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进入白水县内,边走边看,所经历的点滴情形,却是对内心充斥强大的打击。白水县虽然不是一线大城市,可是也是享誉全国的富饶大县,在龙非离所见的奏折中,白水县的政绩卓著,百姓丰衣足食,民风淳朴,鱼米之乡,还天降祥瑞,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如今,亲临现场,却是决然不同的一幅场景。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天空阴沉沉,大街小巷零零落落,只有一群乞丐,商业氛围荡然无存,全城只有兵吏横行,哪有什么欣欣尚荣的气象?
“师相,这……”看到这一幕,连李复都大为震惊。
“触目惊心啊!若今日没有出来,光凭奏折又岂能看到这一幕,看来我们有必要去好好会会这个白水知县!”龙非离看在眼里何尝不知道呢?
“是呀,刚刚在城门口兵士还如此横行,真是可恶至极!”孙霜也极为不爽,这一行数人算起来皆是京城高干子弟,对于官场还是极为了解的。
五人一行,边走边看,搜集证据,一路行至县衙。
“这……这是县衙?”龙浩渺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众人皆如此,眼前的县衙破破烂烂,无人看守,似乎从来不曾有人来上岗过一般。
“这可是白水县衙?可有人在否?”李复已经上前喊门。
连续呼唤了数声,里面缓缓走出一个官吏模样的人,精神萎靡,无精打采的回应道:“你们不识字嘛,这里当然是白水县衙了,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竟然还有人来县衙?”说话间头也不抬,似是回话,又似是喃喃自语。
“县令何在?”李复很是不耐烦。
“哎哟,你是何人,就算本县衙再荒废,一个平头百姓也敢在这里嚷嚷啥?”这一下这个老头精神了。
李复也懒得多言,取出自己身为钦差卫队将领的令牌:“这位乃当朝师相奉命巡狩天下,我乃随行护卫将军,还不快叫你们县令来接驾!”
“什么?”这一下震惊可不小,老头直接噗通一声,双膝跪下:“下官乃是白水知县周杰,恭迎钦差大人,下官不知钦差大人,将军大人驾临,请大人恕罪!”
“周杰,不知之罪向来不论,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又当如何?”龙非离也不兜圈子,直言叱喝道。
“龙相,下官冤枉,下官也有苦衷啊!”周杰知道龙非离所说的定着这城中现象,当下声泪俱下。
“哦?苦衷,好,本相今日就到贵县府衙好好听听贵县的苦衷。”说完龙非离带着一行五人步入县衙。
“现在,就有劳周大人好好跟本相说说,这白水县所发生了的一切是如何冤枉了贵县?”龙非离也不耽搁,直接上堂,其他四人各自分立两边。
“启禀龙相爷,下官不敢隐瞒,这白水县本也是富甲一方,百姓安居乐意,年年丰收,府库充盈,直到不久前天降祥瑞,落下一尊佛像,下官不敢擅自做主,请来了本地总兵大人,总兵大人一看,认为是祥瑞就让下官上报朝廷。不料,佛像降临后,城中亦发生了一件连环杀人命案,每晚都会有一户人家死于非命,死者全身阳气被吸收殆尽,死得犹如枯尸一般,极为恐怖,夜夜如此,我急忙寻找总兵大人支援,所以才有了兵士守城之说,然而百姓依旧害怕,所以很多人都急忙逃离。为了百姓安危,下官亦不敢轻易放人入城,亦是如此。下官和总兵大人商议,派遣兵士巡防大街小巷,同时把守城门,缉拿凶手,可是屡屡失败。”周杰县令缓缓说道,倒也阐述得极为清楚。
“嗯?缉凶行动可有什么进展?”龙非离问道。
“回相爷话,没有!如此守城已经半月有余,可是依然每天有人死亡,所以整个白水县如今是人心惶惶啊!”周县令回复道。
“此事我会调查清楚,今天起,此案本相接手调查。”龙非离不再二话,没有十足的证据也实在拿不下县令,“对了,现在先带本相去拜见那尊佛像。”
周杰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带着龙非离及众人一起来到佛像降临的地方。龙非离等人观察佛像,龙非离为三教授命者,对佛像亦有一定研究,而楚善文身为佛门传人,自然也有几分功底。
眼前佛像,一身黝黑,怒目威严,仿若是明王一般,似乎是西域一脉的佛像形象,众人皆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龙非离心中藏着一丝诡异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周县令,如今那些死者的尸体在何处?带本相一观!”龙非离说道。
“是,都在义庄!请随我来!”周杰极为配合。
众人随着周杰来到义庄,看到尸体的第一时刻,楚善文和孙霜都倍感不适应,尸体的死亡情况极其恐怖,简直就剩下干尸了。即便是龙非离也不禁皱了皱眉。
“这是很邪恶的禁忌武学所成,竟然能蒸发一个人,实在恐怖,看来我必要亲自会一会凶手了!”龙非离显得很愤怒,“众人随我回府吧,我计划下如何做。”
回到府中,龙非离把其他四个叫到自己房间,随手布下一个禁制阵法:“此案有点异样,本相认为总兵的做法似乎在掩饰什么,死者不断在城内发生,却一味防范城门,此其一。死法如此恐怖,总兵却没有感觉厉害,还敢缉凶,要嘛此总兵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要嘛就不符合常理。此其二。整个县衙如此,大权全被总兵把控,县令似乎有怒不敢言,此其三。所以本相想从总兵入手,调查此案,但是不宜打草惊蛇。你们怎么看?”
“相爷可以如此,表面上不作为,让下官去调查那个总兵,不过属下认为县令亦有疑点,所以大人可以牵制县令看看!”李复率先回应。
“不愧是李相爷之子,反应如此敏捷,不过单纯县太爷还不够,我和龙浩渺留在县衙,牵制县太爷行动,楚善文和孙霜为女孩子,出门比较方便,你们假装出游,然后分头行动,楚善文去调查佛像,孙霜去跟踪总兵行为,李复,你要以明面上工作进行,带上县衙差官正大光明调查案件,可以去死者家属咨询一番,也该有所收获。”
“相爷此计可行,我们就按计划行动吧!”众人一致点头。
“既然如此,传令升堂吧!”龙非离随手撤掉禁制,传令升堂。
公堂之上,县令有点讶异,心道:难道相爷已经破案?
“周县令,本相苦思许久,没有答案,所以现在开堂布置下工作,首先李大将军和本县捕头们去街上查访消息,请诸位配合!”
“是!自然配合!”周杰和捕头齐声喝道。
“其次也请县令大人邀请总兵大人来府衙,向本府多介绍一番案情经过,以及调查情况。”
“这……总兵大人很忙,估计……”
“大胆,相爷传唤,岂容一个小小的总兵拒绝!”龙浩渺当下发飙。
“是是,我这就派人通传。”周杰吓了一跳,心道:眼前之人虽然年轻,可是毕竟是当朝宰相,钦差。
“算了,若是总兵大人实在很忙,那就周大人辛苦一点也可以的!”龙非离脸沉了下来,但是还是给了周杰面子。这一唱一和,倒也迷糊了一下周杰。
就在龙非离升堂之际,楚善文和孙霜早已经借故溜出去了。堂上一幕也不过是障眼法。
退堂之后,众人各自行事。
楚善文离开后,手持“三教授命者”之令牌,快速寻找附近的佛教子弟,寻找支援和线索,了解佛像来历。也亏得龙非离早有安排,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通知了三教先天,让三教先天已经传令全国所有的儒释道弟子要配合龙非离的工作,服从命令。
然而,即便如此,佛教系统庞大,虽然获得了许多高僧大德之助,却无人知道佛像是哪尊,也无人知道其来历。楚善文寻找了很多资源都是一无所获,直到最后得到了一个老僧的信息。
“老僧原本为道,后出家为僧,在修道期间,曾出游海外仙山,曾闻东瀛岛上有一尊魔神,其形象就是如此,一身黝黑,表面是佛装,实则是魔,传说名唤酒吞童子。老僧以为,这个佛像就是酒吞童子,但是实在时间太久远了,老僧不知道是否有记差了,而且酒吞童子的事,还请尊者自行去查询。老僧知道的也就有限了。”
当然,得到了信息就好办了,楚善文不计辛苦,又奔波了一趟,了解酒吞童子并查阅其资料。
“竟然……如此……”在获取越来越多的资料后,楚善文面色一变,急忙施展绝顶轻功奔驰而去,赶回龙非离身边。
而同样分开行动的孙霜,跟踪了总兵一天,似乎却没有什么发现,唯一的问题,就是总兵似乎非常的懒工,一整天都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无所事事,然而这似乎也透入着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