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还不会。”姜寒笙平静地说，“如果我们仓促地前去拜访，节外生枝是一定会的，我们可以见到吕清阳，但我们去见他这件事城中的很多人都会知道。”

“还是你考虑的周详。”暮炎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可能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盯上那可就太危险了。”

“所以，不要心急，先等一等，我们不能用寻常的办法去拜会这个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

“对，潜入！”

暮炎心头一跳，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吕家院落的守备一定很森严，擅自闯入一旦被发现的话，势必要动刀枪，那样可就让双方的关系变得不妙了。”

“是要冒一冒风险，但这也是很有必要的，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只要束手被擒即可，我想说出为何潜入避人耳目的用意之后，他会理解的。而且他会更加重视我们的到来，至于是单独行动还是一起行动还有待商榷。”

“既然是去探路，就由我前去吧。我对吕清寒的了解多一点，和这个人对面的时候还能说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来意。”

“我的实力远远不如你，我跟在你的身边也是个碍手碍脚的累赘，但如果你中了圈套被控制住了，我却没有能力救你出来。相反，如果我被抓住了，死得其所，你活着至少还有救出秋夜、白斩这些人的希望。”

“既然要先等上几天听一听风声，那这件事之后再定夺。”暮炎绝不会让姜寒笙作替死鬼的，为了这件事不会马上敲定下来，终止这个话题还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各自沉默了下来，夜风吹打着窗子嗡嗡作响，夜晚的城市显得异常的安静。久久，姜寒笙开口说道：“听说这片大陆是武学流传的发源地，武皇最终将自己创造的力量体系带到了这里，并长年住了下来，之后的几十年的光阴里创造出了最高的一层力量境界——能够参透空间的奥秘进行顺利，被称作天崩之境。”

“其实这些武学境界的依次提升就是武皇当年成长的最好写照，从最开始的金身，再到感悟自然属性力量的混元，挖掘体内黑暗的一面创造的玄冥，之后是对各个属性的强化而到达的荒洪，我看过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面说武皇最大的愿望是创造最后的境，就是参透时间的奥秘，回到过去去改变不可挽回的错事。或许去见到某个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人。我有时候也在想，武皇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个世界会变得如何呢？是会让人类永恒的延续下去还是走向最终的灭亡？”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一些假想而已，也可以说是一点向往。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回首过去，发现自己做了很多的错事，我在想武皇当年回首往昔，会不会也很后悔自己的一些所作所为呢？他给人们带来了和平，也给人们带来了战火，他既是和平的使者，也是毁灭的死神，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会不会像你一样，心存正义，总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挽救一些人或事儿，可想要拯救的人还是一个个死去了，力量太过强大会将人推向一个极端，人站在最顶峰的时候最容易迷失自我。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站在最顶峰，千万不要忘记，要时刻审视自己的心。”

“姜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在生离死别一样……”

“这是我心底深处最想对你说的话，暮炎，我对你寄予厚望，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性，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姜大哥……”

“好了，不说这些了。人老了总是会忍不住回首过去，悔恨当初的一些作为，也很羡慕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啊。时间是一柄双刃剑，会将人从罪恶的泥潭里解救出来，也会让一个人弱化失去求胜的心而归于平淡。”

两人都不再作声，听着窗外风声呼喝，夜色映着雪光被染得一片暗白。

就在距离两人落脚客栈对面不远的一户人家里。两个穿着黑色大氅的人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沉睡的城市，默不作声。

两人已经站了很久，彼此也不讲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东边。

“你打算怎么做？”

“到处都是吕家的眼目，城中的各个家族也都依附于它，全城皆兵，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你我二人很可能会葬身在此地。”

“虎口拔牙，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你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不要碍手碍脚。”模样有几分冷峻的年轻人说，他的话音听上去毫无感情，似乎是这种冒险的事做得太多已经麻木了。

屋顶上站立的这两个人，便是十尾刃之中的七尾和二尾。

这次的任务很兼具，吕氏毕竟在这片冰雪大陆有很高的名声、地位，而吕家的首领也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蝮蛇之拥一直很想出掉吕家，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天命魔眼的计划要动手很多人手，筹备了许久一直都在其他大陆上活动，而这一次首领下定决心，和吕清寒没有如约回归下落不明有很大的关系。

“这次的任务单靠一个人是办不成的，你如果想去送死，我不拦着你。”年轻人旁边的同伴话音也非常的冷漠，两人交谈中都只看着远处。

“那你的对策呢？我们已经在这座城里待了两天了，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有耐心等待。”

“我们不能在吕家家中动手，要选在外面伏击。”

“吕清阳是个深入简出的人，他常年之中都很少出来，五年前首领就派人潜入城中除掉他，失手了，此后他便把这座城布置的非常严密，并减少了出行的次数。”

“这次的任务是有些困难，不过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我们要联合行动才能完成，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恩怨都暂且地放一放，你能做到吧？”

“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的同伴而已。”

“那就相信这一次，也无妨吧？”

幽溟城愣了一下，冷笑，“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