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队长见我突然让停车,探着身子看了看前面车灯照着的水泥路面,不解的问道:“凌余,为什么突然让停车?这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什么好好的,咱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你不要乱动,一下也不要动了,咱们就这样熬到天亮。”我真的是冷汗都吓出来了。
“什么鬼打墙,水泥路面还在呢,就是雾有点大。你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潘队长有点不大相信。
“你问问小黄,他刚才是不是觉得车子很颠簸?水泥路面上,车子可能颠簸吗?现在咱们看到的都是幻觉,可能前面一步之外就是悬崖,都听我的,不要下车,也不要乱动,就算尿急也给我尿车上。”
潘队长看到我一脸认真的样子,沉默了,他还是有点不信,不过却听从了我的建议,好在车上有几个空的营养快线瓶子,内急也不用真的解决在车上。
就当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车子里等着时间过去,迎面的山路上,过来了一辆摩托车,从越野吉普的旁边开了过去。
小黄急了:“都有摩托车过去了,这山路肯定没问题,咱们耗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啊!”
“别动,把钥匙拔下来给我,千万不能开车,你敢确定这摩托车是真的吗?”
小黄有些不情愿的把车子钥匙拔了下来,递给了我,我把它装进怀里,说道:“等到天亮你们就明白了,这种鬼打墙的事情,我们村上曾有人遇到过。”
“那你讲讲呗,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潘队长建议道。
我看这样熬着也不是事,就讲起了我们村上一个老人曾经遇到鬼打墙的事情。
那是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村上的生产队长接到通知,当天晚上要去大队支部开会。那年代人都神经兮兮的,老觉得美国佬和苏修老毛子无时不刻在监控着我神州大地的广大农村,村支部开个会议还要保密,非要弄到夜里开,生怕泄露了机密。
生产队长下了工,吃过晚饭,就骑着自行车朝大队支部赶,当天晚上月光皎洁,他就顺着大路赶路。
可是不知怎地,平常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的大队支部,愣是骑了一个小时还没到,他猛然间警醒,停下车子,原地坐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又是邻村的一个干部骑车过来,喊他一起走,他看了对方一眼,也不搭理,就蹲在原地不动。
这样熬了整整一夜,等到雄鸡破晓,天色放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离村子十几里远的一个深潭旁边,往前一步就是两丈深的悬崖,下面那深潭当年老人们用竹竿测过,也是两丈多深。
当时如果不是他警醒过来,再往前多走一步,就会连人带车落入深潭,一命呜呼,因为那深潭两边河岸有两丈高,想要爬起来根本不可能。
听完我的讲述,潘队长和小黄不由得变了脸色,说道:“不是还有邻村一个干部骑车过去吗?”
“他第二天去问了那个干部,那干部说根本就没遇到过他。当时那个不是人,是鬼扮出来的,就是想引诱他往前继续走,落下深潭淹死他。知道刚才那个摩托车过来,我为什么不让你开车了吧?”
“这种事儿还真要小心。”小黄其实还是将信将疑,我听得明白,不过也不说破,只要不乱开车送命就行。
三个人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潘队长和小黄实在是熬不住了,就说想要睡觉,我琢磨了一下,三面魔尊能拖我入梦,可能是我有块灵魂在他肚子里,潘队长跟小黄跟那三面魔尊没关系,睡了应该也没事。
我原本还能强打着精神,看着他们两个睡觉,可是没过多久,就困得不行,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好在这次睡觉,我并没有被三面魔尊拖入梦境,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我坐直身体,隔着车窗往外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们的车子就停在一个山涧的边缘,半个轮子都在山涧边的石头上,只要稍一动弹,就会翻车落下几丈深的山涧。
我叫醒了潘队长和小黄,他们两人醒来,还有点迷糊,伸个懒腰就要起身,被我喊住了:“动作都小一点,慢慢的打开车门下车。”
潘队长和小黄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我昨天晚上讲的鬼打墙故事,朝车窗外看了一眼,都是吓得脸色刷白。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下车,潘队长忍不住开口骂道:“他妈的,差点把命送这儿,还好凌余你机灵,说起来真该谢谢你。”
刚说完,他又琢磨了一下,骂道:“不对,我不该谢你,要不是跟着你小子,我哪里会遇到这种事情?”
说完,他也忍不住乐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三个人之间的感觉明显近了不少。
三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定了定神之后,小黄看了看车的位置,说可以把车安全的开出来,我跟潘队长也仔细看过之后,觉得只要小心点,应该没问题,就答应了。
车子开出来之后,我们继续朝着石柱山的位置赶去,很快,我们就赶到了石柱山的脚下,正当我们三人下车,准备爬山去石柱峰的时候,我意外的在路边的石头缝里看到了一个信封。
我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捡起来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着:凌余亲启。
看这字迹,我感觉应该是老道的,就拆开了信封,看过之后却大失所望。
在信中,老道交代,他早就算到了我会来找他,只是这件事他帮不上忙,他说让我回去市里,等到时机成熟,事情自然就会解决。他现在不在石柱峰,几天前已经赶往外地,去做一场十分重要的法事。
我拿着信,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老道说时机成熟就会自然解决,可是又没给我多少提示,那三面魔尊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我的小命可怎么办?
不过既然老道都不在了,再登山也是无用功,我跟潘队长只好坐上车子,回到镇上吃了饭之后,赶回了市区。
“凌余,这三面魔尊的事情该怎么办?”
“我现在也没辙,反正这几天你只要接到奇怪的案子,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就抽空去帮你。”
“也只有这样了。”
跟潘队长分开,我给田雨冰打了个电话,她说正在公司办离职手续,辞了设计师的工作,准备去做考古。
说真的,跟田雨冰在一起,我的压力真不小。
人家说,老婆长得太漂亮,就怕隔壁有老王。田雨冰长得真的太漂亮了,还不是花瓶型的美女,是才貌双全的天之骄女,我现在这情况,还真配不上她,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下手了。
十点多的时候,她办完了离职手续,我在她公司的楼下接到了她,一起去了步行街逛了一天,不过这次没有大采购,田雨冰做设计师久了,有点职业病的感觉,特别爱看别人店里的装潢设计,连新款男装女装也都喜欢看。
我看她那么感兴趣,忍不住道:“雨冰,既然你那么喜欢设计,那就继续搞设计呗,考古这工作真的不太适合女孩子。”
“我的确喜欢设计,不过最爱的还是考古,我辞职了也可以继续搞设计啊,做自由设计师呀,你个大笨蛋。”田雨冰说着,甜甜一笑,横了我一眼。
这一眼的风情,差点把我给麻翻了,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我真的有化身饿狼上去扑食的冲动。
到了晚上六点,我们正在一家小餐馆里吃饭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这次是童教授打来的。
“凌余,你现在有空没有?”
“教授,怎么了?”我心下狐疑。
“考古队出事了,挖开了一个古墓之后,好几个队员都昏迷不醒,送去医院检查说是细菌感染,器官衰竭,可是不管什么样的进口药都不起作用,你帮着看看,能不能把人救过来。”
“我尽力。我现在要去哪里?”我也不敢把话说太满,因为这种阴气入体,不是每次都能救回来的。
“你在哪里?我让他们开车去接你。”
十几分钟后,我跟田雨冰坐上了考古队开来的一辆车子,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等我们两人坐稳之后,二话不说,一踩油门朝着市人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进医院,我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童教授,他看到我,慌忙迎了上来:“凌余,你可算是来了,赶紧去病房看看。”
我跟着他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隔着玻璃往里一看,三个考古队员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插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医生说很可能熬不过今天晚上,你赶紧看看有没有救。”
“童教授,你先别急,我来看看。”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左眼上,很快,就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只见三个人身上黑气缭绕,重症监护室的中央,还站着一个人型兽头的怪物。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那怪物转过头来,和我对视了一眼,对方的长相差点把我吓得叫出声来,太吓人了,一脸的鳞甲,两只黝黑的小眼睛深不见底,嘴巴和鼻子凸出脸外最少有半尺。
它看到我,顿时呲起牙冲我低吼起来,满嘴都是锋利的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