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侍卫速度不是一般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柳引阕就被带了过来。
只是,形象颇为不雅。
而宋弘安在看到柳引阕的一瞬间,就伸出手挡住了安宁的眼睛。
看着柳引阕衣衫不整,脖子上满是唇印的荒唐样子,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荒唐!成何体统!”
“还不给朕拉下去,收拾好了再来,免得污了公主郡主的眼睛。”
侍卫一听,将还在状况外的柳引阕拉了下去。
柳引阕再次被带过来时,衣衫倒是穿整洁了,只是浑身滴滴答答的水珠不停往下滴。
淋了一通水,柳引阕神智也清醒了。
看到皇帝,抖着湿漉漉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皇……皇上姐……姐夫……”
“大胆!”
站在皇帝身后的太监总管李盛全,李公公呵斥到。
皇上没说话,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叫朕什么?”
“皇上,皇上姐夫……”
尽管皇后在一旁使劲使着颜色,柳引阕却根本吓得不敢看。
“皇上姐夫?好,真是好的很。”
皇上怒极反笑,甚至拍了拍掌。
“国师当真是养了一对好儿女,此等胆量,怕是先皇后在世,也比不得的。”
“皇上,您怎能这样说?”
皇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嫡姐,先皇后柳倾城。
柳倾城,人如其名,倾国倾城,知书达理。
在当年,不知迷倒了多少齐宁国的英雄儿郎,甚至于就连皇上也是对她一见钟情。
而有柳倾城的地方,她永远都只是陪衬,永远都比不过柳倾城。
可惜,天妒红颜,柳倾城红颜早逝,现在皇上的妻子是她,齐宁国的国母是她。
只是,她不曾想到,柳倾城已经死了,皇上还要用来和她做比较。
“怎么?国师能教出这样的儿女,朕说不得了?”
“皇上,姐姐她已经死了,您用一个死人拿来与臣妾做比较,置臣妾的颜面于何地?”
“颜面?皇后还知道颜面为何物?”
“你得颜面朕不知道,朕只知道,此时此地,朕的颜面已经被你们败光了。”
皇上说着,将柳引阕一脚踹倒在地。
“不知羞耻的东西,当街非礼郡主,还有脸到皇后面前告状。”
言罢,又是一脚。
皇上虽然已经多年不曾上战场,可是对于柳引阕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来说,那两脚足够让他疼得打滚。
“姐,姐……皇上,皇上饶了我吧,我没有非礼郡主呀,皇上明鉴。”
“还敢撒谎?”
看着皇上又抬起了脚,柳引阕吓得抱住头,一动也不敢动。
“我没有撒谎,真的,我只是摸了一个女子一下而已。”
“摸了一下而已?”
“嗯嗯嗯。”
“那你知道你摸的是谁吗?”
“不,不就是,是一个平民女子?”
皇上猝不及防又是一脚。
“平民女子,平民女子,好一个平民女子。”
“国师平日就是这般教你的?平民女子便可随意任你糟蹋?”
看着柳引阕被皇上踹的满地打滚,定国公主和宋弘安都是看戏的心态。
而安宁很是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皇后看到,恨不得将安宁抽筋拔骨。
可是眼下,她只能忍着,先让皇上消气再说。
“皇上,皇上,饶了阕儿吧。”
皇后站了起来,冲到皇上跟前,抱住皇上再次抬起的腿。
“您再打下去,阕儿会没命的。”
“这样一个不知礼数,不知羞耻之人,死了便死了,死了也是大快人心。”
“皇上,臣妾就这一个亲弟弟,皇上饶了他吧。”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皇后都这般求他,皇上气归气,还是收回了脚。
而柳引阕疼得直在地上打滚。
看到皇后过来扶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
“姐姐,我真的没有非礼郡主,你相信我。”
“好好好,姐姐相信你。疼不疼啊?”
“好疼啊姐姐。”
安宁看着姐弟俩腻歪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上重新坐进椅子里,平复着心情。
许久,皇上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柳引阕,你上前来,朕有话问你。”
柳引阕闻言,连滚带爬的到了皇上跟前,乖乖跪下。
“你说,你没有非礼郡主,那么,你找皇后告状是为何事?”
“皇,皇上,是宋弘……宋将军昨夜打了我,我气不过,这才求姐姐给我做主。”
“哦,宋将军打你又是为何?”
柳引阕心虚的转了转眼珠子。
“说!”
“是,是因为我,我摸了一个女子。”
“那你可知,你摸的女子不是你嘴里的平民女子?”
柳引阕吓到结巴。
“怎,怎么可能?”
“哦?为何不可能?”
“皇上,昨夜事发之时,已是接近午夜,若是郡主,又怎么会在那个时辰出现在街头?”
柳引阕这会儿脑子完全清醒过来,说话有理有据。
皇后似是也找到什么把柄一般,趾高气扬走了过来。
“是啊皇上。郡主说是阕儿非礼了她,那臣妾倒是想知道,郡主一个闺阁女子,午夜出现在那里,是何原因?”
柳引阕顺着皇后视线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安宁。
看着安宁如花的面容,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宋弘安看到,眼底一丝杀意略过。
“怎么?本郡主与宋将军去看看皇城夜景,还要向皇后娘娘报备不成?”
安宁凶巴巴走到皇后跟前,瞪着她。
“郡主想去哪里是郡主的自由。本宫只是好奇,宋将军怎么会与郡主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皇后说着,眼神意味深长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
宋弘安看着便明白,皇后不怀好意。
只是刚刚安宁嘴快已经那样说了,他又不好改口。
“本郡主乐意。”
“郡主你……”
“好了,现在是吵吵这个的时候?”
皇后还要说什么,被上座的皇上一句话便打断了。
“皇后,朕现在要处理的是柳引阕当众非礼她人之事,而不是让你在这里揪着郡主与宋将军的事情不放。”
“皇上,若郡主不能说明她出现在那里所谓何事,又怎么能证明,她所说的被阕儿非礼一事,就是真的呢?”
皇上转了转扳指。
“哦?那皇后眼下何意?”
“臣妾也无他意,只是希望郡主能告诉我们,深更半夜,为何会与宋将军孤男寡女出现在街头。”
“本郡主都说了,只是去逛逛皇城夜市而已。”
安宁快被皇后气死了。
“这并不能说明阕儿非礼的便是郡主了。”
看着安宁快被皇后气的要死,定国公主轻声一笑。
皇上和皇后不明所以。
“皇姐这是在笑哪般?”
皇后不敢开口,皇上问出了声。
“本公主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公主觉得哪里好笑,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听听。”
皇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是,既然已经说出口,也没办法收回去,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定国公主。
“本公主只是在笑皇后罢了。”
“公主这是何意?臣妾做了何事?”
“父皇在位时曾说过,普天之下,君民众生平等。今日,莫说令弟非礼的是郡主,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子,令弟也该受到惩罚。”
定国公主说着,站起了身。
“而皇后却还在这里揪着郡主与宋将军夜游一事不放,非要证明令弟非礼的人是郡主不可。你说,可笑不可笑?”
皇后被定国公主说的哑口无言。
她能反驳么?不能。因为这确实是先帝曾说过的话,若她反驳,便是对先帝的不敬。
定国公主慢悠悠走到皇后跟前,看了一眼柳引阕,很是不屑。
“莫说宋将军打了令弟一顿,今日,就算本公主要了令弟的命,那又如何?”
“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听了定国公主的问话,丝毫没有犹豫。
“皇姐说的是。”
皇后的脸就像调色盘一般,一会儿红,一会儿紫,明显气的不行。
一旁跪着的柳引阕闻言也是吓得不轻,真怕定国公主就地将他解决了。
这样一想,浑身抖得如竹筛一般。
“皇姐莫要说笑。”
皇后放下了身段,讨好着。
“呵。”
定国公主完全不理会,转悠了一圈,拉着安宁的手又坐了回去。
“本公主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通知各位,今日在此,便正好说明吧。”
皇后的心跳了起来,她直觉,定国公主说的事,绝对不简单。
定国公主看着宋弘安,招了招手。
宋弘安也是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站到跟前。
定国公主拉起安宁的一只手,又拉起宋弘安的一只手,握在了一起。
“昨夜他们一同夜游,本公主是知道的,也是同意的。”
“你们也许好奇为何,那本公主告诉你们。宋将军,宋弘安,是本公主为雅怡郡主说选郡马,两人一同夜游,不过是有情人约会罢了。”
此话一出,别说其他人,两个当事人也是一脸懵。
不过,宋弘安很快反应过来,定国公主的意思,便示意安宁不要说话。
定国公主看了在场人半晌,才又开口。
“皇后,你说,若你是男子,未婚妻被他人非礼,你该如何?”
皇后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行了,本公主言尽于此。至于令弟,本公主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定国公主说完,拉着安宁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椒房殿。
至于后事,她相信,皇上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