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视。
一人眼神中保持着讥诮姿态。
一人则没来由得有点心虚。
相较于态度没什么过大起伏的宁尘,聂冲显然有点发愣。
尤其是在接触到宁尘的目光之后,冥冥之中,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毕竟是在公开场合。
聂冲展颜一笑,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后轻轻得撇了一眼跪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聂冲,“堂堂陈家后人,被欺负到这个地步,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陈楼咬牙瞪向聂冲,“我陈楼的事情,还不需要你这个跳梁小丑来指手画脚。”
此话一出,聂冲的笑意更是畅快至极。
宁尘讶异,看模样,这聂冲貌似与陈楼,不对付?
苏苟上前两步,小声说道,“陈家和龙虎门是世仇,双方当年结下的梁子不小。”
“如果不是彼此实力旗鼓相当,双方早就撕破脸面了。”
按照苏苟的解释,陈家曾经有位天纵之才,拜在龙虎门所在的山头。
可惜,因为一些内部不可调和的缘故,加上龙虎门山头林立,派系复杂,以致于那位在本家享誉不小的陈氏子弟,一直备受排挤和打击。
后来,那位陈氏子弟所在的龙虎门山头,在一次明争暗斗中失去大势,最终导致麾下这些杰出弟子,惨遭牵连。
而陈家这位弟子,牵连最大,反正结局是死了。
作为人族本土一大豪阀,陈家自然不愿意坐视不管,数次扬言要讨还一个公道。
龙虎门对此则置若罔闻。
久而久之,这对山上和山下势力,几乎成为世仇。
并且,每五年陈家都会遣派家族后人,前往龙虎门叫阵,龙虎门方面也默认了陈家的举措。
过往多年,双方交战不下十次,胜负各占一半。
按照近些年的计划,未来不久,代表陈家对龙虎门宣战的则是陈楼,可惜,这位年轻子嗣,现在遇到了麻烦。
这让出身自龙虎门的聂冲,终于逮到了公开嘲讽陈楼的机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聂冲瞧着被宁尘踩脚脚下的陈楼,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这种嚣张的姿态,现场也就仅有聂冲敢做得出来。
哪怕朝歌德高望重之辈古晨,也不敢这么羞辱陈家后人。
兴许觉得逞一些口舌之利完全不能让自己更加畅快,于是这位得寸进尺的龙虎门弟子,越加得寸进尺。
几步靠近陈楼之后,干脆蹲在对方近前,一阵点评。
宁尘顺势落下视线,望着近在咫尺的聂冲,语气淡漠道,“聂冲?”
“放肆,我家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呼喊?”
不等聂冲开腔,始终跟在他身后的一位童子,厉声呵斥道。
这位童子,不过十四五六的年纪,但天生一副骄纵的容貌,说话语气,也是极其刻薄,优越。
果不其然,觉得宁尘这句问话直接亵渎了自己公子的童子,再次呵斥道,“我家聂公子乃天纵之姿,行遍天下,熟人不知,熟人不晓?”
“你竟然敢用这种口气与公子交流,知道自己犯错了吗?哼!”
聂冲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整个关注度都在陈楼身上,面对旗下童子的公开数落,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表态。
宁尘歪了歪脑袋,望着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的聂冲童子,笑容阴沉。
兴许是感觉到气氛僵硬,托举腮帮的聂冲,虽然视线一直落在陈楼身上,但还是对宁尘说道,“你很不错,竟然有一战陈楼的实力。”
“所以?”宁尘挑动眉毛,似笑非笑。
“我龙虎门向来喜欢招贤纳士,如果没异议,随我进入龙虎门,当本公子的一介奴仆,如何?”聂冲蹲在地上,漫不经心道。
此话一出,立即在现场引起议论。
“这家伙运气果然好,竟然被龙虎门聂冲相中。”
“这是要一飞冲天啊。”
毕竟是中等门阀之一,不管是成为龙虎门的正式弟子,还是成为门中弟子的奴仆,凡是有机会踏过龙虎门的门槛,无异于鲤鱼跳龙门。
如此殊荣,对很多普通的年轻人而言,简直是大好机缘。
“我家公子愿招收你为奴仆,还不跪地感谢?”
瞧着宁尘陷入沉思,聂冲的童子,再次忍不住催促道。
他稚嫩的脸孔,全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放在他心里,聂冲能收宁尘为奴仆,于后者而言,就是天赐良缘,宁尘必须五体投地感恩戴德,否则就是大不敬。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好好珍惜。”
聂冲放下双手,站了起来,然后与宁尘视线交遇。
宁尘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听闻聂公子在法外之地,因斩杀紫雀一战,彻底扬名?我很好奇,当初您是如何斩杀的紫雀?”
聂冲的笑容,微微一滞。
宁尘继续道,“说来这一战也奇怪,除却聂公子,好像没有旁观者?”
这下子,聂冲看似淡淡的笑容,彻底凝聚成一团,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你在质疑,本公子的实力?还是说,本公子在欺骗天下人?”
“公子,这个混账东西口无遮拦,就由我来教训他一顿。”
聂冲的童子,瞧着自家公子被挤兑,立马上前几步,要与宁尘一战。
宁尘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等聂冲反应,扬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嘴巴不干不净,很容易死的。”
轰!
这一刻,宁尘磨盘大的掌纹,隔空盖了下来。
“跳梁小丑,就让我替公子镇压于你。”
咔哧。
一句话堪堪说完,宁尘五指形成鹰爪,直接就是将这位十四五岁的童子,当空攥了起来。
“这……”
“一巴掌就抓了起来。”
整个现场,本就因为刚才陈楼的事情,陷入巨大的恐慌当中。
还没来得及舒缓心情,这边宁尘,又是一式技惊四座,将现场气氛,再次引燃。
“这点实力,也敢大言不惭?”
宁尘笑眯眯的盯着聂冲,作势将这位贵公子的童子,拎到了虚空。
“你知道自己在得罪什么人吗?”
聂冲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
敢动自己的人,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
宁尘眼神讥诮的望了望,脚下的陈楼,“这位刚才也是这么说的,要不,你两躺一块儿?”
聂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