球似的摆弄,眯着眼看外面满脸写着套路的工作人员,他心下了然问道,“饿了?”

“头发,头发乱了,”连逸糯唧唧地随意反抗了两下就放弃了,“就没有午饭吃啊,他们说让我去借,但是咱们要干活来还。”

“啥啥啥?有吃的吗?”左先宇从楼梯上三步并两步跳下来,冲到两人面前,双眼冒着星星询问。

连逸同情地反问道,“你也很饿了吗?”

“当然啦,我从早上八点到现在水米未进啊!”他是自来熟的性格,见连逸还算好接触,自然而然地就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聊天,“咱们去旁边农户问问吧,实在不行海里捞点鱼也行啊,不能饿死在这里啊。”

这段话算是说道连逸心坎里去了,她总不敢让骆鹭洋去种地换米,自己又有点害羞不敢去,现在有人作伴自然也开心,她立马咧着嘴点头,“走啊走啊,我们一起去。”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出门去了。

也许只有摄像机能发现,站在窗台旁被晾在一边的男人心情真的很差。

排屋离村里大家群居的地方还有点距离,连逸和左先宇懒得去,直接找海边正在收船的渔民们询问。

左先宇天生的交际高手,一声“姐姐”把刚出海归来的阿姨惹得笑声连连,直接装了两条大鱼给他们。

海风习习吹在脸上,连逸贪玩爬上甲板,站在那里看海,她小时候最爱去海边,总是沉迷地看着海岸线,尤其是快要落日的时候,应该是她最爱的景色,看多少遍,看多久,都不嫌烦。

船随着海浪晃了几下,她穿着拖鞋一时没有站稳,转眼间就差点摔下去。

忽然一双大手捏在她脖子那里把人拽了回来,连逸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扑进了某个人的怀抱,从背后看她只是微微倚靠着,但是从从大海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的姿势真的十分暧昧。

连逸的头抵在结实的肌肉上,t恤散发出好闻的洗衣皂味道。

她迷恋地狠狠闻了两下,便慌忙的站起身子来,转头看见摄制组的拍摄重点都围绕着左先宇,便放心地叹了口气。

一系列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骆鹭洋眯了眯眼睛,低声问道,“你很怕被拍到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严肃,每当这时候,脸部的线条都会紧绷起来。

不笑的时候,骆鹭洋真的看起来很不好惹。

连逸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我就是觉得两条鱼吃不饱,咱们去村里借点米吧,毕竟有五个人呢,别饿着大家。”

话说完,她就小跳着跑下穿去,拖鞋在甲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地响声,逆着光到处炸毛飞扬的头发,跳到海滩上时她仰头笑了笑,催促道,“快点呀,咱们一起去呀。”

海浪一簇簇的冲了过来,在耳边有轰隆隆的响声。

骆鹭洋也跳了下去,脚下是软绵绵的沙滩,他收起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默默地插兜跟在后面。

你听,是秘密的声音。

///

太阳渐渐落了头,天边朝霞散漫,两人来到村子里的时候,各家各户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明星还有这么大阵势的摄影团队,有些小孩子从自己家大门口伸出小脑袋来看他们,连逸恶作剧般的飞奔过去跟小孩对视,吓得大家作鸟兽散,尖叫着跑回屋里去。

她就这么幼稚的每家门口都转一圈,像个撒欢的小鸡仔似的在狭窄的小路上狂奔。

骆鹭洋闲闲在后面跟着,开口叮嘱,“你慢一点,这种石子路摔一跤特别痛。”

所谓墨菲定律,就是你害怕发生的事情就会更有可能发生。总之骆鹭洋话音刚落,眼前那个欢快地小身板一下自己脱离了视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哭了。

五体投地说得大概就是她现在状态,整个人像是脱水的鱼,脸朝下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赶紧冲过去把人拉起来,入眼是一张泪水混着泥土的脸,可怜兮兮地抽噎着,捂着自己膝盖磕磕巴巴讲话,“好痛啊,石头砸到我腿上,我不是想哭,是太痛了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可是好痛啊,呜呜呜。”

连逸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腿断掉了,因为如他所说,石子路摔跤真的痛得要命,仿佛有石头磕开了骨头缝似的震裂。

骆鹭洋见她这个样子,在嘴边的指责一瞬间吞了回去,紧皱着眉头扶她起来,语气紧张地说,“你在地上轻轻跺两下,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连逸听话地跳了两下,倒是没觉得骨折或是怎样。

但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现在太痛了,已经无法标记到底是哪里疼。

她吸着鼻子,声音哑哑道,“应该没有,可是肉好痛。”

听到动静的村民出来看到人摔倒,赶紧热情地引他们来自己家休息一下,连逸心知自己现在一定万分狼狈,便道着谢一瘸一拐地跟着进屋去,小声请求道,“姐姐,我能不能在你们家洗把脸。”

淳朴的大姐立马指了指院子里的塑胶水管,脸上还带着点不好意思,“我们这都用水管直接接水洗的,你们可别嫌弃。”

“不会不会,我以前也经常这么用。”

她慢慢挪到水管那里,怕浪费人家水,便开了很小的水流,一把一把的往脸上抹,刚才哭得厉害,人还在冷不丁的抽搭一下,不小心就把水呛到鼻子里,咳嗽了半天。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