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帝京,皇宫某一栋宫殿。
日不落帝国使臣一脸嫌弃扯了扯衣袍,抱怨道:“两位大人,你们修为比女帝都高,咱们何必惧她,大摇大摆闯进皇宫,她也没办法,干嘛非让我假扮太监。”
使臣悄悄打量阴阳老人的御用太医袍服,再看朴凌子禁卫军铠甲,唯独自己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不禁心生幽怨。
阴阳老人捋着胡须,一只手掐诀测算,闭上眼睛说道:
“自从走进大晋皇宫,冥冥中仿佛有一头恶龙在注视,我怀疑,皇宫里潜藏着威胁,可能是死而不僵的老怪物,也有可能是某件禁忌之物,总之,务必小心行事。”
朴凌子颇为认同,颔首道:
“没错!我甚至怀疑,宫中那位女帝陛下,已经发现了我们。”
二人面色凝重,不约而同看向太极殿方向。
闻听此言,使臣悚然一惊,背脊凉嗖嗖的,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觉得吧,此番潜入有些冒险,不如回去另做打算...”使臣缩缩脖子,有些怂了。
朴凌子和阴阳老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那走吧,返回城中。”朴凌子说道。
修为臻至朝晖,冥冥中的预感,就像是一种预言。
阴阳老人隔着红墙金瓦,远远眺望一眼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微微摇头,率先调转脚步,从御道上往回走。
可当他踏出返回途中的第一步,脖子还没彻底扭过来,就僵硬住了,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后方。
“大人,您怎么了?”使臣还没反应过来,扭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朴凌子最先发现异样,早已严阵以待,掌心托着一个阵盘,环视四周。
仅仅一个转头的功夫。
原本深宫高墙的皇宫大院,一刹那颠倒转变,化为一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村庄!
“什么情况?!”使臣吓得跌跌撞撞向后退去,一屁股摔在地上,失神望着这一幕。
朴凌子心潮汹涌,还能保持清醒,余光看向阴阳老人,道:
“你怎么看?”
阴阳老人闭上眼睛,指尖捏诀,测算天机,许久才缓缓睁眼,道:
“此处卦象紊乱、天机不显。”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有人利用某种辅助型帝宝,封锁了这片天地,第二种、此处是禁忌之地!外人擅闯,极难生还。”
朴凌子嗤笑一声,道:
“大晋皇宫里哪来的禁忌,肯定有人装神弄鬼,待我打破这里,倒要看看是谁敢暗算本座。”
“等等!”
阴阳老人忽然抬手制止,眼睛直勾勾盯着农田埂上,趴着的一条狗。
“你看,那是什么?”阴阳老人指着那条狗。
闻言,朴凌子循声望去,皱眉打量半天,忽然眼角一抽,道:
“那条狗身上,竟蕴含一种不死火属性,和一种吞噬万物的引力!?”
“覆海境大妖,不!不对...”
“月耀境,还是朝晖,都不是,它的境界为何时上时下,时而朝晖,时而腾云?!”
那条趴在田埂的大黄狗,狗眼睁开一条小缝,懒洋洋瞥一眼二人,翻个身继续睡觉。
特别是最后一眼,极具人性化露出一丝怜悯之色,像是在看两个可怜的倒霉蛋。
“有点像大晋王朝传说中那位镇国神兽。”朴凌子说道。
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使臣,一骨碌爬了起来,哆哆嗦嗦道:
“两位大人,咱们赶紧想办法逃离吧!或许这里根本不是大晋王朝境内了!”
“放屁!休要胡言乱语。”朴凌子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能够悄无声息,让我们毫无察觉情况下,将两位朝晖境后期修士传送出万里,除非擎天境至高出手。”
“大晋哪来的擎天修士?”
使臣哭丧着脸道:
“可是,两位大人你们想想看,这村头随便趴一条狗都如此妖异,倘若它真是大晋镇国神兽,而此处也在大晋境内,它为何不对我们出手?”
此言一出,朴凌子和阴阳老人纷纷沉默下来。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先别慌,看看再说。”朴凌子摆摆手,淡然道。
“先进村瞧瞧。”阴阳老人一马当先,大阔步朝着房屋密集的村落走去。
使臣尽管害怕,但也没失去理智,眼下只能抱紧两位朝晖的大腿,别无他法。
沿途,一名老腐儒书生白发苍苍,含笑对三人点头。
“三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老书生颇有礼貌。
阴阳老人眸光闪过一丝精芒。
大晋当朝首辅江沧海?他怎么在这儿!?
“江沧海?”阴阳老人出声询问。
“非也,我是今朝村村长江大海。”腐儒书生笑道。
阴阳老人冷哼一声,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呢?
念及至此,阴阳老人正欲动手,撕破这个老头的伪装,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孟夫人真是勤快,早上去集市弹棉花,下午洗衣做饭,那以后生了孩子,就得更忙喽。”一个铁匠拎着铁锤,哈哈大笑。
一袭素白衣裙的孟夫人,吃力的拎着衣桶,从河边浣衣回来。
“三火叔,轻舟说晚上请你来我家吃饭,别忘了。”孟夫人听见生孩子三个字,羞的俏脸通红,赶忙转移话题,招呼道。
“诶!好嘞!”铁匠朗声大笑。
阴阳老人一双眼睛凸出来,下巴咔嚓一声脱臼,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动静,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孟夫人。
这尼玛不是女帝东方琉璃吗?!
怎么变成一个村庄的孟夫人了!
那一副含羞带怯的贤惠妻子模样,当真是那位杀伐果决,甚至引起天州各方势力的忌惮,不惜布局也要抹杀的女人?!
朴凌子疑惑看着阴阳老人,随即也扭头
“无量你奶奶个腿的天尊!”朴凌子当即念了一声道号。
“你怎么来了?”孟夫人身边出现一位遮目青年,容貌俊朗,如同谪仙人。
青年四处寻摸,闻言回答道:“我在找大黄,顺便找一找偷渡进村的外乡人。”
当看见三人看见那位毫无修为波动的青年,与孟夫人夫唱妇随的和谐场面,顿时后脖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无量天尊,我们该不会...真的撞见诡异了吧。”朴凌子有些不自信。
阴阳老人一言不发,默默将脱臼的下巴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