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没有问题,乾隆时期的特征非常明显,赵琦看这之后就把盘子放到了原位,这让原本希望赵琦买下盘子的大头有些失望。
之后,大头就见赵琦指着摊子上的那些瓷片,问道:“这是怎么坏的?”
大头回道:“买来的时候就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坏的。”
赵琦拿起瓷片对比了一番,发现瓷片是完整的,而且都是开门的真品。
“这些瓷片多少钱?”
大头看了看赵琦,又沉思了片刻,说道:“你给五千吧。”
这个价钱让周围的人纷纷暗自摇头,这些瓷片又不是没人看过,又不是名瓷,居然要五千,这不就是想宰赵琦吗?
赵琦装假皱了皱眉头,迟疑了片刻,又指着盘子问:“加上一起呢?”
大头面无表情地说:“加上一起也要一万七。”
既然大头给出了价钱,也就别想还价了,赵琦便从包里,数出了钱,递给大头。
这让周围的人都惊讶不已,他们都认为,赵琦肯定不会买,但事实却截然相反,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是说他们错了吗?
大头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做生意不讲情面,但也没什么虚头巴脑,走宝就走宝,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赵琦难道就是火眼金睛,一定就对吗?
像大头这类比较老派的生意人,一般都思想保守,比较相信自己,他们往往只凭自己的经验捡到了便宜,但也会失去很多机会。
赵琦付了钱,拿着东西回到周大炮那,就见周大炮已经在收拾摊子了,他见赵琦过来,随口问道:“东西拿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拿下?”赵琦有些奇怪。
“你以为我眼瞎啊。”周大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着说道:“走,吃早饭去,顺道给我上上课。”
赵琦哈哈一笑,和周大炮一起,在古玩城附近找了家茶餐厅,就准备进去。
周大炮愣了愣:“不是吧,你今个儿又捡了大漏了?”
这家茶餐厅消费水平可不低,人均在六百左右,这在靠近09年的江东已经算是中高档了餐厅了,也难怪周大炮会觉得赵琦捡了大漏。
紧接着,周大炮又有些犯嘀咕:“不对呀,那盘子我也看了,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啊!”
“先进去再说吧!你肚子不饿,我还饿呢!”赵琦也不管周大炮,直接走了进去。
周大炮连忙跟了进去。
走进店里,服务员连忙迎上来:“先生,请问几位?”
“两位。”
“这边请!”
赵琦随着服务员走向座位,没走一会,他就注意不远处的钱为兴和王轻燕夫妇俩。钱兴兴也正好注意到赵琦,朝着赵琦招了招手。
赵琦跟服务员说了声,和周大炮一起走了过去。
赵琦打了招呼,笑着说:“钱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见着。”
“我们没进去,就是高兴,来这边吃早茶庆祝一下。”钱为兴问赵琦道:“只有你们俩个?”
见赵琦点头,王轻燕说道:“不介意的话,坐我们这边吧。”
周大炮没有意见,赵琦便应了下来,钱为兴让服务员拿来餐具,又让赵琦他们点单。
点了单,赵琦笑着问道:“钱大哥,你们遇到什么好事了,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呢?”
钱为兴笑呵呵地说:“这不昨天去乡下掏老宅子,主家拿出来三样东西,一只笔筒,两件玉器,出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院子里堆放着不少集装箱杂木棍,还有一些坏了家具,还有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我问男主人,这些木材干什么用的,主人笑着告诉我,除了做饭用还能做什么?
我便走到那椅子前,拿起看了看,随后跟主人说,让把他椅子卖给我得了。那人反应到很快,问我给多少钱,我就说,一把破椅子能值几个钱?让他说价,他一咬牙就跟我说,要五千。我当然不乐意了,跟他说,这把椅子是什么宝贝啊,要这么贵。
这家伙是吃准我看上了这把椅子,他就说,是不是宝贝他不知道,反正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不是好东西我也不会要。我作势要走,他总算降了些价,我就从口袋里,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一共1451块,跟他说,我身上一共就这么多了,你卖钱就拿去,他就答应了。”
周大炮笑着说:“看你这么开心,不是紫檀的就是黄花梨吧?”
钱为兴向周大炮竖起拇指:“对了,是黄花梨的,不过品相不怎么好,估计也就值个十来万吧!”
说到这,他咧着嘴,显得非常兴奋。
王轻燕用脚踢了踢丈夫:“别嘚瑟。”
钱为兴嘿嘿一笑:“这年月想要捡漏越来越难了,难得捡了一回大漏,总要让我高兴一下一吧。”
王轻燕白了他一眼:“你是没那个眼力捡漏,换作是小琦,捡漏不是家常便饭?”
赵琦连连摆手:“燕姐,你说的也太夸张了,说出去,我要被别人打死的。”
周大炮马上就戳穿了他的话:“得了吧,你刚刚还捡了个大漏,要不然我今天也没机会来这里吃饭啊!”
钱为兴愣了愣,连忙问:“捡了什么漏?”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赵琦笑着说:“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咱们先吃了再说吧。”
这事确实不急于一时,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品尝着餐桌上的美味点心,一边聊着最近圈子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钱为兴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老弟,我准备推荐你成为咱们江东古玩协会的理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赵琦笑道:“多谢抬爱,我当然没意见,但就是怕别人不服。”
周大炮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到要看看,那些吃干饭的,到时谁有意见!”
钱为兴说:“老周,别这么说,现在这个时候,咱们协会应该团结一点,别给外人笑话。”
周大炮的意见很大:“我的钱总,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想当老好人了,这才出了马吉祥那个尸位素餐的家伙,搞得现在丢人丢到圈外去了。你说说,以现在的情况,咱们这个协会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要我说,干脆散伙算了。”
一般来说,协会的作用是通过组织行业的社会资源,形成一种良好的发展前途,使其更健康、有序的发展。
相比之下,赵琦也觉得江东古玩协会的存在感很弱,就好像是为了成立协会而成立的,江东古玩协会成立之后,没有做过几件实事,别的就不提了,每年的交流活动都没几回,连维系协会成员纽带的作用都做不好,更别说其他事情了。
就像前世,赵琦也没觉得古玩协会有所作为,更多的是好像是收会员费,养闲人的地方,如果这辈子还是一样的发展,对周大炮的提议,赵琦肯定举双手赞成。
当然,这个时候,赵琦还是安抚一下周大炮的情绪,换了一个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
菜过五味,大家肚子都饱了,钱为兴让服务员把餐具撤下,重新泡了茶。
“好了,现在可以谈正事了。”钱为兴夫妻俩笑吟吟地看着赵琦。
赵琦呷了一口茶,把刚才买的好些瓷片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了。”
看到是一堆瓷片,大家都愣了愣,这无疑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周大炮说道:“你就直说吧,我们肯定看不懂。”
赵琦笑了笑,道:“永乐年间,景德镇御窑积极钻研,屡试不同装饰技法,如釉里红、釉上红彩、红地留白,或作单色釉,于素身、划花、印花或暗花器上施红釉。
其中,红釉描金,或为众多装饰技艺中,珍罕至极之法,迄今只见另外四例,包括宝岛国立故宫博物院藏的一只碗及一件高足碗,以及京城故宫博物院藏的碗和盘。”
说到这里,赵琦拿起其中一块瓷片,说道:“你们看这上面,饰当时常见的五爪龙纹。地皆施深红釉,巧留纹样,色呈淡红,轮廓依稀可辨。两岸故宫的图录,均指藏器上金彩剥落,是以留下淡红近灰之色。
如此装饰技法,近似红釉留白,应特为描绘金彩而作,而非金彩脱落后的痕迹。换而言之,艺匠并非先施红釉,再行描金,而是先以较复杂的工艺技术,巧留淡红纹样,进而敷金彩,绘龙纹。
绘制红釉留白器时,铜红彩料易于散开,或因此巧创留淡色纹样之技。若先施深红釉料,再绘金彩,色或偏暗。先作留白或淡色纹样,后施金彩,步骤虽较繁复,却可让金彩更显清晰明亮,更能符合御窑的严格标准,逃过被砸碎的命运,并上送宫廷,保存至今,可惜……”
周大炮听到这里,打断了他的话:“之前我也看过类似的介绍,好像定为宣德年间烧制的?”
赵琦点了点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但据明代御窑厂遗址出土资料,色釉留白之器仅见于永乐一朝,至今未见于宣德地层,因此红釉描金器较有可能制于永乐年间。当然,这事不能凭我一张嘴就定下来,有一个比较简单的鉴别方法。”
说到这里,他拿出了高倍放大镜,说道:“咱们可以用微观鉴定法,在镜下观察,永乐气泡舒朗沉静,晶莹透明,而宣德气泡则大小不均,互相串联,显示出躁动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