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万氏一族的倒台，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朝中各种势力的转变自然不用说，最显著的就是苏瑶的待遇。

苏瑶原先那批侍女又给羽皇指派了回去，羽皇安插在苏瑶殿内的眼线也撤走了大半。

不仅如此，羽皇还费尽心思寻了最好的医师给苏瑶治伤，各种名贵的伤药如流水一般涌入苏瑶的宫殿。

同一时间，苏瑶的合作对象鬼门门主凌易抵达羽国京城。

虽说泄题事件是万氏父子所为，但礼部一直是苏寒在监管，此事他也担负一定的责任，因此羽皇从他那儿收回了监管礼部的权力，换了自己的亲信上位。

经此一事，万家被抄，一个屹立数百年不倒的大世族，免不了藏污纳垢，数不清的证据足以给万氏全族定下死罪。

万氏虽然没落，却还有一定的势力残存，若是做的太绝务必会引发反抗，因此羽皇在处理万氏的事情上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的。

万氏举族迁出京城，万建和在迁出京城的前一夜，遣人来康王府，说是有要事相谈。

被派来的下人一脸哀色，全程哆哆嗦嗦不敢说话，此时苏寒和苏珩两兄弟正在商议事情，出来面见下人的秦瑾瑜看着地上大到足以装下一个人的箱子，再看看下人惨白的面色，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怎么一股子血腥味？”

下人仍然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小人原是康王殿下的属下，五年前被殿下派去王府去做活……”

“原来是殿下的功臣，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秦瑾瑜记得苏珩说过苏寒的确有在万府安插眼线，她缓和了语气，问题却没变：“这到底是什么？”

下人为难地别过头去：“万大人说，打开便知道了。”

秦瑾瑜伸手去掀，就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刻，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下人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秦瑾瑜也惊的后退了几步。

箱子内，塞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刀痕没有一处完好的女人，手腕处有利刃割开过的痕迹，白色的衣裳几乎被鲜血所浸润成彻底的红色。

姣好的容颜有些泛青，头发散乱，已经没了声息。

秦瑾瑜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竟呆住，所有的思维都僵在了这一刻。

身后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秦瑾瑜转头看去，看到的是同样震惊的苏寒。

苏寒很快地从远处冲了过来，却在离箱子几步之前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慢慢地捂住了眼睛，满脸痛苦。

这是他最为忠心的一个女属下，潜伏到万府给万建和做妾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多年来搜集了许多的情报传递到王府，尤其是这次击垮万氏的行动当中，她功劳显著。

苏寒张了张嘴，终究说出三个字：“太晚了。”

刚才他和苏珩所商议的事情就是在万氏迁出京城之前将仅剩的两个属下不声不响地给安全带回来。

如今人是到了，命却也不在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苏寒忽然说道：“未来还会死多少人？”

参与者被卷入漩涡，无辜者也不得逃脱。

从苏冉开始，再到现在。

秦瑾瑜忽然觉得天气似乎有些凉了，她将自己的衣服拉拢，声音有些飘，像是将灭的烛火：“事成之前，永无止境。”

苏寒转过身去，朝着门外的方向一望。

黑漆漆的天空当中，隐隐有黑云迫近。

“又要下雨了。”秦瑾瑜随着他转身，喃喃出声。

“大雨将至，”这回是苏珩在说话：“是时候该准备了，如今以后，再也不会有淋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