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顾曦月,见过时空剑圣冕下。”
“何等修为?”
“不才,前几日适才堪破朝晖,多年来混迹红尘,为一散人。”
“散人无拘无束,干嘛想不开投奔我?”
“见冕下神姿伟岸,胸藏乾坤,曦月崇拜已久,再者荒域终局已启,小女子身为朝晖修士,难以独善其身,与其投靠淫乱残忍的喇嘛,不如追随冕下,至死无悔。”
顾曦月言辞诚恳,躬身行礼。
孟轻舟微微沉吟,侧头问道:
“清秋,你是从哪儿捡到这位姑娘?”
朝晖境大能又不是大白菜,世宗一战,几乎打绝了大半,剩余一些,都集中在佛国和大晋两边,其余顶级势力,顶多有一两位死而不僵的老祖宗镇守。
清秋这丫头,随便在外逛逛,就捡回来一个气血旺盛,年龄分明不大的朝晖境大能。
简直荒谬!
“啊这...”苏清秋贼溜溜大眼睛咕噜噜转。
她也迷茫了,该怎么解释呢。
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暴露自己身份,不然让帝君知晓大晋一国之君,以身犯险,孤身来到佛国边境,肯定要大动肝火。
东方琉璃离京奔赴佛国,欲解救首辅江沧海,此事原本只有秦烽火一人知晓,就连孟轻舟都被蒙在鼓里。
她可不敢告知真相。
“这位顾曦月姑娘,此前隐居深山,逢乱世,不得已出关,正巧遇见,听闻是老爷在琅琊京都镇守,心生崇拜,求我带她觐见...”苏清秋绞尽脑汁,磕磕绊绊说道。
闻听此言,孟轻舟微微颔首。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蠢丫头又在说谎!
换作以前,孟轻舟或许不会多想,毕竟那时候,刚刚穿越此方世界,游历三年,立刻‘躲进深山当赘婿’。
不可能想到传言霸道绝伦、残忍凶狠的反派女帝,会有这样两面截然相反性格。
也不会想到,苏清秋这傻丫头,看似呆萌,说谎那是出口成章,虽说偶尔因为紧张语速断断续续。
但自从知道真相。
孟轻舟心里世界观彻底崩塌重塑,重新认清身边人是何种性格。
从前,苏清秋替东方琉璃隐瞒女帝身份,似乎也是这种口吻。
难不成
孟轻舟眉毛轻挑,心生不好预感。
“顾...曦月是吧?”
“曦月在。”
东方琉璃嗓音甜美,柔弱的像是邻家妹子,腰间悬挂一枚玉佩,散发特殊香味,掩盖原本体香,倾泄披散发丝,束成高马尾,换上潇洒侠女装,佩戴面具,俨然彻底改头换面。
若非东方琉璃寻到苏清秋,主动暴露身份,否则就连这位朝夕相伴多年的贴身侍女,也无法辨认。
“你对我有何看法?说说看。”孟轻舟不动声色,询问道。
东方琉璃沉吟片刻,缓缓诉说:
“冕下心怀众生,既有雷霆杀伐,亦有慈悲心肠,伐无道,诛杀琅琊王、欢喜罗汉丝毫没有手软,却对待普通百姓,无论他们如何泼脏水,冕下一言不发,甚至还逼退前来寻仇的各方势力。”
孟轻舟心中笃定几分。
好家伙,我的恶名都快编写成诗了,好比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差曹贼振臂一呼,群雄并起前来讨伐。
你还夸奖我??
久居深山,不问世事,单凭琅琊国一战,就连孟轻舟自己都觉得功过难评。
诛杀琅琊王,解救罹难女修,固然功劳甚大。
各方势力皆有拜谢,就连一些摇摆不定,本来想要投靠佛国的势力,经此一事,都选择站队大晋。
然而。
琅琊王驾崩,皇宫再无帝王,除京都以外地区,渐渐出现祸乱苗头,礼乐崩坏即在眼前,届时草莽匪徒如雨后春笋遍地发芽,无辜百姓肯定会死伤严重。
国将不国,战火四起。
这种情况下,顾曦月把孟轻舟赞扬的像是圣人
“难不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孟轻舟摩挲下巴,暗自沉吟。
“你觉得大晋女帝如何,世人皆说女帝秦琉璃残忍不仁,毁家灭国不计其数,而我身为女帝座下第一权臣,甘作利刃,屠灭七大势力,剿杀世宗百位朝晖,如何评价?”孟轻舟再次出声问道。
此言一出。
东方琉璃面具下白净额头渗出淋漓香汗,粉拳不自觉握紧,颇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
咸鱼不是一向神经大条,今天为何一改常态,好端端问东问西。
东方琉璃不知道孟轻舟在怀疑什么,便按照心里最真实想法诉说:
“荒域苦战乱久矣,如同病入膏肓的患者,倘若不施以猛药,岂能痊愈?”
“冕下想必也是遇见女帝,如见知音,互为知己,故而选择在这等黑暗时代为众生开拓希望。”
孟轻舟听到一半,抬起手打断:
“行,别说了。”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好好好,世间除你东方琉璃,还有谁有如此超越时代的觉悟?
念及至此,孟轻舟无端有些愤怒。
他知道东方琉璃身体出现问题,寿元只剩几年时间,这种关头,她居然孤身离京,恰好在琅琊京都碰见,图谋为何,用屁股想都知道。
孟轻舟神色渐渐阴沉下来,食指敲击座椅扶手,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冕下,您考虑的如何了?”东方琉璃小心翼翼问道。
苏清秋在一旁看的新奇,大眼睛直冒八卦之火,兴奋雀跃不已。
啥时候见过陛下这等卑躬屈膝呀?
活久见啊活久见!
传出去恐怕惊掉全天下人下巴,不行,这等好事,不能分享给午蝶,只能我一个人享受。
苏清秋端上小板凳,抱起一个西瓜,立掌劈下,西瓜一分为二,正拿起勺子挖瓜肉吃。
忽然,孟轻舟食指敲击声停顿,说道:
“既然如此,从今天起,你就当我的暖床丫头!”
噗通!
啪!
苏清秋一个愣神,板凳朝后倾倒,摔得四仰八叉,西瓜落地,美眸瞪大。
啊?
暖床丫头?!
东方琉璃娇躯一颤,不敢置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