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尧一边往医院大门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等会派人来医院一趟,沈柏宁身边需要人照顾。”
寥寥几句吩咐完后,他挂断了电话。
刚才他是很生气,可是再生气,他也没有失去理智,沈柏宁现在受了伤,在A市除了他一家子之外没有其他亲人,他不能不管他。
想了下,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同一时间,坐在小车里的霍成飞看着手机上震动的熟悉名字,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终于来了!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久得让他几乎以为这一天都不会来了,却没想到,上天给了他怎样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他总算是把握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给秦暮尧一击重锤,虽说不能让他伤筋动骨,却能让他失去最心爱的女人。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解恨的事啊!
“喂,慕尧,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霍成飞接起了电话,声音愉悦。
秦暮尧语气极冷,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有空吗?等下见一面。”
霍成飞故意拖长了音调说话,“既然是你约我,我再怎么没时间,也得抽出时间来见一见你这个大忙人啊!”
“好,十分钟后,‘嘉华’酒店见。”
“嘉华”酒店就在医院附近,而秦暮尧说了十分钟后见面,其实是有意而为之。
十分钟的时间,无论从哪个方向赶过来,都不太可能,除非霍成飞原本就在医院附近,否则他又怎么能准时赴约?如果这个男人一直都在医院附近,就能证明他就是幕后黑手,因为不放心这里的状况,所以才一直尾随而来,准备伺机而动。
“不见不散。”霍成飞得意地笑了。
秦暮尧眸底滑过一丝了然,挂断了电话,站在医院大门口,不一会,陈俊峰就将车子开了过来。
上车后,秦暮尧简短说了两个字:“嘉华。”
陈俊峰迅速将车子掉了个头,开往“嘉华”酒店。
车上,陈俊峰透过后视镜小心打量了下老板的神色,很奇怪老板的脸色虽然凝重,却比来时好了不少。
难道医院里面发生了什么扭转关键性局面的一幕?要知道,头先老板可是气势冲冲地往医院赶,那架势,他都担心安秘书会不会招架得住……
不过陈俊峰秉持谨言慎行的行事作风,并没有过多询问,不一会,车子在“嘉华”酒店停下。
“秦总,到了。”陈俊峰下车走到另一边,帮秦暮尧拉开了车门。
秦暮尧点点头,“等我一下。”语毕,大步跨进了酒店。
秦暮尧刚坐下没一会,霍成飞就到了。
对于霍成飞来得这么快,秦暮尧丝毫不惊讶,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后,他的心里反倒舒坦了不少。
只要他心爱的女人没有背叛自己,即便是外面的所有人都想着要对付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秦暮尧又何曾怕过谁!
“暮尧,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霍成飞的笑容里挂着一丝隐隐的得意。
秦暮尧脸色淡淡,语气平静,“你来得倒很准时。”
霍成飞笑了下,“难得你主动邀我出来,刚好我也在附近办事,所以就快马加鞭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霍成飞装疯卖傻的表现,也在秦暮尧预料之中,只不过,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他这次过来,无非就是想知道,霍成飞在背后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秦暮尧冷冷地问。
霍成飞脸上的笑意凝住,他倒是没想到秦暮尧这么快就怀疑到了自己。不过,这也没什么,原本他就没打算瞒住秦暮尧,因为,以秦暮尧的能力,这件事很快就能查清楚。
只不过,秦暮尧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只要秦家所有人以及外面的人辨识不清就行了。
他勾起唇,“我做什么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霍成飞,你真卑鄙,你想对付我就冲我来,不要去伤害我的家人!”他这是明知故问,秦暮尧真想照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给一拳。
霍成飞笑得更是得意,“你的家人,你是指安言和沈柏宁吗?好像安言还没有跟你结婚呢,应该算不上你的家人吧!”
“废话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秦暮尧放在膝上的手握得更紧了,如果不是因为要问出霍成飞的目的,他真的会先揍他一顿。
“秦暮尧。”霍成飞脸上换了一副表情,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这都是你们秦家欠我的,属于你们秦家的东西,无论是秦氏集团还是安言,我都会慢慢抢过来。无论是你秦暮尧,还是你父亲秦志涛,我要亲眼看着你们父子走上身败名裂的路。”
秦暮尧眸底闪过一丝骇然。
他早看出来霍成飞对秦家有敌意,对他有仇恨,却从来没有想到,这层敌意和仇恨居然如此惊人。
霍成飞此刻满脸的狰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暗暴戾,他周身浮动的那些戾气,就好似一个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
“秦暮尧,害怕了?”霍成飞扫了一眼对方的脸色,脸上的狰狞之色越甚,“你们秦家欠了我太多,这些只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你就等着接招吧!”
说完这句话,霍成飞突然站起身,冷笑一声后,扬长而去。
看着霍成飞离去的背影,秦暮尧一直坐着没动。
他俊逸的脸上布满寒霜,耳边一直在回荡刚才霍成飞说的话。
听霍成飞的意思,好像他们秦家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之前他还以为是因为秦志涛抛弃了兰馨,霍成飞为了帮母亲出气,才想整整秦氏,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然,霍成飞不会说出那种话来,只要是属于秦家的东西,他都要抢过去,包括安言。
一想到心爱的女人已经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伤害,秦暮尧的心就像是被尖刀刺破了一般痛,他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这回一定要好好查查霍成飞的老底了,包括整个霍家的人,他们跟秦家又有怎样的牵扯,只有找到根源,才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
窗外秋风萧瑟,大街上行人匆匆,安言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路两边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想着在医院里秦暮尧冷漠的神情,她感到无尽的心酸。
原来一直以来,秦暮尧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就连这么明显的陷害,他所给出的都只有怀疑和质问。
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安言不知道,当其中一个人剪断了名为信任的绳索,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像之前一样的亲密无间。
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要不然,还是离开吧!
先前被按捺下去的念头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想走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安言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决定了离开,她当即就让司机掉头赶往静园。
不过二十分钟,安言就到了静园,踏入颇为熟悉的地方,她的心里难免有些波动,原本以为,会在这里住一辈子的,会跟秦暮尧一起相亲相爱白头到老,如今才过了多久?两个人就出现了问题。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她突然就有些失望,无论是对秦暮尧还是对自己,现在看来,或许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才根本就无法走到一起。
她深吸口气,离开的心思越发坚定了两分。
她直接进了卧室,当初搬来的箱子还放在壁橱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收拾行李了。
衣服一件件地重新收拢折叠在行李箱里,就像是将她付出的情感一点点地收回来一样。只是,她心里为何这么难受,为何那么痛?
不是已经决定什么都不去想了吗?不是已经作好彻底离开的打算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这颗心就跟被刺了千疮百孔一般,疼痛难忍!
安言回过神时,满脸都是泪,她突然扔掉了手里的衣服,扑在松软的大床上,尽情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居然就这么卧在松软的被褥中,昏睡了过去。
直到听得楼下一阵汽车的响声时,她才猛然惊醒过来,窗外天色已暗。
安言心里一惊,她究竟是睡了多久?
她赶紧起身,加快速度收拾起来。等一切东西收拾妥当之后,安言环顾了一下眼前熟悉的房子,心里有些失落。
她提着行李走出了房门,才刚刚到了客厅,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秦暮尧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