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轻轻的喘着气,毫无力气的任他摆布。夏冯乙抬起眼来,对安庆生问到:“安爷,您说,小的该不该听戎小姐的话,放了枫小姐?”安庆生背手而立,夏冯乙见安庆生笑而不答,便知道他是默许自己为所欲为了。他笑意便更甚,目光扫过霓裳的身体,最终停在她手上的光环之上。那是一枚婚戒。
他眸光阴鸷一闪,抬起她的手来问:“枫小姐,何时结的婚啊?”枫霓裳战战兢兢的把手藏起来。像是在保护生命一般,把自己的手紧紧握住。
夏冯乙强行把她的手从她的身下拽了出来,“真是漂亮啊……”,接着从身边的一个浩帮兄弟身上,把腰间的小短刀拿了过来,然后对着霓裳的手指,摆了摆。
枫霓裳疯了一样哭喊起来:“不要啊,不要”她企图把手夺回来,但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枫小姐,你看是很珍视它?”夏冯乙冲着霓裳无辜一问,霓裳哭着点头,夏冯乙便很意外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匕首给抛掉了。“那我就算了。”
枫霓裳忽的一楞,看着男子,但随即更大的不安向她袭来。夏冯乙把匕首抛掉后,便开始把她无名指间的戒指强行拔了下来。霓裳惊的握紧自己的手,但夏冯乙丝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他用的力气很大,他不止是在掰开手指,而是在掰断手指。
“啊!啊”她的五指最终被夏冯乙一一掰断,她的戒指被他粗鲁的取了下来。——戒指,戒指,戒指……林作岩,林作岩,林作岩……我的脑中,只剩下这两个词汇。
林作岩,我对你说,“见到你真好。”你以为那只是一个风月女子的应酬,但你又知,没有你在的地方,我的眼神永远没有焦点,而你在的每个场合,我总是站在人群远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寻你。带着你看不到的哀伤微笑,落寞写满瞳孔。——夏冯乙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他忽的把戒指一抛,飞向戎沁心的身边。那道银色的弧线划痛了霓裳的眼睛。
霓裳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断掉的手指,令疼痛已经麻木,霓裳凭着强烈的意愿,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支撑着这具残躯向戒指的方向挪动。她咬着牙,眼中尽是泪水,殷红染满了她半边脸颊。
夏冯乙见枫霓裳向那戒指爬去,讥讽一笑,上前拽过女子的后腿,只是轻轻一拉,她刚才爬出去的距离便作废了。霓裳一顿,接着又开始爬,她一爬出些距离,夏冯乙便把她拽回原位,一往一复,她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但依旧执念如故,硬是生生爬了去。霓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是因为受尽身体的痛楚,还是无法触及戒指的痛苦,她早已分不清了。——林作岩,你的笑容永远没有温情,而你的唇,永远那么冰冷,没有温度。我曾以为,那是因为你不会爱。但我后来知道了,只是你还没有遇到那个人……你知道吗,你在看她的时候,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有那么温暖的眼神。你只是希望她开心,希望能够保护她,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口淌着血,却也温暖着,因为我,宁愿别人温暖你,也不要看你充满冰冷和恨的表情。——夏冯乙瞬的掏出了腰间的枪,打中了霓裳的背部,一直挪动着的女子脸一抬,瞳孔一缩,忽的就僵直了身子,寂静了一刻之后,口中忽的就涌出了一口鲜血。霓裳双目忽的一黑,再无半点神采,她口中一口接一口的吐血,把整个下巴都染的血红。周围渐渐静了下来,那些讥讽的笑声都在渐渐远去,而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暗淡,最终陷入无尽的黑暗。可是,林作岩的脸却在脑中变得异常清晰。林作岩,林作岩,林作岩……霓裳在心里一边边呼喊这个名字……在哪里,在哪里,你给我的戒指?——林作岩,我爱你,不是因为你俊美绝伦的长相,而是因为你的心。你真的很特别,你比任何人都更温柔,你知道吗?还记得某一个清晨,我在酒店里醒来,你已经走了。我起床,穿衣服吃早饭,发现桌子上的早点里没有了蛋。之前的一天,我吃饭时盘子里有一个蛋,我是从来都不吃蛋的,所以根本没有碰。而细致如你,却发现了。——霓裳的小指尖触到了那枚冰凉,终于停止了摸索,紧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凄美而动人。——我没有听过誓言,也没有人说爱我。我只是希望,在人生仅剩的时光中,有你爱我,希望我爱的你,能给我一段纯洁的爱情。哪怕我本身已肮脏不已,哪怕……这只是一场自己编织的梦,我也愿意带着它永远睡去。
林作岩,我有多么希望,此生,能够嫁给你……
林公子,林作岩,作岩……你可知我一次次在心里如此叫你……下辈子,如果再遇见你,我一定要唤你作岩,作岩,作岩……
这辈子,不能再爱你了……下辈子,下辈子……再为我戴上这枚戒指,好不好……作岩……——愈坊公寓。
书桌上的花瓶下,压着霓裳给沁心的信——
“沁心,展信佳。
沁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会在天堂之上。
我一直相信有天堂,因为怕自己将来不够资格去,所以,每个星期我都有向主祷告,是不是很好笑?
所以,沁心,不要为我难过。
也请不要怪他。
他太孤独了。
沁心,答应我,不要充满怨愤,要时常的笑,让他感到温暖,不再那么孤独。
请你帮助他。
和他一起,共同进退。
最后,请你好好爱他。
请连带我的那份,一起爱他。
枫霓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