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听到这里,会心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笑道:“大哥,恐怕你说的是童话故事吧?狗也会说人话吗?”
“童话故事里还有什么东西不会说话,何况还是一只狗?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嘛!”
白雪伸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好吧,继续你的表演。”
寥长风绘声绘色地说道:“于是,主人开始训练这只狗,这只狗也很努力,每天它不去玩耍,不用休息,无休无止地疯狂训练,因为它要保护周围的小伙伴,消灭伤害伙伴的敌人。转眼过了三年,这只狗也渐渐长大,它变得非常高大威猛,凶狠残暴。它问主人,我可以保护小伙伴了吗?主人说,你现在可以打败那只狼了!不过狼可不是最厉害的对手,比狼更厉害的还有老虎,狮子,还有鳄鱼。它又问主人,那我怎样才能打败那些强敌?主人说,你得去战斗,去磨炼。回来后我给你治疗,给你换器官。”
白雪插嘴问道:“一只狗怎么可能打得过一只老虎,你讲的故事什么意思啊?”
寥长风又喝了一杯红酒,白雪再次给他倒满。他继续讲故事,那只狗开始到森林里迎接各种挑战,每天早上威风凛凛地走进森林,晚上伤痕累累地回到家里。主人开始给它疗伤,把它受伤的器官摘除,换上更加强大的动物器官。就这样,它每次进入森林受伤回来,每次都得换器官,三年后,那只狗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上的器官已没有一样是原来的东西,主人给他换的都是更加强大的动物器官,那只狗更加强大,更加凶狠。”
寥长风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红酒。白雪催促道:“你接着讲啊,后来那只狗为小伙伴们报仇雪恨了吗?”
他将含在嘴里的酒水咽到肚子里,继续讲故事。那只狗开始为主人,为身边的小伙伴做任何事情,有危险它总是冲在前面,有敌人它总是拼命厮杀,直到打败所有危害主人和小伙伴的敌人。它用嘴撕开敌人的脖子,喝光敌人的鲜血,昂首挺胸地迎接主人的掌声和伙伴们的赞誉,然后躲进狗窝,开始疗伤。
直到有一次战斗,那只狗碰到一个比它更强大的对手,对方是一只棕熊,比它高大,也比它强壮。可它没有任何退缩,因为它不想让主人和伙伴们面对这只危险的棕熊。于是它一跃而起扑向棕熊,棕熊也开始疯狂反击。它们扭打在一起,从白天打到晚上,从晚上打到天亮,可是狗再强大它永远是狗,最后它被打败了,被棕熊抓回熊窝,棕熊开始折磨它,在棕熊的折磨之下,它前腿被打断,心脏被打裂,浑身伤痕,可它还顽强地活着。因为它知道只要活着,主人就会把它救活,它还会继续战斗。它就这样卑微地活着,直到有一天它趁棕熊不注意,逃跑了,回到了主人那里。”
寥长风说到这里,一口喝光杯里的红酒,对白雪吩咐道:“继续给我倒满,好吗?”
白雪端起酒瓶斟满酒杯,焦急地问道:“那只狗回来后,伤好了没有?”
寥长风喝了一口酒,继续往下讲。它回来后,看到主人,主人却没为它鼓掌,小伙伴们也没有赞美它。主人觉得它已不能战斗。于是,主人非常绝情地对它说,你走吧!我已经治不了你,你自生自灭吧!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后主人这么对它。不过它并不伤心,认为主人做得对,也理解主人的良苦用心。因为以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主人给它,现在自己没用了,就应该离开。
让主人再好好训练那些像自己这么厉害的同类,于是它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开始流浪生涯,每天吃垃圾,喝脏水,白天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晚上它开始奔跑撕咬,希望自己能够再次强大,再次保护它的小伙伴和主人。可是无论它怎样训练,也无法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它再也强大不起来。它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可它还是每天疯狂地训练,因为它心中有信仰,始终不会忘记保护主人,保护小伙伴。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只狗不但没有变得更加强大,而且还慢慢地老去。它不再训练了,白天流浪吃垃圾,喝脏水,受尽各种侮辱,各种追打,它没再反抗,它知道自己大不如前。白天它躺在太阳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以前的伙伴高兴地玩耍,然后慢慢地老去,慢慢地死去。
讲到这里,寥长风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他开始小声地哽咽。白雪看到他悲伤的模样,没有说话,将床头柜上的纸巾递给他。半小时后,寥长风微微抬起头时,发现白雪也哭了。他擦了擦眼泪,小声问道:“白雪,现在几点了?”
白雪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收敛起悲伤的情绪,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答道:“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寥长风瞟了一眼挂钟,“我该走了,谢谢你听我讲故事。”
“等一等,我去给你拿衣服。”白雪转身离去,两分钟她拿来一套崭新的男士服装,寥长风看了看,感到非常满意,连忙道谢。白雪擦干眼泪残留的泪滴,感叹道:“大哥,你真会讲故事,讲得我都哭了。”
“谢谢夸奖!有机会我再给你讲一次。”
白雪转身回避,寥长风穿上新衣服,步态轻盈地走出卧室,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只见白雪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淡淡地跟白雪道别:“我要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白雪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点点头。寥长风走向门口,白雪忽然大声问道:“大哥,那只狗是你吗?”
寥长风头也不回,高声答道:“不是,我不是那只狗,只是一个病人。”
他打开房门,白雪继续喊道:“大哥,我喜欢听你讲故事,只要你给我讲故事,我就请你喝酒,好吗?”
寥长风点点头,走出门口,孤身一人离开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