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曼攥着双拳,见顾正则连正眼都不给她,内心的不甘瞬间胜过了对赵子浩的担忧。
她突然上前抓住了顾正则的衣袖,哀求道:“侍郎大人,我爹自落水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和废人也没两样的……
我求求你饶了他吧!只要你放了我爹,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只要侍郎大人答应带着她,还怕没机会爬上他的床吗?
至于她爹,那般没本事,没有二叔聪明,又没有二叔会做人,要不是不想有个坐大狱的爹,她才不管呢!
如今,只要她攀上了这位年轻的侍郎大人,这位顾相的公子,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赵小曼心里想的美美的,面上却是泪眼朦胧。
任谁看着,都是楚楚可怜的一副孝女的模样。
倒也让不少没心机,想的简单的村民们起了恻隐之心。
顾正则盯着被赵小曼拽住的衣袖,漆黑的眸底有着极其明显的厌恶。
他猛地一甩衣袖,力道大的直接把赵小曼甩在了地上。
随即,他优雅的将那被赵小曼碰到的一块袍袖给撕了下来扔在了雪地上。
凛冽的寒风卷着那片被撕下的袍袖一下子就飘飘荡荡不知飞到了哪里。
赵小曼惨白着一张小脸,呆呆的看着。
顾正则垂着眼帘,阴冷的看着赵小曼,“再有下次,就废了你的手。”
赵小曼白着脸打了个冷颤,迎着顾正则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心中升起了嗜人的恐惧。
可再看顾正则那张俊雅如仙的俊脸,再想着以后嫁给他,从一个村姑变成被人伺候的官夫人,想着以后那些锦衣玉食的荣华富贵,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惧。
再次鼓起勇气,楚楚可怜的盯着顾正则,戚戚艾艾的道,“对不住,对不住大人!
我只是担心我爹,他说的话确实不对,可他毕竟是我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大狱的……”
她边说边哭边摇头,“侍郎大人,求求您了,求您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您网开一面好吗?
我二叔在泉下有知,也定是不想看到我爹爹, 他唯一的兄长会沦落到坐大狱的!
再说,我爹爹真的坐了大狱的话,对我二叔,对我堂妹和堂弟也是不好的呀!”
顾正则似乎看她一眼都觉得脏眼睛,他不经意转头,看到了旁边不远处的赵凝惞。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十分沉静乖巧。
他心中一痛。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小姑娘是受了多少委屈?
这赵老大家分明没有一个善茬!
赵凝惞的发丝被风吹的时不时贴向清秀的脸颊,明亮的眼睛平静如水。
顾大人没来之前,她已经胸有成竹了,他来了,她就更不用担心了。
故,就算赵大人说将她那大伯父赵子浩送衙门,她神色也没有任何波动。
其实她已经料定了这样的发展。
赵小曼心里害怕恐惧,可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迷了她的眼。
轻易她不想放弃。
她觉得,这位顾大人既然是顾相的儿子,那一定是一位心软的好人!
她不死心的一直注视着顾正则,见顾正则看向赵凝惞,又看着顾正则的视线在赵凝惞的身上比在她身上停留的久,嫉妒的几乎让她发狂。
她遮下眼底的冷意,眸光微闪,膝行到赵凝惞面前,仰头,伸手抓住赵凝惞的裙角。
赵凝惞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裙角被赵小曼死死的抓着,她不敢动,动的幅度大了,她担心赵小曼趁机扯下她的外裙。
不是她将人想的太坏,对赵小曼,她不得不多想些,多防备些。
赵小曼则期期艾艾的看着赵凝惞说道:“凝惞妹妹,你帮我向侍郎大人求求情吧!只要你开口,你大伯就能免了牢狱之灾。”
‘你大伯’三个字赵小曼咬的很重,赵凝惞和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赵凝惞不开口替她大伯父求情,那就是大逆不道,是不孝!
自己这回抓住她朝她开了这个口,她也就只能忍下之前受的委屈往肚里咽,怎么着,哪怕是做做样子都该出言帮着求一下。
怎么看憋屈的是她赵凝惞自己!
哼,不管她赵凝惞怎么做,都得不到好。
只要她开口了,那顾侍郎大人刚体她父亲出头就是一场笑话。
估计,之后也就不会再多看她赵凝惞一眼了……
周围送葬的村民们,有的认为都是相邻相亲的,给点教训也就算了,闹到衙门,确实太严重了点。
也有的人觉得赵凝惞就不该求情,赵子浩那种人,不让他吃个大教训,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霍伟英赞同顾正则的意思,赵子浩的罪名可不仅仅是诬陷他好友一个人,而是牵扯了整个朝廷的官员,那可是重罪。
村正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赵子浩夫妻,眼中也有了不忍。
又恨铁不成钢。
辱骂皇上的罪名确定下来,那可是死罪,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们整个村子……
村正想了想,转身看向赵凝惞,虽然知道有些对不起她,但还是盼着她能为赵子浩求求情。
再怎么说,他也罪不至死。
何况,那赵老大家的丫头有一点说对了,要是赵子浩真的坐了大狱,连累的不光是赵子浩自己的子女,赵凝惞和赵玉麟姐弟也得被连累了。
再往大了说,连赵家村的人都得被连累了名声。
村正的话一出,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赵凝惞。
这回顾正则虽皱了皱眉头,到底没有再开口。
目光缓缓的朝赵凝惞看去。也不知这种情况,小姑娘该如何抉择。
当然,对于这赵家村村正的决定,他是很厌恶的。
赵子浩此人人品这样差,若是村正真是个有脑子的,就该将这样的人赶出赵家村。
只要赵子浩不再是赵家村的人,对赵家村的影响就小了许多。
至于小姑娘,他是要带她回京城的,他定是要护住的。
赵凝惞这边,则眼神平静的看着赵小曼,微微眯眼,眼眸中尽是嘲讽。
她赵小曼也就只会用这种拙劣下三滥的手段而已。
和她那个父亲又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