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宗在羽国境内的某一处小分部内,据说是出远门去执行某个艰难任务的三大护法之一的凌易此刻正皱眉听着属下的汇报。
虽然这些年越天宗的众人都对他们的凌护法为何总是出门去执行秘密任务且一出门就是很久这一点感到疑惑,不过他们的宗主凌君泽更不靠谱,多年前就兴匆匆地来到魏国说要找什么龙脉和宝藏,还死皮赖脸地呆在在魏国皇宫读了几年书,如今再次回到魏国,却还是啥都没找到。
放眼越天宗的高层内部,最靠谱的似乎只有那并非是宗主却多年来担任宗主之责的宗主长姐凌君妧。
属下此刻正看着凌易,看看他对羽国皇族那位九皇子的请求作何反应。
凌易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似乎在思索。
原本刺杀几个人这样的小事不用向凌易堂堂护法汇报,只是这次牵扯到了皇族内部,被刺杀的对象还是那羽国的皇帝。
越天宗原本不参与各国皇族内部的任何事情,也不准任何有关皇族的人在宗内学艺。
“既然是皇子之请求,如何有不答应的道理,”凌易悠悠开口:“若被发现,此事也该是宗主负责,与本护法无关。”
属下听着这话,就知道他们护法又要甩锅了。
可怜他们宗主和小姐,小小年纪要扛起整顿这么大一个宗族的重任,还要被一直想脱离越天宗的凌易坑。
可怜归可怜,既然护法下了令,属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谋划刺杀羽国皇帝这一事项了。
苏栎正在筹谋怎么弄死他几个兄弟。
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妙计。
当一向冷的跟冰雕没两样的苏珩得到消息说苏栎正在思考一个绝妙的连环计要弄死他和其他几位皇子,还要刺杀羽皇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笑了。
自然不是苏珩笑点低,而是苏栎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
苏珩吩咐偷听到苏栎计划冒死前来禀报的属下:“慢慢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将证据呈现给陛下。”
并非苏珩有多么心疼他那无情无义的爹,而是他知道,羽皇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残暴无能又独断专行,苏栎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只是不知道,他那父亲在看到“好儿子”准备刺杀自己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打发走了下人,却又有人来报,说二皇子来访。
苏蒙一进来,便将一包东西甩到了苏珩面前。
苏珩一向冷冰冰,此刻也无需刻意讨好自己这些所谓的兄弟:“这是何意?”
“为兄没有别的意思,”苏蒙道:“不过是想问问你,这东西从何而来?”
那日苏栎将东西甩在苏蒙这儿,苏蒙并不十分相信他的话,随后借着探望羽皇的借口进了宫去寻他母亲,方才知那所谓的毒药不仅仅出自前长盛王朝,还是由他外祖家祖上研究出来的毒药!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这东西的秘方向来不外传,苏珩手里面那份,并非外人所制,的确是他们吕家人所制出的毒药。
此物一旦落到羽皇手中,苏珩会被治什么样的罪难说,苏蒙这个皇子以及那本就背叛了前长盛王朝的外祖家定会牵连其中!
那毒药苏栎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交到了苏蒙手中,苏蒙看着这东西,总觉得寝食难安,一夜不得安睡,第二日便来找了苏珩。
苏珩冷淡地瞥了眼前的东西一眼,语调冷漠,一幅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中的姿态:“不知道。”
苏蒙看着他这般傲气十足的模样就来气,强忍着怒气开口:“此物是九弟从你宫中搜出的,据查验乃是剧毒之物,十一弟,你和我说实话,这东西你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说到后面,苏蒙的话已然带上了几分诚恳,像是兄长在劝自己误入歧途的弟弟。
苏珩仍不看他,语调平直的像一条线:“九哥既然从我宫中搜出毒药,为何不禀报父皇,反而找你?”
苏珩当初故意让东西掉落在苏栎面前,本是觉得苏栎愚蠢,遇事不会多想,必然会直接将东西交给羽皇,到时后羽皇必然严查这其中的东西,一旦严查,他这个在羽皇眼中无权无势还没脑子、连亲爹都敢甩脸色的鲁莽儿子未必会遭受什么严重的责罚,莫名其妙违反规定去搜查他住处却很巧搜出所谓毒药的苏栎和只有他们家族才拥有的秘制毒药的苏蒙会面临什么,就不好说了。
羽皇不喜欢苏珩,也不怎么喜欢其他的儿子。
两个皇子,一个被当今皇后极力推崇、极有可能成为太子,一个是势力较强、其外祖家这些年来也野心勃勃,如今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兄弟间为了互相陷害而反目的一场大戏。
只可惜苏珩估摸错了苏栎的性格,苏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冲动那么蠢。
从他宫中搜出的毒药不仅没有上交,还送到了苏蒙面前。
苏栎虽有林皇后作为靠山,奈何这靠山没有外戚支撑,嘴上说着看重他,实际上却对他不怎么上心,在他下面还有一群年纪更小更容易掌控的弟弟,对于选择良多的林皇后和迟迟不肯立他为储君的父亲,他早已不抱有过多的希望。
苏栎只能从外部寻求依靠。
苏寒乃是苏珩一党,其他弟弟尚且年幼,朝中还算有势力也有魄力的皇子唯有鲁王而已。
苏栎留下了苏珩住处的毒药送到苏蒙面前,本是炫耀自己功绩,觉得是自己救了鲁王,不管苏蒙和他之间有多大的利益冲突,此时此刻都该领教一二他的人情。
只可惜苏栎也算错了苏蒙。
苏蒙身为皇次子,储位又空悬多年,从前便与兄弟争夺储君之位,虽然未成,也成功的干掉了两位皇子,使得三皇子四皇子先后流放边疆,导致一个病死途中一个自杀身亡。
苏蒙向来敏感多疑,此刻哪里会觉得苏栎是在帮他,只觉得苏栎是在威胁他。
如今听闻苏珩这般发问,更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苏珩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东西是自己使计让人从他们吕家偷的,此刻他依旧是和平日相差无二的冷淡模样,无论说啥都没有表情变化,也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苏蒙谁都不信,此刻猜不出这东西究竟是真的从苏珩宫中搜出还是苏栎拿来坑他的,毕竟按照苏栎那蠢货的描述,当初的场景也太过于巧合,苏珩的东西藏在哪儿都有可能,怎么就偏偏在那蠢小子路过的时候正好砸下一个花瓶,里面正好就是苏珩要藏的东西?
苏蒙心中万般疑惑,此刻也只好顺着苏珩的意思说话:“我们一贯相信你的为人,这东西你既然藏好,想必是有用到的地方,若是贸然禀告父皇怕是会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此事还是要先问问你才好。”
苏珩看都不看他,态度一如既往的欠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要禀报父皇,直接去就是了,何必又来戏耍我。”
苏蒙看着苏珩的反应,一时间也摸不准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一会儿觉得苏珩的态度像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似乎此事就是苏栎搞出来的,但苏珩也未必完全可信。
苏蒙此时倒是有些举棋不定,告辞了苏珩之后,只好准备再各自试探一二苏珩和苏栎。
至于苏寒,虽然也是皇子,却没资格继承羽国皇位,这些年来虽然羽皇对他还算喜欢,却还是下了大皇子不得继承皇位的旨意,对于他,除了羽皇没看出来,其余人怕是都已看出,苏寒和苏珩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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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国,现在。
带着火苗的箭呼啸而来,原本烈日炎炎无风沉闷的天空中,忽而有凉爽的风盘旋。
吹灭了在场众人因为天气缘故而在心底产生的愤怒小火苗。
这风来的诡异,而且很大,大到诸位皇子略显宽大的袖口被风吹的猎猎起舞,秦瑾瑜这一路上被弄得散乱了几根的头发此刻也随风而舞,如鬼魅般在她眼前乱晃。
按照原先轨迹能一句射杀两位皇子的箭在这狂风之下改变了轨迹,竟歪歪扭扭地落到了苏蒙派来地那一只队伍中,纵使士兵们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面对着忽如其来的大风,苏蒙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手中的圣旨,以防这可以让他登上帝位的圣旨随风而去。
秦瑾瑜伸出手,笑眯眯地将自己眼前乱飘的一缕发丝拨到耳朵背后,深藏功与名。
谁让她从小什么都能控制,能力又远远超于常人呢。
以她现在的能力,虽说没法打赢这世界上最强的那一批强者,碾压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