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跟苏曼雨之间完了,当我把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俩完了。
一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接受男友的背叛,在跟她热恋期间竟然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并且被迫跟其她女人结婚。
而这个男人还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只爱她!
这是不是很荒唐?极度荒唐?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像一个梦,一个本不该发生而又偏偏发生的梦。
“曼雨。”
曼雨寒着脸别过脸去不再看我,而后伸出一根手指头随意往大门方向一指,这是轰我走的节奏啊,曼雨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是嫌弃我太肮脏就连根我说句话都觉得我会弄脏她吗?
我心里一片悲凉,有一种无力和沧桑的感觉,如果这场大雨能把我的灵魂洗干净该有多好。
如果可以,我愿意被大雨冲刷一遍,把我这些年的污点全部刷干净。
可惜没有如果。
我洗不干净了,身上的污点永远洗不干净了。
离开之前,在倾盆大雨中我望了曼雨好一段时间,我想把她的样子记住,牢牢记住,这次离开,我可能再没有机会回来了,就让我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一辈子刻在心里。
曼雨怀抱着胸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的,仿佛时间突然静止,而我跟曼雨就在这一刻诀别。
下一个路口在哪,我突然迷茫了。
我被迫离开曼雨的别墅,回到我自己租的房子里躺在床上,雨没有停,一直下着,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出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一根烟一根烟的抽着。
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孙建兵下班后来我住的地方找我,我家的门没有上锁,当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一股浓烟差点把他熏出去。
孙建兵第一反应是我家着火了,正准备冲进卧室救人,可瞧了瞧屋里情况又不像,他把公文包扔在我家沙发上,走进我的卧室。
“你怎么了?”孙建兵瞧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我,皱着眉头问。
我把烟灰往空中弹了弹,声音沙哑地说:“没—没什么。”
因为抽烟太多,我的声音都变了,瞧我这副衰样,没事才怪,整一个处于失恋中的男人,一蹶不振的。
孙建兵很少见到我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替我担心,他一屁股坐在床沿,关心地说:“究竟怎么了,跟我也不能说吗?”
“我—”我一时语塞突然很想找个朋友喝顿酒,喝醉了脑子糊涂了或许就不再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准心情能好点。
“建兵,晚上有事吗?”
“没什么事。怎么了?”
“陪我喝酒。”
孙建兵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说:“行。你休息一会,我去买点凉菜下酒。”
“嗯。再买两瓶江小白。”
“知道了。”
孙建兵出了门,我依旧躺在床上挺尸,脑子里空落落的,满脑子都是曼雨失魂落魄的身影。
半个小时不到孙建兵就回来了,淋了一身的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在大雨中行走难免被雨水打湿,这跟有没有雨伞无关。
我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
孙建兵把酒菜搁在餐桌上,脱掉湿透了的衣服,光着膀子站在我的面前。
我说:“要不先冲个凉,别感冒了。”
孙建兵笑了一个说:“没事。喝酒,先喝酒。”
我把两瓶江小白一一打开,一人一瓶,孙建兵找来两个酒杯,我们就着凉菜下酒,一杯一杯的喝。
孙建兵没再问我究竟怎么了,而我也没跟他细说我跟曼雨之间的事情,我想或多或少他已经看出点什么。
孙建兵最怕的就是感情纠葛,他的感情世界比较简单,老婆孩子热炕头,哪有我这么复杂,斩不断理还乱,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的。
一个莫寒,让孙建兵自责了八年,我不敢再让他参和进入我的感情世界,我跟曼雨更复杂,还是顺其自然吧。
喝完这顿酒,我也该振作起来,毕竟除了曼雨,我还要照顾叶落,我把小叶落一个人扔在兰花小镇,不管不问,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既没有当好一个老公,也没有当好一个父亲,两头落空,也许我跟曼雨这样也挺好的,本来就该如此,八年前我困在龙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跟曼雨终究不会有未来。
在温柔乡乐不思蜀,是该做点正事了。
“建兵。”
“哎。”
“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出发去莞弯市。”
“好。”
整个过程,我跟孙建兵就说了这么两三句话,而后一直蒙着头喝酒。
两瓶白酒下肚,而且喝得这么急,我跟孙建兵都醉了,我看灯光都在闪烁着,虽然醉了,但内心却跟明镜似的,借酒浇愁愁更愁,真他妈的说到哥们心坎里去了。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以喝醉人却喝不醉心,心若不醉,喝什么都白搭,喝忘情水都白瞎。
孙建兵问我还想不想喝,想喝他就去买酒,我摇着头说:“不喝了。你早点回去陪秋棠吧,他们还在家里等你。”
“没事。今晚我我留下来陪你,哪儿也不去。”
我傻笑地说:“滚蛋!老子老子一个大男人要你一个臭男人陪,要陪也要给我找个大美女啊。”
孙建兵傻傻地说:“对对。是我错了,我去叫苏……苏小姐来,她陪比我陪合适。”
孙建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估计真喝醉了,要是脑子清醒的话不会主动提起曼雨,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劲。
“滚!赶紧给老子滚!”
孙建兵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闭嘴,然后默默地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你行不行呀?”看着走一步摇三摇的孙建兵,我真担心外面这么大的雨把他给冲走了。
孙建兵转过身来,对我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说:“男人怎么可能不……不行。楚天我跟你讲,我家秋棠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行。”
“哈哈。吹牛吧你!”
“吹牛?我需要……吹牛吗?”孙建兵真真的醉了,突然不走了要跟我较真,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小声地说:“不是哥们不愿意跟你说,是秋棠不让。”
“为什么……不让?”
“不好……意思呗。别看哥们四十好几的人,青春不再,但是只要上了战场,甭管敌人多猛,一定叫她……叫她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