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婉回忆起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个无师自通的演戏小天才。
宫女落井之后,她被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跑回宫内不让任何人接近。当日她一夜没睡,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会不会被因为这件事遭到严重的责罚以及落下一个恶毒的名声,人生会不会彻底完蛋还有亲人朋友还会不会喜欢自己,直到天边泛白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随后她找到秦瑾瑜测试自己的力气,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没用力,那个宫女也不是她害死的,这件事看着诡异,指不定是有什么人要针对她,便先按兵不动,继续做出自己不肯见人的假象,一直到晚上才偷偷溜出去找秦瑾瑜。
这个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也不敢去找魏皇或者沈昭仪,生怕自己会被骂,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找秦瑾瑜比较安全,趁着夜色就一路摸到了秦瑾瑜那边。
可能是姐妹之间心有灵犀,又或者是多年来相互太过于熟悉,没多久她就看见了暗处面无表情的秦瑾瑜。
秦瑾瑜看见是她,直接将她扯过来,往前指了指,然后她就目睹了宫女墨兰偷偷摸摸将秦瑾瑜的衣裙损坏。
魏清婉趁着这个时候把之前魏蒹葭挑拨她俩关系的事情给说了,秦瑾瑜瞬间明白是魏蒹葭在背后布局,便让她继续演戏,把幕后之人给引出来。
接下来几日魏清玫果然来找她,说的都是挑拨的话,表明她已经知道了宫女是魏清婉害死,若是魏清婉不想被责罚就要按照她的计划行事,还说可以将罪责推给秦瑾瑜。
后来她们一直悄悄相互传达消息,在上书房的时候她俩明知道魏清玫会来,便演了场戏。魏清婉借着抢秦瑾瑜书的机会,秦瑾瑜趁着握手,两人交换了含有信息的纸条,再之后就是在秦瑾瑜被带走,在承明殿对峙了。
魏清婉有理,但按照宫规公主是不能随意大声嚷嚷且骂人的,于是魏皇很耐心地等她骂完了人解了气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清婉,注意仪态。”
魏蒹葭一直觉得魏清婉是个没脑子只会发脾气的蠢货,谁知魏清婉竟是在装傻,她心中恨极,然而此时也不是发泄怒气的时候,她必须要解除自己面前危机。
魏蒹葭强作镇定:“我母亲既然已经嫁了过来,就是魏国人了,怎么可能给华国传递消息?我也从未记恨秦瑾瑜!我就算落寞也是西域的王后,你们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对我泼脏水?”
秦瑾瑜最喜欢做的就是戳敌人的心窝子:“西域王换了人,你早就不是王后了,那孩子你也别带了,果然不是亲生的不心疼。”
魏蒹葭嫌弃西域人粗野,哪里肯跟西域王同房,随意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去应付西域王,等孩子生下来了就谎称是自己的,西域王哪能不知道她的德行,西域人又何尝不反感魏蒹葭高高在上的态度,只是看在魏国的面子上不戳破罢了。
“哦对了,”秦瑾瑜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恐怕这个时候跟你接头的康王殿下已经被父皇的人给拦下了,你的侍女也都在接受审问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魏蒹葭面色惨白:“他们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你!”
“我想知道的事情基本上最后都能查出来,而我查不查一件事取决于我对他人的信任程度,”秦瑾瑜微笑:“至于你这样的,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信任,自然要查的清清楚楚。”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极小,即便是就在她们不远处的魏清婉也听不见半个字,倒是较远处的太子通过唇语辨认出一些字来。
魏蒹葭的侍女很快就被带了过来,没多久就把事情全都给交代了,秦瑾瑜解除了嫌疑,承明殿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散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魏蒹葭以及怡亲王妃做过的事情全都被翻了出来,此事并没有闹出很大的动静,所有的消息全都被封锁了,那些京中的世族也只知道宫中似乎有大事发生,但又被压制住了。
在一切都查明之后,一向身体康健的怡亲王妃一夜之间生了大病,就连吃饭喝水都不能自理,仁善的魏皇从宫中调了几位婢女送到王府服侍怡亲王妃,而怡亲王也因为伤心过度上交了一部分的权利给魏皇,从此退出朝堂,亲自留在王府照顾王妃。
至于西域的那位王后,据说是不放心西域的状况,在魏国人的护送下连夜赶了回去。
魏皇对外宣称魏清玫自愿出宫为国祈福,保全了皇室的名声,实则将其圈禁在宗人府,生活用度到没有苛待,只是没了自由,圈禁到死。
这已经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最后的仁慈,谋逆无论是放在哪个国家都是死罪,她能活下来已属实不易。
一个月之后,皇室传出噩耗,三殿下染上风寒,暴病而亡。
民间有不少人感念三公主的仁善,默默祈祷这位青年而亡的公主能安然转世获得幸福,然而,也有小道消息说公主是自尽而亡,死状极其凄惨,很快就连这种小道消息也绝迹了,真相慢慢的被时间的沙尘掩埋。
该圈禁的圈禁,该驱逐的驱逐,真相永远都比史书上要写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