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过一条街,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直走就是医院的方向,王正阳却一个转弯往右边开去。
安言觉得奇怪:“王经理,你怎么转弯了,前面就有家医院啊!”
王正阳一副轻松的口吻,“老李这是老毛病了,回家吃点药躺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去医院。”
“这怎么行?他这种病很危险,必须马上去医院。”安言急了,没想到王正阳会这么说。
王正阳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异样的语气问道:“安言,你又不认识他,知道他有什么病吗?”
安言这才发现自己又失言了,吱吱唔唔道:“那个……我……我哪里知道他有什么病,不过看他晕过去了,一定是病得很重,当然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还是赶紧掉头去医院。”
“不用去了,我没事。”
这时,靠在安言肩头的李荣峰突然直起身子,开口说话。
安言忙侧头看他,见他完全清醒过来,不禁欣喜笑道:“您醒了,太好了!您现在感觉怎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荣峰一把抓住安言的手,含泪说道:“不用,安安,跟舅舅回家去。”
安言浑身一震,看着李荣峰那动情的目光,她明白了,原来刚才他是假装晕倒,跟王正阳演了一出戏来试探她。
二十分钟之后,安言和李荣峰他们坐在了一家小茶庄的包间里面。
安言没敢去李荣峰的家,她现在是安言,不是乔安,若是让人知道她跟李荣峰在一起,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看着失踪多年的外甥女又活生生地坐在面前,李荣峰老泪纵横,拽住她的手急切问道:“安安,你回来为什么不来找舅舅,知不知道舅舅担心死了,一直到处找你。”
王正阳也十分感概地说道:“是啊,安安,你知不知道那年你失踪之后,你舅舅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找你,你回来这么久都不去找他,真是忍心。”
看着李荣峰已经开始发白的两鬓,安言一阵心酸,眼泪扑扑往下流,“舅舅,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你现在的身体怎样?刚才看见你晕倒,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了。”李荣峰抹了一把眼泪:“告诉舅舅,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过得好不好?还有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言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了自己当年为了躲避秦家人的追踪,逃离A市的经过,然后又说道:“那辆车翻下山崖,我被抛出车窗掉进江中,顺着流水漂了很远,被一艘渔船救下,把我送到了附近医院。当时我昏迷不醒,脑袋受到撞击,一边脸也被礁石划破,情况很危险,偏偏我身上没有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医生联系不到我的家人,好在送我过去的那个船家心善,见我那么可怜,帮我垫付了医药费。”
“后来呢?”李荣峰鼻头一酸,还好上天保佑,安言命大,躲过了那一劫。
安言说道:“我在医院住了几天,伤势一好转我就出院了,没想到遇见了顾以恒。顾以恒同情我的遭遇,收留了我,又用重金封住了那个船家的嘴,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然后送我去京城的一家私人疗养院休养了几个月。”
李荣峰说道:“难怪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原来是顾以恒把你藏了起来。他也是的,明明知道我担心你,也不告诉我。”
王正阳却马上为顾以恒说话:“老李,你也别怪顾以恒,那个时候秦暮尧不是派人到处找安安吗?他怎么敢说出安安的下落。”
安言说道:“是啊,舅舅,顾以恒当时就怕我被秦暮尧他们找到,根本谁都不敢告诉,您别怪他。”
李荣峰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继续说,后来怎样了?”
安言又道:“我的伤完全好之后,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加上爸爸去世的消息传来,我得了抑郁症。顾以恒就送我去一家整形医院做了整容手术,又治好了我的抑郁症,然后换了一个新的身份送我去大学读书,重新开始生活。”
李荣峰一阵唏嘘,“原来是这样,这些年你受苦了。”
安言含泪道:“我倒不觉得有多苦,顾以恒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嗯,想不到他是个如此重情义的人,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对了,安安,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打算把你爸爸的公司夺回来,是吧?”李荣峰想到安言隐名埋姓回来,就猜到她的意图。
王正阳道:“这还用说,乔振南把乔氏地产抢走了,安安肯定要把它抢回来。我觉得乔董跟安安脱离父女关系和修改遗嘱都有问题,要好好查清楚。”
李荣峰点头道:“我也不相信老乔会那么狠心对待安安,还要那么着急就修改遗嘱,不给安安留下一分钱,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另外,他虽然有高血压,但是也不至于一病不起,这么快就走。”
安言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当年那几个男人把她绑上车要害她,她就猜到是乔楚指使的,因为只有乔楚知道她的行踪。
后来顾以恒告诉她,乔振东晕倒住院之后,一直没有出院,登报跟她脱离关系以及修改遗嘱都是乔振南向外宣布的,很可能是他搞的鬼。
另外,那天在墓园,她亲耳听见乔楚说乔振南加害乔振东,这就证明,父亲的死肯定跟乔振南脱不了干系。
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王正阳沉声说道:“很有可能,我也觉得这一切都是乔振南搞的鬼,我们必须找到证据,把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