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恒用剪刀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我给你三滴血,你去便是了。”
血滴和以往不同,并不是纯红色的。
下落的速度十分缓慢,就好像时间变慢了一样。
上头裹着淡紫色的光,包裹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
“你……你是圣族的。”眨么眼虽是新孕育的神兽,可在蛋中千年。
阅尽河中千帆,世间浮华沧桑。
对许多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吴凌恒并未当一回事,“那不过是偷生之前的事。”
“圣族有不死之躯,你怎么会死的。”眨么眼话音未落,血液滴落在它的脊背上。
它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竟是留下了泪水,“父亲。”
血液侵入它的肌肤,一点点的融入进去。
融入的越多,它的泪越多。
吴凌恒给它的是血脉之血,算是它的第二父亲吧。
在眨么眼心中,甚至会比婉兮这个孕育之母的地位还要高。
“别叫的那么亲近,我可没说要个便宜儿子。”吴凌恒松了松见,面色憔悴了许多。
它不管他言语傲娇刻薄,扎进它的怀中,“尔乃吾之血脉之父。”
“灵魂之父,身体之父,血脉之父……爹挺多的嘛,你。”吴凌恒莞尔一笑。
它“啊——”的痛叫了一声,脊背上生出了两道翼骨。
翼骨为黄金之色,并未长出皮肉羽毛。
“不是千万年才成鹏的么,怎么这就长出翅膀了。”吴凌恒指尖触到翼骨之上,竟被上头的一股灵力隔开。
它痛的无法忍受,“父亲,我好痛。”
“生生长出骨头,疼是肯定的。”吴凌恒没有半分心疼的样子,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窗户外面。
外面闪过了两道碧幽幽的光芒,在吴凌恒看过去的一瞬间。
一道那白影闪过,蹿到角落藏起来了。
他怀中的眨么眼缓缓的抬起头,蔚蓝的眼中染上渐变的猩红,“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你方才不还怕狐狸妖吗?”吴凌恒讥讽它。
它眼中染上了和吴凌恒一般无二的狡黠,“这只怕是幼狐。”
“过去解决了吧。”吴凌恒嘴角还是泛着笑,虽然眼中冷的都要结霜了。
狐狸妖族中是没狐了么,派个小狐来偷窥。
眨么眼虽长出翼骨,却不能飞翔。
只能短暂的悬停在空中两秒,随即爪子一拨。
身体轻盈的跳到玻璃窗上,朝外面那只幼狐躲藏的地方猛扑过去。
幼狐反应灵敏,及时跳出枯草逃离。
不过速度还是慢了,尾巴被眨么眼咬住了。
“放开我,你这只怪鱼。”幼狐张口说话,是个女童的声音。
眨么眼冷傲道:“我才不是怪鱼,我是神兽鲲。”
“我管你是谁?放开我,否则我也咬你了。”幼狐挣扎惨叫着,狐狸毛抖落了一地。
突然,远处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狐狸叫,“啊——呐——”
还有狐狸?
眨么眼的目光瞥向了吴凌恒,吴凌恒眼神阴冷,“是从巡捕房地牢传来的,里头的那个怕是关不住了,在召集同伴救它呢。”
“召集……同伴。”
眨么眼重复了一遍,舌头舔了鱼唇,“那岂不是有很多猎物可以吃。”
“爸爸,是爸爸叫我了。”幼狐眼中闪过欣喜。
雪白的身子一蹿,朝巡捕房方向飞奔过去。
眨么眼嘴里还咬着那条狐狸尾巴,尾巴刚刚掉下来。
还在抽动着,满地的鲜血。
眨么眼没有丝毫犹豫,风驰电掣一般的追了上去。
还真是个厉害的畜生,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叫声。
能穿透深深的牢狱,响彻整个元术镇。
只可惜不管喊来多少同伴,都是要全军覆没的。
“仔细隐藏自己的行踪,别被人发现了,切成生鱼片了。”吴凌恒冷淡一笑,来到床前。
俯身吻了一下婉兮的额头,眼神愈发的阴冷腹黑。
【害你中毒的,为夫都百倍千倍奉还了。】
【不知道那小东西,能吃多少狐狸妖。】
【可别吃灭种了,那可是大罪孽。】
婉兮在梦中总也无法释怀这些日子对他的思念,皱着眉痛苦的梦魇,“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我已经回来了,婉儿。”他握住婉兮的手,心疼道。
她眼角流下了泪水,“不要伤害他,他不是凶手,凶手是狐狸妖。”
“梦见……大哥了吗?”吴凌恒自言自语,伸手替她拭泪。
她握紧了他的手,叫喊变成了痛苦的轻喃,“大哥、大哥,不是大哥杀的。”
“好想抓一只魇兽回来,看看你到底梦见了什么。”吴凌恒听到她的梦话,心口有了一种被石头压住的感觉。
从来就没有这么妒忌过,妒忌的他都要发疯了。
甚至想动用力量,把她记忆中有关于吴有匪的一切都抹去。
不!
是有关于所有男人的记忆都抹去,她只需记得他就好了。
可一看等到她稚嫩的小脸蛋,所有的妒火又化成了无限的心疼。
他把婉兮的手,塞进了被窝里。
开门出去,外头还在下雪。
他朝门外抱着步枪的男子手里,低了一根烟,“既然忙完了,怎么不知会一声。”
“懒得知会。”刘闯一脸不高兴,自己用火柴点了烟。
吴凌恒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为了清瑜的事?”
“你明明把那套房子给我住了,怎么又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住进来。”刘闯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凡夫俗子,许多诱惑是抗拒不了的。
明明知道清瑜有问题,可忍不住还是会被她勾引。
所以很气吴凌恒这个安排,一点都不替他考虑。
吴凌恒淡淡道:“她来历可疑,你帮我盯着她。”
“如果我不愿意呢?”刘闯自认对一般女人可以保持应有的定力,可这个女人的眼睛会勾人啊。
吴凌恒眼中一片威严,“这是军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接受了。”刘闯叹息一声,气吴凌恒不理解他。
吴凌恒给了他一副墨镜,“金陵买的,我想你会喜欢。”
“贿赂我啊?”刘闯气的想笑。
他不想跟清瑜住,是怕自己不是对手。
可是男人可以说不行吗?
不能!
如果吴凌恒不能体谅他,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墨镜虽然他很喜欢,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
吴凌恒眼睛里有一种堪破一切的睿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清瑜住,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解决?”刘闯眯了眯眼睛。
自己定力不足,会被女人引诱还能解决?
难不成是把他阉了,让他做太监?
这可使不得!!
他还没有建功立业,娶兰竹为妻呢。
吴凌恒语调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她身上有一股比孔凤翎更厉害的魅惑之力。”
“孔凤翎是个妖孽,会魅惑人的妖法,自不必说。”刘闯每次见到孔凤翎,是会被她的魅术影响。
可他都极力克制,尽量不让自己被这股力量影响。
吴凌恒问他:“你是不是见清瑜的第一眼,就发现自己不是对手。”
“难道她也是妖孽?”刘闯问道。
吴凌恒摇头,“不是。”
“那便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刘闯听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会不会这个清瑜身上喷了什么特殊香料。
或者用了什么特殊药材,导致男人不自觉地被她引诱。
吴凌恒挑眉,“她养小鬼了。”
“什么是养小鬼?”刘闯不明白道。
吴凌恒淡淡道:“南洋传来的小把戏罢了,你去佛寺请个开过光的佛牌带着就好。”
“南洋?我可是听说南洋盛产邪术。”刘闯嗤之以鼻,不屑清瑜的下作手段。
这会儿,吴军阀身边的阿四来了。
阿四进来,直言道:“大帅让人盯着金陵那女的,她方才出府了,阿四特来提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