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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暗恋我 第165节

其他男孩起哄大笑,但是他们很快一溜烟的骑进了学校。

此时的邬乔再也不会像年少时,那样茫然而彷徨,反倒是生出了一股岁月流逝的感怀。

直到一辆黑色车子,停了下来。

从上面下来一人,疾步朝邬乔走过来,一到身边就问:“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邬乔笑了下,她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说道:“你是不是还没来过我的学校。”

“对呀,第一次。”程令时说道。

邬乔笑了起来,明明给学校赞助了奖学金,却从没来过学校。

学校是校舍已经用了几十年,外墙上的墙壁早已经斑驳,一块块往下掉着白石灰屑,堆积在地上的墙缝处,风一吹,白色石灰屑轻轻飘起。

虽然学校的建筑是老的,但是胜在树荫繁茂。

他们从树荫下走过,阳光洒落在树冠上,被树叶切割成细小光斑洒落在地上,一阵风拂过时,光斑跟着轻轻晃动。

这是她少女时代,待过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缅怀,或许是为了考察,邬乔拉着程令时慢悠悠,将整个学校逛了一遍。

阳光灼热,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出了薄汗,但是却依旧兴致盎然的逛着。

邬乔带着他逛了之前自己读的教室,直到如今她还是能清楚的找到,哪怕此刻教室里空空荡荡,她依旧能指出自己当年坐的位置。

教学楼后面是综合楼,很多学校的重要器材都摆在这里。

邬乔拉着他,一路走到了当年摆放乐器的那间教室。因为他们是乡镇中学,所以音乐课、体育课这种副科压根不受重视。

“以前这里堆着很多器材,不过大多都是鼓,每次学校里有活动,老师就安排大家排练腰鼓节目。我每次都被选上,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排练腰鼓。”

但是邬乔形象好,每次不仅被选上,还都是领舞。

这间曾经熟悉的教室,早已经斑驳。

墙壁上涂料层都已经开始剥落,露出最里面水泥的模样,窗户是最为老式的铁栏杆款式,两边早已经锈迹斑斑。

“这里是什么?”突然程令时蹲了下来。

邬乔低头看着,眨了眨眼。

在原本堆积着腰鼓的那一面墙壁上,当堆放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时,露出墙壁,这才发现上满写着一行字。

那是用刀子在墙壁上划下的痕迹,哪怕墙壁斑驳,但是因为刻的太多,依旧还残留了好多。

cls、cls、cls。

不知一遍,再仔细看,发现周围还有好几处。

都是同样的三个字母。

邬乔看着斑驳的墙面,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可是她却面不改色说道:“小孩子乱涂鸦吧,我们还是走吧。”

但是程令时却攥着她的胳膊,轻声说:“只是乱涂鸦吗?”

还是无处可说的少女心事,只能默默的涂在这无人发现的地方。

因为大家总是乱扔腰鼓,所以老师就让邬乔最后收拾一下,她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教室,将腰鼓放好时,便会刻下一次他的名字。

哪怕知道这个学校不会有人认识他,但是依旧还只敢刻他名字的缩写。

cls。

程令时。

这是她年少时,无法说出口的少女心事,是她曾经无望的暗恋。

程令时没有再逼问她,因为他已经拿出钥匙,在每一个cls的名字后面,又刻下了几个字母。

xhwq。

连起来就是,clsxhwq。

——程令时喜欢邬乔。

邬乔站在身后,看着他就这么半蹲着,将墙壁上每一个cls后面都补全了这几个字母。

待他刻完,邬乔轻吸了下鼻尖,正要笑话他好无聊。

可是他转身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气息温热,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教室里响起:“是程令时喜欢邬乔。”

窗外的阳光悄然落进教室内,仿佛将人一下拉回了她的学生时代。

邬乔一个人在教室里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直到最后她掏出随身带来的钥匙,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刻下他的名字。流火夏日里,她想着那个脸上总是挂着温柔散漫笑意的少年。

两人离开学校时,程令时将她送到家里,低声说:“明天见。”

他今晚会留在程家老宅里。

这一夜邬乔睡的很安稳,梦里她真的梦到了年少的自己,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她终于忍不住喊住她。

轻声说:邬乔别怕,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第二天上午程令时一直没动静,哪怕邬乔发信息过去,她也没回。

反而是下午时,大伯母在院子里突然喊道:“邬乔。”

邬乔从房间里走出去,就看见大伯母手里拎着一个醋壶,说道:“帮我送到程家大宅。”

邬乔一怔。

但是她慢慢走过去,拎起那壶醋,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她沿着镇子上那条熟悉的路往前走,一栋栋白墙黑瓦的古式建筑小楼,连成一排,只是这些房子是刚修缮没多久。

到了程家大宅,她发现院子里没人。

就连厨房里都没有人。

只有墙壁上挂着的那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鬼使神差间,邬乔伸手去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麻烦帮我冲一杯咖啡送到书房。”

邬乔愣住之际,对方又说:“谢谢。”

这一刻,她仿佛掉落了某个旧电影的场景里,相同的画面,相同的话。

邬乔看着旁边那个崭新的咖啡机,终于还是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了二楼。

当她到了二楼,书房的门真的是虚掩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地板上,很多图纸四散在地上,上面一张张画稿,邬乔抬眼望窗边看去时,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坐在书桌旁。

沙沙沙,铅笔在纸上发出的声响,依旧那样熟悉。

窗外骄阳似流火,那颗始终屹立在窗边的老树,树冠茂密,将光线切割成细小的光斑,一点点落在房间里,午后的蝉鸣声不断传来,那道白色身影在她的视线下,缓缓抬起头。

程令时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如当初,身材挺拔高大,五官深邃立体,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不同于曾经,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而温柔。

一如那个初见时的那个少年模样。

邬乔缓缓走过去,将咖啡放在他的桌边。

就在她手掌要缩回去时,程令时一把抓住她的手指。

随后他站了起来,拽着她的手,从桌子的那边走了过去,当他站在她面前时,一枚戒指悄然出现他的另一只手上。

当他单膝跪下时,举着戒指低声问道:“邬乔,你愿意做我的程太太吗?”

邬乔年少时也曾有过梦想。

可是若要让她说出自己的梦想,那么一定不包括,成为他的程太太这件事。

当她眼角湿润的点了点头时,他缓缓将戒指推进她的手指,直至稳稳的戴在她的手指间。戒指上的钻石那样耀眼而夺目,窗外斑驳的光点落在钻石上面。

折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这光几乎要射进她的心底。

年少所有的喜欢,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

邬乔低头看着他,笑意那样温柔。

她年少时曾经见过最漂亮的光,是初见他那天遇见的光,他坐在窗口,阳光落在他身上。

那一刻是光因为他而绚烂。

程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缓缓抬起她的手掌,低头吻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声音低沉而缱绻,:“邬乔,我爱你。”

少年曾许岁月长。

那个在夏日里出现的人,曾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

现在,他们是彼此触手可及的幸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