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皓正在病床上办公,抬头看向贝儿,清远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有些局促的贝儿,然后波澜不惊的低下头,继续工作。
低下头的同时,他的眼中掠过愠色。
因为他的疏离,贝儿更加的不自然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为自己来找了个理由糌。
“那个,柳总助让我把晚饭带给你。”贝儿柔声说道。
“你以为你带来的我就会吃?”冷天皓头也没有抬说道,语气里都是夹杂着他的怒气。
他是很生气,昨晚虽然说算了,可是,仍然没有控制自己去期待,外面只要又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看向门口。
等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
结果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柳圣杰说她喜欢他,喜欢他吗楮?
喜欢他会不要他负责!喜欢他会知道他伤的很重都不出现!喜欢他会把自己和他撇的干干净净的?
连来医院看他一下,理由是柳总助让她来!
冷天皓嗤笑一声,抬头看向沙贝儿,笑容潋滟,美的炫目。
贝儿觉得冰凉,心也因为他的笑而揪紧。
他知道他的那个真的有问题了吗?
他越笑,贝儿觉得越痛,手紧紧的攥着装砂锅的塑料袋子。
“东西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贝儿知道冷天皓腹黑,骂人的时候也从来都不给别人面子,听着他这样说自己,贝儿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其实明白的,冷天皓需要的人不是她。
贝儿把买来的煲汤放在桌上,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冷天皓看她走,一股子火冲到脑际,随手一拂,把贝儿送过来的煲汤打到了地上。
煲汤的瓷碗摔破,发出砰的声音。
贝儿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看护用毛巾裹着冷天皓烫伤的手。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等待的那个,但他那样糟蹋自己,贝儿有些不淡定了,热血冲到了脑子,从他的病房里跑了出去。
冷天皓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笑,再笑。
冷天皓,你真是一个笨蛋,为了她要退婚,结果,她不过把你当做一个生命中的过客。
那一夜狂欢,深入了他的骨血之中,而她,只当一夜风流而已。
*
沙贝儿冲了出去,紧握着拳头,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沈利兰。
“喂。有什么事吗?”沈利兰的声音很冷。
“你不是说爱冷总吗?我拜托你,离婚吧,不要再折磨他了。”贝儿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利兰冷声说道。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就连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如果再不吃东西,他就真的垮了。”
“与我有关吗?沙贝儿,我告诉你,我已经放弃冷天皓了,就算他爱的是我,我也不要他了。还有,我不要一个废人。”沈利兰决绝的说道。
“沈利兰。”贝儿喊着她的名字,全身气的瑟瑟发抖,“你真不值得冷总喜欢那么多年……”
贝儿还没有说完,沈利兰把电话挂上了。
沙贝儿再打过去,沈利兰那边一直是忙音,已经把她拉黑了。
贝儿,心里又觉得一阵悲凉。
冷天皓健康的时候,这些女人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现在他太/监了,这些女人又避之不及。
人啊,她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前,早就该看清的。
可是,想起冷天皓的帮助,他的笑容,他的邪魅,就像在她的心里发芽生根了一样。
她不希望冷天皓变得可悲。
所以……
贝儿又去煲汤店里买了一份煲汤,给冷天皓送过去。
这次,她没有敲门就开门进去。
冷天皓的右手是绑着石膏的,左手刚才被烫伤,手背上红红的。
现在用一只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办公。
看护可能是给冷天皓去配烫伤药膏了,不在。
贝儿坐在他的右手边,把煲汤放在桌子上面。
冷天皓抬头看向贝儿,有些吃惊她的返回,清隽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贝儿也不理会他疏离的目光,把盖子拿走,从里面拿出小碗,把汤从砂锅里舀到小碗里,再用汤勺舀了一勺,轻轻的吹着。
冷天皓看她那副柔美的摸样,因为她微微低着头,露出后劲优美的弧线,颈脖上的绒毛晶莹剔透。
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到贝儿吹气得声音。
冷天皓的心里柔柔的,可发现自己又沉沦了下去,冷天皓不经气恼自己,嗤笑的自嘲了一声。
贝儿听到他的嗤笑声,也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好话。
把勺子递到他的面前
tang,柔声说道:“吃饱了才又力气赶人。”
冷天皓邪魅的看着沙贝儿,勾起嘴角,“你以什么身份喂我?我请来的看护,还是我的女朋友?”
贝儿直接把汤勺塞进了冷天皓的嘴巴里。
温热的汤从他的口里经过喉咙后,再到胃中。
暖暖的。
自从和沙贝儿分手后,他没有一顿吃的好,也没有胃口,演变到现在这种一天不吃也不会觉得饿。
胃却越来越不好了。
贝儿看他喉结滚动,看他吃了下去,心里宽了一点,又给他舀了一勺子汤,低到他的嘴边。
冷天皓缓过神来,皱紧了眉头,“什么味,这么难吃。”
贝儿的脸有些微红,“你吃了就是。”
冷天皓推开她的手,“不明不白的东西,我不吃。”
贝儿被他推开,有些气恼,一股子倔强也爆发了,她霸道的握住冷天皓的下巴,把汤勺塞进他的嘴巴里。
冷天皓被迫喝下了她喂的煲汤,“你能不能别这么野蛮。”
“我哪有你野蛮啊?”贝儿话刚出口,想起了,那次在山上,他的霸道,威武,如今……
贝儿看向他的腿中间,氤氲蔓延上了她的美瞳,却被她压抑在眼里,盈盈闪动。
她的这个细微的眼神,逃不开冷天皓的审视,他突然的,有了逗她的心情,慵懒的靠向枕背,“你知道了?”
贝儿忍住眼泪,宽慰的说道:“医生不是说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吗?以后会好的。”
冷天皓挑眉,邪魅的笑道:“你希望它好?”
贝儿没想到生病中的冷天皓还不忘调侃她,脸色微微发红。
“嗯嗯。”她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而是舀了一汤勺的汤喂他。
冷天皓看她娇羞的模样,心情大好,随口就喝了她递过来的汤,说道:“它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会不会太关心它了?”
冷天皓邪佞的说道。
贝儿顿时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皱起秀眉,一边喂汤道:“说话别闪了舌头。”
“其实,它不好也没有关系,在山上的时候不用它,你不可也可以到达高/潮的吗?”
“冷天皓,你不耍流氓会死啊!”贝儿把汤勺放下。
冷天皓看着她的恼怒,嗤笑了一声。
她不知道,他只喜欢跟喜欢的女人耍流氓。
贝儿放下勺子,又意识到,他是病人,她不应该对病人生气。
她又拿起勺子,舀了汤,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冷天皓紧抿着嘴巴,目光冷冽,“不喜欢我耍流氓,你可以走了。”
“别任性了。”贝儿柔声说道。
“对着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耍流氓,我也觉得挺无趣的。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吧。”
“咚咚咚。”有人敲门。
贝儿看向门口,有些心虚,要是殷西阡看到就不好了。
她赶忙站起来。
冷天皓目色一凛,当初,他分手,就是因为觉得无望,疲了,倦了,累了,放过她,也等于放过自己。
如今什么都没有改变。
因为山上的意外燃起来的希望也迅速的冷去。
看护看没有人应她,自己推开门进来。
“冷总,你要的烫伤药稿。”看护说道。
贝儿去拿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以后,不要再来了。”冷天皓突然冷声说道。
贝儿看向冷天皓,强忍着心中的酸楚。
冷天皓目色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像送汤,喂汤这样让人误会的行为也不要做。”
冷天皓眼中掠过一道寒意,“我不喜欢若即若离的关系。”
贝儿望进他冰冷的眼睛中。
关于他和沈利兰的事情,她在和他交往的时候没有问出口,怕受伤,怕再也没有机会,现在,分手了,她更加没有问出口的立场。
不过,她贝儿是个倔牛。
她可以在他幸福的时候悄然离开,但是,不会在他不幸的时候留下他一个人孤独。
贝儿没有走,接过看护手中的膏/药,来到冷天皓的左手边,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挤上膏/药,用食指指腹摸开。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不用费心来勾/引我?”冷天皓揪紧眉头说道。
“冷总刚才不还说,不用那东西就可以……”贝儿瞟了一眼看护,没有说下去。
冷天皓的魅瞳中一片迷茫,不解的看向沙贝儿,“你究竟想要怎样?”
“不想怎样?想那么多,累不累啊?”贝儿拧好了盖头,把药膏放在床头柜旁的桌上。
“冷总。”贝儿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看向冷天皓,“不要再喜欢沈利兰了,她不
值得冷总喜欢。”
冷天皓拧紧了眉头,把柳圣杰的话联想了起来,感情她,一直不喜欢他,还真的和沈利兰有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贝儿转身。
冷天皓抓住了她的手,“给我说清楚再走。”
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刚才打电话让她来,她没有来,她不是真心喜欢冷总你的。”
冷天皓甩开她的手,勾起嘴角,暗讽道:“沙贝儿,你会不会热心过头了。”
他气恼,她居然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而,在沙贝儿听来,以为他说的是,她让他不要喜欢沈利兰的事情。
言尽于此,她该说的也说了。
贝儿也气恼他的固执,“随便你吧。”
沙贝儿拿起包推门出去,走到电梯门口,就看到殷西阡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她的手上拎着饭盒。
四目相对。
殷西阡先笑了,“我和天皓婚期确定在元旦,要来喝喜酒吗?”
沙贝儿闷着头,往电梯里面走去。
“别再出现在天皓的周围了。”殷西阡冷声警告。
沙贝儿停住脚步,侧目看向眼神冰冷的殷西阡,“我不会消失在他周围的,我会死死的盯着你们,如果你可以好好的对他,我永远不会出现,如果,你负他,我会永远的在他的身边。”
“你可真是蠢,现在冷天皓是废人了,沈利兰都知道放弃,你涂什么?”殷西阡不解的问道,又猜测道:“钱?还是利益?”
“我爱他。”沙贝儿确定的说道。
这次她第一次对着别人承认,她爱他,也不再欺骗自己,爱了,就爱了,就算他一无所有,就算他是一个废人,她仍然想为他付出一切。
“爱?”殷西阡揣摩着这个字,贝儿已经走进了电梯。
*
贝儿开车回A市的路上,十一月,天黑的很早,不过七点,已经看不到一丝温暖的阳光。
高速公路上开了路灯。
沙贝儿开了车窗,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思绪。
她一边一边又一边的回忆着和冷天皓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天。
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冷天皓的出现,她会从和楚墨廖的恋情走出来吗?
如果没有冷天皓的出现,她会不会走投无路的去做了楚墨廖的情/人,受尽白仙桦的白眼。
如果没有冷天皓的出现,她或者早就在半年前就被车子撞死。
他如果安好,她就退出,不带走一片云彩。
想到自己会无声无息的退出他的世界,贝儿觉得心里特别的苦涩,说不出什么感觉?
似曾相识,又特别的苦闷。
三年前,她爱楚墨廖,独自承担被误会,被伤害,什么都说不了。
过了三年。
终于,历经了思念,希望,炼狱,绝望。
她走了出来。
爱上了冷天皓。
她也什么事都说不了,做不了。
最后,谁来为她付出的真心买单。
思念的滋味,她懂,暗恋的滋味,她经历过,求而不得的痛苦,如罂粟,啃食着她的骨髓,辗转难眠。
贝儿一边开车,一边哭,头发黏在被泪打湿的脸上,模糊了她的世界。
她的每次,为什么都爱的这么艰难。
明明知道像冷天皓那样的男人,和她不匹配的,她还傻傻沦/陷,以前有沈利兰,现在有殷西阡,她算什么!
沙贝儿,不要再沉/迷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沙贝儿加快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要撞上前面车,突然心里一惊,贝儿旋转方向盘的同时去刹车。
“砰。”
她停在路中间,额头撞到了方向盘上。
头瞬间嗡嗡嗡的想,头脑中一片空白。一道暖暖的血从头脑中流出来,划过她的眼睛,红了她的视线。
“滴。”身后的车子发出喇叭声,让贝儿从恍惚中惊醒。
她抽了纸巾擦脸上的血迹。
她不能有事,她如果出事,柔儿会担心的,蓝蓝以后要怎么办?
贝儿重新开车,去医院,最简单的伤口处理。
还好,只是皮外伤。
她没有人医生包扎,怕柔儿看到伤心。
从医院出来后,她打电话给柳圣杰,到他家楼下还车钥匙。
柳圣杰看着沙贝儿转身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来。
贝儿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刚开门,柔儿就冲过来,担忧的问道:“贝儿,你没事吧,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啊?”贝儿从包
里拿出手机,“不好意思,没电了。对不起。”
“吃饭了没有?我给你把饭菜热热。”柔儿关心的问道。
“不用,已经很晚了,我没事,去睡吧。”贝儿笑着说道。
柔儿打量着贝儿的眼睛,“贝儿,有什么别闷在心里,会憋坏的。”
贝儿笑着摇头,“真没事,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他,因为不在A市,所以回来晚了。”
贝儿拍拍柔儿的肩膀,看着柔儿狐疑的眼神,“我真的没事,有些累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
“贝儿,明天周六。”柔儿说道。
“哈哈,原来周六啊,我都过的忘了。”贝儿伸了懒腰,往房间走去,“有点累。”
她开门进去,把门关上,背靠在了门上。
面对柔儿的关心,她差点冲动的说出来。
可是,说出来有什么用。
最后,只是让关心她的人担心和难过而已。
贝儿走到床头柜前,给手机充上电,打开抽屉,里面安静的躺着冷天皓曾经送给她的对戒和耳环,看着看着,有些刺目,贝儿把对戒和耳环拿出来,放在了柜子里的抽屉中,又关上了抽屉,锁住。
她决定放弃了,把所有的一切都锁在记忆的那个房间里面,再也不让他肆意的出来左右她的情绪。
冷天皓,希望你幸福。
第二天的清晨,沙贝儿醒过来,问道很香的荷包蛋的味道。
她洗漱完毕后出去,柔儿已经把早饭放在桌上了。
“贝儿,我今天和明天休假了两天,你,蓝蓝还有我,我们出去做个短途的旅行吧。”柔儿的心情不错,笑起来,就像是在人的心里流淌过一弯清水,温温暖暖的。
“好,你想去哪里?”贝儿坐到桌前。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在南山脚下有很多得花农,十二月初的时候茶花,腊梅盛开,很是漂亮,在那个农户那里,还能够品尝到正宗的腊梅花酒,南山上有一个寺庙,听说也很灵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柔儿一边说,一边把粥盛给贝儿。
“南山吗?A市好像有直达南山的,我们吃完早饭就去接楠楠一起去。”
贝儿吃完早饭,整理了行装,和柔儿一起出门。
“妈妈。”
贝儿刚开门,就看到蓝蓝跑过来。
《上次欠了你们一千字,先补上。明天去郊游,冷天浩和贝儿误会解开,她爸爸妈妈也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