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纪云川也没有机会对纪羽说什么话,他本是想说些表明歉意的话,说说自己是冲动的,说说往后会更加公正一些看许多事。可纪羽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说完那些会后便离开了此处,徒留纪云川一人站在原地,一时间尚有些回不过神。
待纪云川回过神来,才回头朝纪羽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去注意周围是否有人,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而躲在暗处的人见纪云川离开,也抄小道跑了回去,等着纪云川过来寻他。
但纪云川并没有直接回他的住处去,而是跑到了池子边去透了口气,等到了入夜方才回到自己居住之地去。
一进门便看见阿尔斯兰坐在那儿等着自己,见他进来那神情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逗得纪云川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从前还当阿尔斯兰是白安的时候怎的不知那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人恢复记忆后会变成这副模样,原以为人恢复记忆后会因想起许多经历而回到一个复杂的状态,没想阿尔斯兰恢复记忆后竟是变得更不复杂了一些。
至少从前与白安交谈的时候,纪云川总觉得这人有些话是不会说的。但如今与阿尔斯兰交谈,却发现他似乎什么都愿意与自己说。
阿尔斯兰站起身朝纪云川走过来,与他一同往屋内走去,又叫宫女上了茶,才对他说“一天不见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这样的话自然是阿尔斯兰故意问的,也是为了叫纪云川说起纪羽来,到时候他好对着今日他们所说之话添油加醋一些。
纪云川也因阿尔斯兰这话而动作一顿,随后唇角微微一勾,摇了摇头,只说“没事,只是出去走了走。”
阿尔斯兰见纪云川并不说自己见了纪羽,眼睛一眯,心中当即转变了计划,只说“今日父皇叫我过去,还说大庆皇帝对我有些不满,问我究竟做了什么叫大庆皇帝心中不快的。”
这话让纪云川放下茶杯来,抬眸看向阿尔斯兰,心中思绪打了个转,问“你父皇说什么了”
见纪云川问起来,阿尔斯兰只当是自己计划成功了,便说“自然是说大庆皇帝对我有诸多不满,问我在大庆皇帝在的这些日子里是不是惹到人家了。”
这话说起来也能说得通,纪云川略一沉吟,想起今日纪羽那般模样,心中也知晓不能多问,到时候只不过是多叫一个人觉得自己被针对罢了。
明明都将矛头指向纪羽了,但纪云川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这让阿尔斯兰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来,却又因为怕暴露而不敢多问。
纪云川并不知晓阿尔斯兰的小心思,只当他是真心被西凉皇帝多问了两句心生惶恐,还出声安慰了两句,便叫他赶紧回去。
阿尔斯兰也不想惹纪云川讨厌,见对方这般说也不再多留,只说明日会再来。
可等到阿尔斯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盯着纪云川看了一会儿,说“徐川,你可以送送我吗”
这样的要求对纪云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便也没有拒绝,只站起身与阿尔斯兰一同走到了院门外。
阿尔斯兰停住脚步,转过身去面对纪云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走近了一步,鼻子一酸便说“我有些想母后了。”
纪云川听对方提起静乐长公主,心中也多了几分柔软,任由对方这般靠近,又伸手抱住自己。他还如同老父亲一般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地说了一些话。
可此时此刻,他们远处的昏暗地方,却有人站在那儿将他们一同走出来又忽的抱在了一起的事情看了个清楚。
阿尔斯兰瞧着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手,笑着看了纪云川好一会儿,才与他约好明天见。
纪云川也没有答应下来,只叫他赶紧回去,随后便转身回了自己屋内。
纪羽在西凉也不可能待太久,又是过了几日之后,纪羽便要向西凉皇帝辞行了。
西凉皇帝自然是按着规矩留了留纪羽,二人又客套一番,才决定要离开。
不过,纪羽离开之前,倒还有一个人要见一见。
西凉皇帝不知纪羽要见的人是谁,本想叫纪羽说一说是何人,他来召见此人过来。可纪羽却说不用,自己要亲自去见他。
这样的回答让西凉皇帝警惕起来,不免对纪羽所见之人生出几分在意。
可纪羽根本不打算说,他也没有多问,只叫人跟着纪羽。
而纪羽则是孤身一人到了纪云川所住的院子外,算着从前纪云川习惯的时间,抬脚走了进去。
如纪羽所想,纪云川此时此刻确是在屋内的,只是屋内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阿尔斯兰。
见纪羽进来,纪云川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将阿尔斯兰挡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这本该回去收拾行装离开的人。
“你就这么护着他”纪羽瞧见纪云川的动作,眉眼带上了几分讥讽。
“他算来还是你表弟,你这般敌意做什么”纪云川冷着脸看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冷意,仿佛与自己说话的人并非什么熟悉之人。纪羽倒也习惯了纪云川对自己的冷淡,但是对方这样护着阿尔斯兰,却是叫他生出几分酸涩之意来。
他肯放开手让纪云川走出去,却不愿意看到纪云川身边有其他人。
纪羽知道这样很自私,可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将纪云川身边那些明显不安好心的人统统都推开。
“他是我表弟,对,他是我表弟。可他觊觎你,我便忍不下去。”纪羽眼中带着厉色,看向阿尔斯兰的时候更是讥讽地笑了一声。
“忍不下去你凭什么忍不下去,你于我而言又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干涉我与朋友来往”纪云川也是嗤笑了一声,随后眼皮一掀看向纪羽,“看来你说的放我走,不再如从前那般困住我,都是假的”
纪羽十分怕纪云川提起这个,即便他现在因阿尔斯兰之事有些冲昏了头脑,可还是因此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想说他确确实实对你有那份心思。”
纪云川并不相信纪羽的话,如今对纪云川来说,纪羽说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信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被纪云川拽着站在身后的阿尔斯兰突然说“徐川,他的眼神好可怕。”
纪云川一直看着纪羽,自然也知晓纪羽那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在阿尔斯兰身上留几个洞。只是他还当阿尔斯兰并不惧怕这样的目光,一时间也在心中叹息是自己疏忽了。
他转头安慰了阿尔斯兰一番,随后又叫他先回去,还叫宫人都先出去,方才转身再去面对纪羽。
其实纪羽今日来是想问问纪云川愿不愿意先与自己回去,就住在盛京的宅子里,至少也不必寄人篱下,也不必在外被李全昌追得四处逃窜。
可他一来便瞧见阿尔斯兰在纪云川这里,想起那天夜里瞧见的拥抱,自是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着,难以轻易熄灭。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嫌咱们这些人的事情里边牵连的人还不够吗”纪云川走向纪羽,他明白纪羽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但那仅仅是他对冷静时候的纪羽的了解。
“做什么我想带你回去,想问问你跟不跟我回去罢了。谁知一来就瞧见他在你这儿,我一瞧见他我就想,想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下一回见你们都已经成亲了。”纪羽咬着牙说了这些话,强压着心底那股情绪,想要叫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极端。
可听到这话的纪云川却是白了白脸,心中一股本已深藏心底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死死盯着纪羽,问“你要带我回去你想要又一次把我软禁起来,对不对”
纪羽听了这话,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便听见纪云川又说“你总是防备着我身边的人,从前防备霍文远,如今防备阿尔斯兰。可他们都没有你说的那种心思,对我有那样龌蹉的心思的人就只有你纪羽一直以来对我做出那样恶心的事情的人只有你纪羽”
这话到底是有些刺激纪羽,他突然就抓住纪云川的手臂,红着眼睛问“那纪云翰呢他没有对你起过那种心思吗”
提起纪云翰,纪云川更有得说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抬眼只看了纪羽一眼,便看向别处,说“他,他若非你将我软禁起来做做娈宠,他又为何会起那样的心思。纪云翰他自始至终只不过就是想染指你的东西罢了,龌蹉,对他也龌蹉,但不是你这个大哥开了个一个好头,他哪里来的贼胆与色心做这样的事。”
情绪激动之下,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无论是纪云川还是纪羽,此时此刻都算不上是理智,自然是什么胡话都能说。
然而冲突之下还有胡话吗
那到不一定,二人连那样亲密之事都做过了,情绪激动之下做些亲密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纪云川尚未平复心情的时候,纪羽忽的将他拽进怀里,就着这个姿势咬住了他的嘴唇,还一点点吻到颈侧,手还往腰上放去,大有一种要与纪云川行那般亲密之事的架势。
盛怒之下的亲密之事确实别有一番趣味,但纪云川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要做这种事,自然是排斥得不行。
不等纪羽对他再做别的事,便被纪云川狠狠甩了一个巴掌,随后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纪云川竟是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匕首,就这样捅了纪羽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物理了一下,下次再找机会,老是捅他感觉伤害没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