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雅和秋影的指挥下,破麻袋里装满了金银锭子,足足装了三麻袋之多。
因为金银太重,麻袋太旧也有些腐朽了,真怕一拎起麻袋把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所以只得再把麻袋塞进破竹筐里。
那几只妆匣倒是没有打开,毕竟里面装的钗环首饰都是精细的东西,压在一起或是互相摩擦都容易刮花。
索性用地的土粘了雪捏成泥巴,把红木螺钿的妆匣下左右都抹了一遍。
乍一看,这几只装着珠宝首饰的妆匣都是又旧又脏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木质了。
最后,把那些胭脂、香粉和香料也倒了出来。
本来柳雅有意直接扔了。后来看看都是没开封用过的,还都是品,索性装在一个小筐子里。
柳雅把这个小筐子递给秋影,道:“回头你找个人,把这些东西给明姑娘送去。她那地方最用得着这个。”
秋影接过了小筐笑了,道:“主子啊,我算是真正服了你了。别人是骂人不带脏字,你这是骂人都不带张嘴的。”
“什么话。我又怎么骂人了?你都说我没张嘴,我骂谁了?”柳雅白了秋影一眼,却是笑了。
秋影举了举手里装着胭脂香粉的那只小筐子,道:“这是人家天泽国公主的填妆匣的嫁妆,你却直接拿了送到青楼去,让那里的姑娘们用了,还说不是骂人呢?你这是把那天泽国的公主和咱们红袖坊的姑娘成一路了。”
柳雅抿着嘴也笑了,道:“你还真是机灵,我这脑袋里想的东西,被你给猜着了。”
没错,柳雅是这么想的。东西扔了可惜,不如送给红袖坊的姑娘们用呢。
在柳雅的心里,你天泽国的公主赶着送门来,却还耍手段要在望京镇找个茬,那真是连红袖坊的姑娘都不如了。
柳雅猛然间想起了米伊娜公主昨天拿出来的那块玉佩,好像面刻的是一朵莲花吧?
没错,这公主还真是个装模作样的白莲花。而她骨子里是那玉佩一样的颜色,绿,一等的绿茶。
等到东西都装好了,柳雅吩咐道:“车子从马解下来。马牵走,车子和箱子一并烧了。留下两个人,看着马车烧光了再走。”
说完,和秋影带着其他的人回程了。
三辆马车,烧了两辆。只剩下三匹马。仅存的一辆马车如今也改装成了一辆拉着破烂竹筐和麻袋的破车。
回到望京镇的时候,这里没有城门也没有守备,出入的时候都没有人留意他们这车子。这桩“大买卖”,算是做成了。
柳雅估计着,再过一些时候,那位米伊娜公主能够听到消息了吧。
回到古家别院,柳雅叫秋影安排人把那一车的东西找个地方堆放起来,把马车和马也牵到后院去。
想必,那个天泽国的公主算是知道嫁妆没有了,也不会想到来这里查的。
再接着,秋影派出去的探子们频频传来消息,包括鹤鸣山在内的一共二十五家山寨,都已经开始在所有进京的要道设立卡子。
甚至有的一条路每个十几里有一道小卡,估计那些进京朝贡的人可是要破费了。
柳雅一一听了回复,觉得目前的情况还算满意。剩下的是看这遍地开花的局面什么时候可以传到面去吧。
以古尚卿的推断,古家会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当初古尚卿带着柳雅住进驿馆开始,古家肯定会得知消息。
如今,只要看看古家什么时候行动可以了。所以目前柳雅只要耐心等待好。
然而,柳雅万万没有想到,她最先等来的竟然不是古家的消息,也不是古尚卿,而是……沧千澈。
月黑风高夜,情人爬墙时!
柳雅不知道沧千澈又是怎么避过了那些分布在古家周围的探子,直接跳进自己窗户的。
已经是冬天了,所以柳雅记得自己睡觉前把窗子插了。
可是当她听到窗棂响动的时候看过去,窗户已经被推开了。
月光映着雪色,可以看到一个身形“嗖”地蹦了进来,然后回手关窗,抬脚落步,几步窜到了床前。
不用看,单凭着那一股淡淡的气息,柳雅知道是沧千澈。
“怎么是你?你不是被软禁和监视了吗?”柳雅一下子翻身坐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沧千澈。
“我若是不来接你,你不是要被古尚卿那个家伙拐走了?”沧千澈脸冷冰冰的,看神色竟然是生气。
柳雅“扑哧”笑了,道:“你不知道吗?我跟古尚卿叫‘哥’。”
“他真是你哥?”沧千澈说着,搓了搓手,然后一迈腿了床。
柳雅往里挪了挪,才发现他身是一件单衫,没有穿外面的棉袍。而他的领口已经结了细细的一层白霜。
柳雅赶紧去抓沧千澈的手,发现他十指冰凉,骨节都有些发硬了。立刻问道:“你从京城跑到这儿,都没穿棉袍?”
“不然呢?我穿戴整齐了,跟守门的侍卫说是来你这里吗?”沧千澈瞪了柳雅一眼,却把被她握住的手抽了回来。
柳雅赶紧又握住,还把被子扯过来,给沧千澈披在身,道:“你是……装作起夜,然后跑出来的?”
“哼。”沧千澈孩子气的白了柳雅一眼,把手再次从柳雅的手里抽了回来,道:“冰凉凉的,不用你捂着。我披着被子暖一会儿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刚才说,是来接我的?”柳雅真是心疼,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莽撞。
不过,他为了自己连寒潭都敢跳,别说穿着单衣夜行到这里了。
“今儿不回了。明儿一早,带你一起回啊。我得大模大样的从你这屋里走出去,才好作实了夫妻的名分呢。”沧千澈说完,又使劲儿的搓着手,然后抬起好看的凤目盯着柳雅看。
柳雅听了这话,又被他看得有些慌,总觉得别扭,道:“看我干嘛呀。你说夫妻夫妻了?谁承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