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千绝宗、孙家出卖西凉的计划,就是这么产生的。
它的源头,就是耶律保机。
在这个计划中,耶律保机跟孙伯符、李君度、秦宗权等人,各取所需。
也因为各有所需,所以计划才能成立,相互利用之下,联合行动才会发生,就像耶律保机跟回鹘大祭祀勾结一样。
耶律明光忽然一屁股坐在屋顶上,内心恐惧不已,心跳猛烈的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祁连山国战,双方投入百万兵力,在长达千百里的战线上,日夜交战,不停厮杀,每时每刻都有大量修行者、狼行者死于非命,两国的国势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这是真正的国家大计,社稷大事。
然而百万大军,不过是耶律保机手中的棋子,所谓的国家大事,更是被耶律保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一个谎言,就让无数将士沙场埋骨,让数不清的国人成为孤儿寡母,让数千里荒无人烟的祁连山,成为被血火摧残的炼狱,让两个帝国亿万百姓为之沸腾起舞,让多如过江之鲤的所谓英雄豪杰,在大势中辗转沉浮。
而最终,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成就他的一己私欲、酋长之位。
一手兴风云,一手戏苍生。
而他自己,隐于云端之后,不露声色。
如果说,这都还不是神,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被称之为神?
耶律明光双目无神的呢喃:“父亲,你利用了狼神,伟大的狼神,它会发怒的......”
耶律保机把失魂落魄的儿子一把拉起来,用力扯好他的衣襟,让他站好站直,等到耶律明光双目有了焦距,这才重重按住他的肩膀。
耶律保机面容严肃道:“你是我耶律保机的儿子,所以你给我记住,供奉神灵跪拜神灵的,都是愚蠢无知的普通人!而真正的强者,执掌帝国大权的帝王,只会把神灵当作一颗棋子利用,让它为自己控制人心!
“这是修行者的世界,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一无所有。当你站上山巅,你就该意识到,凡目力所及的一切,都是你可以利用,也必须善加利用的对象!唯其如此,他脚下的山才会被垫的更高!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神,就是回鹘的狼神!
“明光,等你悟透这一点,你就能成为下一任酋长的继承人选。”
这一刻,耶律明光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山脚下,仰望云端绝巅的渺小蝼蚁,而他跟自己父亲之间的差距,就有一整座山这么高。
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作为父亲的儿子,他必须跟紧父亲的步伐,不能辱没父亲带给他的荣光。
“你还年轻,现在弱小一些没关系。你脚下的路还很长,最后能够走到哪里,取决于你的天资、心性、智慧和努力,不要让为父失望。”
“是,父亲,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日月城激战正酣,回鹘大军已经攻占整个西城区,各个街坊的西凉修行者正在不停死伤,防线支离破碎,看起来很快就会支撑不住。
直到一支逆流而成的队伍出现在城中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