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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七章——不见故人来

第四七七章——不见故人来

没人知道那天夜里戚宗弼与陈勋聊了些什么,二人在偏殿一直谈到后半夜,戚宗弼才独自离去。

戚宗弼走后,陈勋连夜拟了一封长信,派人出城,加急送往苏亦。

第二日早朝,当戚宗弼出现在皇城下时,在场等候的群臣哗然,大家都在猜测陛下会怎么处置戚宗弼,而戚党一众则焦虑不已。然而上了金殿,龙椅上那位年轻的皇帝却对戚宗弼归来一事只字不提,早朝一切照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大臣中有心思转得快的,顿时便明了,戚宗弼肯定早做了对应安排。

从早朝下来,一直被苏亦压得抬不起头,已经沉寂许久的戚党众臣纷纷活跃了起来,纷纷派人往戚府送上拜帖,却全被戚府管家拦了下来,理由是,戚相处理家事,暂不见客。

而相对的,以苏亦为核心的苏党却开始人心惶惶起来,这帮人早先就被苏亦给清洗了一遍,剩下的已然不多,但大多手握实权,但面对戚宗弼突然回京这个事实,还是难免有些担心戚宗弼之后的手段。手握锦衣卫大权的林客标更是第一时间就修书一封,派锦衣卫快马加鞭递送苏亦。

而戚宗弼干了什么?

戚府日久无主人,难免有些冷清。

当戚宗弼回府后,戚府仿佛过年,下人管事皆面有笑意。

戚宗弼则独自进了内院,给覃夫人上香。

管家悄悄跟了进来,站在门边。

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戚宗弼望着牌位,开口问道:“夫人葬在哪里。”

管家微微躬身,答道:“遵夫人的意思,就葬在城外望马坡上,夫人说,活着没能迎老爷回府,死了怎么也要看着老爷回来才行。”

戚宗弼喉间有些发梗,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他才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下去罢。”

饭后,戚宗弼去了望马坡。

坟茔普普通通,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名二品诏命夫人的墓。不过也还算打理的干净,不见杂草。

管家在后面抹起了眼泪:“夫人说老爷处境本就艰难,不敢华葬,再给老爷落了别人口实……老奴不敢不听,只能月月派人打扫整理,就想着能让夫人安歇处干净些,也不算委屈了夫人……”

戚宗弼沉默无言,面无表情,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把衣袖拧紧了,几乎要把衣服撕破。

第二日,戚宗弼收到以司礼监名义送来的信函。

是来自如今的司礼监掌印陈忠君。

信上洋洋洒洒一大篇,抛去那些无用之词,通篇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你戚党与苏亦苏党爱怎么斗怎么斗,只是别把我司礼监扯进去。

戚宗弼哂然一笑,低声骂了一句:“蠢人。”

这封信倒是提醒了戚宗弼一件事,那就是没还去给岳窦上香。

然后戚宗弼就去了皇宫,岳窦的牌位最终还是没能进太庙,墓葬在皇陵外,但牌位还是摆在他原先住的那个小院里。

因为是来皇宫,所以戚宗弼没有带侍卫。

来到小院时刚过晌午,小院外的墙上还挂着白布,只是经过风雨后已经有些破旧了。

小院没有关门,戚宗弼推开门走了进去。

开门的动静惊动了住在屋内的卓不茹,他连忙跑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卷书。

见是戚宗弼,卓不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行跪拜礼,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份已是今非昔比,不需要再行大礼了,于是连忙改为躬身拱手:“见过戚相。”

戚宗弼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卓不茹,道:“你是……卓公公?”

“戚相慧眼。”卓不茹嘴上应着好听,但心里却是一团乱麻——戚宗弼之前就与岳窦不和,现在又与苏亦是政敌,今日突然找上门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戚宗弼似乎是看出了卓不茹心中的慌乱,摆了摆手:“毋需紧张,我只是来看看岳公公。”

卓不茹连忙让开身子:“公公牌位就在内室,戚相请。”

……

相比与朝堂众臣,有一个人要更早知道戚宗弼回京的消息。

这个人就是夜凡。

戚宗弼深夜回京,还避开了巡城官差,不可谓不隐蔽,就连夜凡也是在戚宗弼从皇宫出来后才收到的消息。

戚宗弼回京对夜凡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如他所说,他只是个生意人,与苏亦也只是合作关系,与戚宗弼更是毫无仇怨,甚至还做过一笔生意。但令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与戚宗弼一同回京的还有一男一女。

就在杨露与阿三在客栈住下的第二日一早,客栈掌柜送来了一封信,信封上写明——虞美人亲启。

阿三警惕着客栈掌柜,接过信来就要拆开,却发现杨露面无表情盯着他,无奈,只得悻悻然把信递给了杨露。

“谁会给你写信?”阿三凑近了些,“难道是戚宗弼派人送来的?”

杨露没有急着拆开信封,翻来覆去看了看:“戚宗弼怎么会叫我虞美人?如果是他,肯定就直呼我名字了。”

“有道理。”阿三点了点头,又问,“你在京城还有朋友?”

杨露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她把信封从头到脚细心捏了一遍:“似乎没有机关,里面只有信纸。”

“拆开看看。”阿三撺掇道。

拆开信封,杨露把信摊开,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闻杨姑娘大病得愈,心感甚幸。两年未见,切切念之,望与杨姑娘会晤当面,以诉旧情。”

落款是,闻风听雨。

杨露还没有什么反应,阿三却脸色严肃了起来:“闻风听雨阁……他们怎么会找上你?信上说的两年未见是什么意思?你认识闻风听雨阁的人?”

杨露回想起百里孤城曾与她提及的在京城的事,遂犹豫着点了点头:“兴许认识吧?”

“兴许?”阿三哭笑不得,“兴许是个什么意思?这闻风听雨阁我也不甚了解,大多了解都是听说,他们总说自己是做生意的,但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的情报贩子,他们手上掌握这太多秘密,有无数人想要他们死,同时却还有无数人希望从他们手里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杨露想了想,最后说道:“无妨,去会一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