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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请在晋江订阅本文更多章节,才能第一时间观看正文。告白t恤没有成功,陈熠安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毛病,他将其归结为梁怀推拉的一种方式。

故作姿态,就这么个意思吧。

大骗子套路多得很。

陈熠安只会越挫越勇。

这天,晚上八点,天大男生宿舍。

彭于超躺在床上笑眯眯地和妹子语音上分,陈熠安绑紧鞋带,跺了跺脚,忙追上正要出门的何之观,“等等我。”

何之观看了眼他一身运动装的打扮,“熠安,你干嘛去啊?”

“跑步。”陈熠安摆了摆手臂,“打听到梁怀大部分晚上这个点都会去夜跑。”

何之观懂了,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

“你呢?”陈熠安问。

何之观叹了口气,“上班。”

陈熠安有些意外,“这个点?今天不是轮到你休息吗?”何之观家庭条件不太好,他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军训结束就立刻找了份奶茶店兼职的工作,勤工俭学。

“老板临时有事要出趟门,我去帮忙看一下店铺,哎。”何之观无奈道。

二人分道扬镳,陈熠安脚步加快,往操场赶去。

夜里操场有很多饭后消食的校园小情侣,也有许多学校附近的居民来锻炼,人比较多,但陈熠安总是能第一时间找到梁怀的身影。

浅蓝色的宽松上衣,阿迪运动短裤,亚瑟士的球鞋,正在起跑点做热身运动。他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没注意身边的动静。

但陈熠安的出现,还是引来了不少身边人的视线,尤其是在校学生。主要还是归功于陈熠安那天在艺术概论课上的霸气宣誓主权,让嗑cp的同学们又狂咽了一波狗粮。

9月的南方还是很热,陈熠安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把水杯靠在起跑点的路边。

现在陈熠安在学校的人气热度甚至要超过梁怀了,被同学们私下称为“小憨憨儿”、“梁怀的憨宝”。

陈熠安为了监视梁怀的情报,时时都在刷新他们的同人文博主,梁怀每天夜跑就是从那里的评论得知的,他还试图在文章里学习一些追人的技巧,只是同人文里他和梁怀的进展神速,有的已经啪上几天几夜几个来回了。

想起那些不可思议的描述,陈熠安的脸有些发烫,丢、丢人啊,现实其实连和梁怀说话的机会都不多,有些辜负网友的厚望。

“哇,快看快看小陈同学来了喔。”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

陈熠安鼓捣鼓捣头发。

“这两个人怎么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啊,一点也不腻的么。”响起八卦的声音。

陈熠安心疼大家,屎里找糖,全凭想象。上次艺术概论课明明是三天前的事了,大家是脑补出来的时时刻刻么。

“我们校草的小心憨真好看啊,想rua他的刘海,拼命rua的那种。”

听得陈熠安一个趔趄,小什么?这什么鬼称呼?能给他一米八猛男留个面儿吗?这么傻气的称呼符合他把梁怀压到墙上欺负的人设么。

他没注意脚下,绊了下没站稳,砸到了梁怀的背上,牙在他的脖子上。

“嗷--”陈熠安捂着自己的门牙,疼得吸气,还不忘瞪着梁怀。

后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没出血,哭笑不得,“是你突然袭击我,你这什么表情。”

陈熠安想起自己追求者的身份,连忙管理表情,放出招牌甜笑:

“学长,好巧呀,你也跑步吗?”

梁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自顾自地开始跑了起来,陈熠安用舌头顶了顶门牙,还好没有松,一眨眼面前的人不见了,连忙追了上去。

在来之前陈熠安已经在脑海里找了一些话题,避免和梁怀聊天时的冷场。

他边跑,边说:“学长啊,就艺术概论那本书上,郑板桥所说的画竹三个阶段,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什么意思?我看不太懂,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梁怀匀速跑着,“到底你是艺术生还是我是艺术生。”

……这他妈聊天终结者。

“哦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燃烧女子的什么来着,我看了一半,睡着了你能给我讲讲结尾吗?”

“学长你再给我推荐点电影看呗,最近无聊。”

“学长你玩不玩大无极啊,我们一起做任务吧。”

“学长……”

梁怀打断他,“不能我不剧透、没有你无聊别来烦我、玩但不想和你玩。别说话了,一会儿没力气跑步了。”

陈熠安故意慢下脚步,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发现有人偷拍他俩,他连忙迈大两步,然后冲着镜头,在梁怀脑袋上比了一个牛耳朵。

梁怀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警告地瞥了一眼,然后加快步伐跑开了,任陈熠安怎么追,都总是差一段距离,活活围了操场跑了两圈,气喘吁吁地盯着脸不红心也不跳的梁怀。

“学长,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了,我保证就不烦你了。”

梁怀觉得这个买卖很划算,轻嗯一声。

“你有男朋友嘛,或者女朋友。”陈熠安看着他的眼睛。

梁怀颇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说嘛说嘛。”

“没有。”梁怀朝起跑点走去。

陈熠安心头一喜,小步追在他身边,“那我可不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见梁怀不说话,他忙思考某乎那些哄小姑娘的情话,补充道:“有了我这个男朋友,以后生活中遇到任何危险我都可以保护你,你要是难过了我还可以给你依靠,你开心了可以和我分享……”

梁怀:“养条金毛好像一样可以做到。”

陈熠安捏拳,感觉有被侮辱到,“到底可不可以嘛!”

梁怀脚下一顿,“你刚才已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啦!”陈熠安大声道。

梁怀:“不可以。”

强买强卖失败,陈熠安撇撇嘴,在心里盘算着其它主意,但跑完步后的他实在有些口干舌燥,想喝水的动力让他不自觉地绕道了梁怀前面,冲向自己事先放在起跑线的矿泉水瓶子,抓起来就仰头喝了一口。

心满意足。

“喂。”梁怀在他背后给了他一掌,他差点把嘴里的水都给喷出来,鼓着个嘴巴,发着“嗯嗯嗯”的音,问他搞什么。

梁怀指着他手里的水瓶,“你喝的是我的水。”

陈熠安低头看了眼水瓶,明明就是他的水啊,怎么成你的水了?满脸疑惑。

“我的水瓶包装纸被我撕了一个小口。”梁怀说。

陈熠安把水平转了一圈,当真看到一处被撕开的小口,嘴里的水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尤其是这个水杯在他和之前也是动过的,证明梁怀喝过,他的脑子开始流转同人文里的香艳画面,他们这算是间接嘴对嘴……

脸涨的通红。

梁怀也热得不行,他拨了拨汗湿的头发说,“算了。”

陈熠安迅速找到自己那同包装的矿泉水瓶,扔给他,还是“嗯嗯嗯嗯”的声音,言下之意,你喝我的,咱俩扯平。

梁怀一脸嫌弃,“我说算了。”

陈熠安乐了,我都没嫌弃你,你竟然嫌弃我。他心中的小恶魔又舞了一会儿,原地想了想,他忽然窜到梁怀的正面前,双手摁住对方的肩膀,稍微踮了点脚尖,无限凑近梁怀的嘴巴——

吓得梁怀往后倒,陈熠安偏不依,鼓着嘴巴,使劲贴他的嘴,梁怀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二人拉锯了好一会儿,陈熠安无法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同时满脸的无辜:

“我看你那么生气,我就把水还给你啊,你又不愿意了,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不怪我。”

梁怀:……

“倒也不必,我不怪你,收好你的嘴。”

瞧把他吓得,陈熠安心里大笑。

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想起还要办正事:

“既然做不成你的男朋友,那我可以追你么。”

梁怀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运动手环,“闹闹就可以了啊,你原本不是还讨厌我来着,在这里玩什么深情。”

陈熠安痴痴地望着他,“你是否听过一句话,厌恶的极致,是爱。”

“否。”

……会不会聊天。

“哎呀,总之就是我一直都对你有好感的,但我表达爱意的方式很特别,我标新立异,不模仿别人,所以你误认为了是讨厌。”陈熠安张嘴胡诌。

“哦。”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所以我能不能追你嘛!”

梁怀的活动了下四肢,扔下一句,“你能追上我再说。”然后以刚才两倍的速度跑了起来。

陈熠安嘁了一声,你不要小瞧我。拔腿就跟了上去。

刚才梁怀只是在校园里热身而已,现在他从跑出校园了,到校外的林荫道跑步。

陈熠安想也不想地也跟着出了校园,虽然他因为平时缺少锻炼已经很累了,但第一天追人,不能那么快泄气。

追着追着,他开始两眼发花,两脚跟灌了铅的一样重。

他实在不行了,停了下来,撑在腿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他其实体力没这么差,但刚才跑得急了,没做热身运动,身体都没活动开就跑步了,现在小腿还有些抽筋。

而梁怀早就没影儿了。

他望了眼面前的地儿,这是跑到哪里来了也不知道。

有点晚了,没什么人,两旁的树比较高,也比较密,看上去像到了一个公园。

只有路灯笔挺地立在路边,昏黄的灯光伴着斑驳的树影,倒有些阴森森的。

要不原路返回吧。

他这样想着,转身发现身后也是一段看不见尽头的这样类似的路,怪渗人的,刚才只想着追上梁怀,压根没看路,追了多久也没印象。

大喊了一声:“学长!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应,只有树上偶尔发出窜动的声音,估摸着是松鼠之类的小动物。

陈熠安搓了搓手臂,感觉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他快步凭感觉往觉得像学校的方向走,想着要不还是用手机导航吧,结果没走多远,就在路过一块长椅时,意外发现那里坐了个人,头发长度和梁怀很像,其它的由于长椅背着路灯,看不太清。

陈熠安松了口气,朝那个人走去,语气不开心,“学长,你等等我不行么……”

却没想到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并快速转身,朝他傻笑:

“我等你啊,我等你的……”

陈熠安发现这人并不是梁怀,而是个三十岁左右大叔,满脸凌乱的胡子,穿了件冬天的长外套,光着腿。

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你、你不要过来。”

大叔把外套搂起来,“来来!学长给你看个好东西。”

“啊——!!”陈熠安大叫了一声,想跑结果因为运动过度又害怕,脚底有些发软,直打颤,眼看着大叔就要追过来。

陈熠安撞到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梁怀扶着他,“你怎么到处跑,找你好久。”

“学学长,那儿有有个变态……”陈熠安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

梁怀左手宽大的掌心捂住他的眼,语气里少有地带着安抚,“嗯,我知道,你别看了。”

接着陈熠安感觉梁怀带着自己左移右躲,梁怀右手还用力出拳了,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那个流氓大叔骂人难听的脏话,闹得陈熠安心惊肉跳。

“好了,他走了。”

梁怀轻拍了下他的背。

不想陈熠安没有松开他,反而用力抱紧了他。

梁怀:?

好久都没放开,梁怀奇怪,以为他是害怕,不想——

陈熠安从他怀里抬头,“嘻嘻,我这算不算追到你了。”

“这是我的宿舍,你、你要干什么?”周益后退了一步。

“二。”梁怀离他越来越近。

周益手忙脚乱地四处看,然后找到空调遥控器,死死握在手里。

梁怀也不理会,上前直接把空调的插头拔了。

陈熠安睁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背影。

梁怀想了一会儿,“这个宿舍的……周益是吧?”

周益没想到他认识自己,抿着嘴没接话。

“我记得,你是因为犯了哮喘,所以请假了。”梁怀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番,眼神里带着质疑。

“我……”周益确实是偷偷溜回宿舍的,病也是假的,被人一反问,就开始自乱阵脚,“关你什么事?”

梁怀嘲弄地扯了下嘴角,“明天,你拿着本校指定医院的体检单,到辅导员办公室重新登记一下。”

周益的脸色变了,“你谁啊你!你要我去体检我就给你体检?脸可真大,你知道我妈妈是谁吗你!”

梁怀恍若未闻,径直走到陈熠安床边,手伸到他面前给他借力,“能起来吗?”

陈熠安握住他的手臂,可是压根使不上力,主要是因为发着烧头很重的感觉,只能摇了摇头。

梁怀拖着他的背,把他扶正,直接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还没反应过来,陈熠安就发现自己趴在一处温暖的肩背,他衣服上有一种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很让人安心。

被无视的周益气闷不已,“喂!我和你说话呢!我告诉你,你要后悔的!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再走。”

却没有人理会,梁怀的步伐有些快,但走得很稳。

陈熠安有气无力地道:“你要带我去哪。”

梁怀的语气淡淡,“把你卖掉。”

陈熠安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体温虽高,但又畏寒,刚才在空调房里闹了一通,实在不舒服。

现下他的脸颊蹭着梁怀的衣料,隔着体温,绷着的弦松开,舒服到睡着了。

……

他是被针扎后,疼醒的,发现是在医务室,校医正在给他输液。

支架上还挂着三大瓶代打的水。

思绪要比平时慢半拍,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几秒钟的呆,余光瞥见梁怀站在窗边,压低声音在讲话:

“嗯,抱歉,我今天去不了了。”

“明天,我把今天的班补回来。”

挂了电话后,梁怀转身,发现陈熠安醒了。学弟平时精力旺盛,总是咋咋呼呼的,病了,看上去更讨人喜欢一些,因为不舒服,眼皮垂着看上去有些无辜,嘴巴也微抿着,只是淋雨生病了,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陈熠安:“要不你还是去上班吧,我这边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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