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灾难之源

高潜自己不能和古精灵沟通，但是他知道七弦一定可以。

“你帮我问它，问它以前有没有见过我。”高潜冷冷地盯着那一团白光，“顺便告诉它，在这个地方，它逃不出我的手心。”

七弦诺诺地扭头，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发出。高潜估计七弦和古精灵交流其实是通过一种精神力量，而不是靠声波的传播。

过了片刻，七弦回答：“它说没有。”

“撒谎。”

白光倏地飞到了空中，警惕地盯着高潜。

高潜冷笑：“有本事，你就一辈子浮在空中好了，千万别落下来休息。”

七弦急忙道：“它说它没撒谎，它说它是在大灾变后才出生的，真的没见过你。”

高潜心里暗想，也许这古精灵就像蜂群一样，有很多种群，当初发生在鬼屋的事，可能是东大陆的古精灵干的好事，而眼前这个外国的古精灵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说不定古精灵的种群之间也和蜂群一样，有着特殊的消息传递途径。高潜继续沉着脸逼问道：“你可知道桂小倩？”

“它说它不认识桂小倩。”

“那东大陆的生命之树呢，你可知道些什么？”

“它说那是灾难之源......”七弦神情慌张地道。

灾难？之源？

高潜若有所思地盯向古精灵。

七弦看上去有些混乱。看来古精灵的话对她也产生了不小的冲击。自从大灾变后，东大陆的生命之树，几乎代表了奇迹和一切被神眷顾的美好。而古精灵却说那是灾难之源？

“为何是灾难？”高潜继续追问问道。

“它说它不知道，它只是很害怕。”七弦不安地道，“古精灵比森林精灵存在的时间更加久远，它们自古神时代就存在了，他们比我们森林精灵乃至人类存在的时间还要早得多。因此古精灵对世界的认知比我们要更深刻。高潜，如果古精灵说害怕，那我也......”

高潜沉默不语。

灾难之源......桂小倩......

高潜在心里反复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高潜沉默了片刻后又道：“你信它吗？”

“古精灵不会对同为精灵的我撒谎。”七弦肯定地道，“它可能不告诉我全部实情，但是它不会对我撒谎。这是精灵族群近万年来保持的传统，我相信它的话。”

高潜想起当初那棵自舞台上长出，可以迷惑人心的生命之树，想起直播厅里，那一个个宛如果实，挂在生命之树上的人类。一直压在心底的那股不安，终于翻涌了上来。

当日，桂小倩将自己融入了生命之树，高潜一直当作她以身献祭，才使得生命之树的保护罩覆盖了整个神州。而此刻，听到古精灵说生命之树是灾难之源，高潜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桂小倩会不会没有死？她其实在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续？

从高潜认识桂小倩的那一刻起，桂小倩就对人气有一种异样的执着。如今生命之树在信仰收集系统的供养下，比以前扩大了数倍。那么这些信仰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被......

高潜的后背突然窜起一阵寒意。

高潜在沉思，一旁的七弦不敢打扰，只是蹙起细细的眉，悄悄地窥视着高潜的脸色。她看得出高潜有些忧虑，她也十分想帮他解除这忧虑。可是这件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所及了，她试图仔细回想自己从水晶球主人和母亲的对话中获得的信息，想发现有没有关于生命之树的部分，然而想了半天，脑子里也空空如也。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一次，我帮不到你。”

七弦的话音还未落，那团浮在空中的白光，突然俯冲下来，狠狠地揪了揪七弦的金色发辫，七弦疼得“啊”地大叫了一声。

高潜从沉思中回神：“怎么了？”

七弦揉着发疼的头皮，小声嘟囔了几句，方道：“古精灵说它有法子出去。”

高潜打起了精神：“怎么出去？”

沙海之上，

没有星空的死亡之海不辨方向。

古精灵晃晃悠悠地飞在前面，高潜和七弦紧跟其后。高潜不知饥渴，在沙漠中长时间行走还不觉什么。而七弦的红唇已经起皮干枯，蔚蓝的眼眸也充满了疲惫。高潜盯着前方的那团白光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终于在再次通过同一个形状的沙丘时，高潜突然纵身跃起，将浮在空中的古精灵捏在了手里。

古精灵呲牙咧嘴地挣扎，尾部的利刺也拼命地想刺进高潜的手，高潜当然不会让它得逞。七弦连忙阻止：“高潜，你别伤了它。”

“我看它根本就是故弄玄虚，它故意领着我们绕圈子。”

“高潜，死亡之海就是这样的，很容易迷路。你别伤了它，没有古精灵带路，我们谁也出不去。”

“带路？路在哪？走了这么久，我们不是还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七弦头昏脑胀地看看四周：“同一个地方打转吗？我也分不出，这里到处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

高潜用力捏着手里的古精灵，阴阴地道：“我听说你们古精灵最喜欢恶作剧，你要是存着这种心思，趁早给我收起来，小心将自己的小命玩丢了。”

古精灵被高潜捏得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有气无力地抬起火柴棍一样的小手，指了一个方向。高潜凝目看去，他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堆黑黢黢的影子。

“那是什么？”高潜问道，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

古精灵身上的光已经快彻底熄灭了，七弦担心得大叫起来，然而眼前瞬间就失去了高潜的影子。

七弦惊得发不出声，只张着嘴瞪着眼前空荡荡的沙地，片刻后，正当她崩溃地想要大哭时，高潜却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次，高潜二话不说地揽住了她的腰，七弦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像是被人换了背景幕布，一座座黑色的殿宇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七弦吃惊地问。

“这要问这个小家伙。”高潜用两指捏着古精灵的脖子，晃了晃。古精灵歪着脑袋，吐着舌头一动不动。

“再装死，就把你埋了。”高潜冷声道。

古精灵的脑袋立刻支了起来。

“这是出口!”七弦在和古精灵沟通后，惊喜地叫起来，“它说这就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