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甩门出去后,一进来,书兰就看见花汐颜摔倒在地,看起来样子十分狼狈,心中不免疼了疼,
“王爷,怎地不懂怜香惜玉。”
不管如何,书兰觉着自家主子后面也有着西宁郡王府撑着,王爷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能这般施暴。
“不碍事,给我将早膳端过来。”
花汐颜在书兰的搀扶下,几乎是强忍着痛,从地上立了起来,望着外面还不算亮的视线,眼里也多了一分残凉,
“这萧廷琛折磨起人还真有法子。”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又响起,
“赶紧收拾好,出来练舞。”
桂嬷嬷的声音嚣张而又跋扈,里面不耐烦的情绪,大有一阵折磨人的架势。
或是为了显示她的气势,花汐颜还听到桂嬷嬷在门口边甩鞭子的声音,“啪啪啪”的落地声,大有将人抽筋扒皮的架势。
“知道了。”
书兰赶紧帮忙应了一声,然后就赶紧打来一盘洗脸水让她进行洗漱。
“怎么今个儿没有肉?”
看着寡淡的小菜和稀粥,花汐颜的柳眉微微拧成了一团。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未等书兰开口,又自问自答地说了一句,
“没事,将就着吃吧。”
她觉着厨房送来的这些饭菜应该是萧廷琛的意思,就算现在有再多的钱给厨子,他们应该也不敢收。
这样的日子,估计,她要适应好一阵。
才刚将一碗稀粥喝完,桂嬷嬷就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闯了进来,
“怎么还没吃完啊,慢吞吞的,一点儿都没有规矩。”
桂嬷嬷说着,还在地面儿上狠甩一鞭子,盛凌的气势从她跋扈而又微仰的下巴溢出。
“规矩?这就是我翠玉轩的规矩。”
花汐颜神色不变,即使没有过多的表情,周身的气势似乎也能将人随时压倒。
“我可是王爷派来的人,莫非娘娘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
桂嬷嬷可是收了梅侧妃不少银子,要是不让思良娣难过一些,她这银子恐怕也要还回去.....
“啪”地一声,花汐颜直接在桂嬷嬷脸上甩了一巴掌,纤薄立起的身影散发出凌人的气势,一双杏眸里没有多少情绪,但却平静得骇人,
“区区一个奴婢,也胆敢代表王爷?”
花汐颜唇边弯出的笑容,似笑非笑,清透的汪眸似是两面镜子,能将人心底所有隐晦的心思都看透。泛白的指尖微微搭在桌面儿上,脊梁背微挺,一种势不可挡的铁岭山花的矜冷高贵,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在两侧好看的脸颊弧线处露着。
桂嬷嬷心神也震了震,可是一想到要是不能让思良娣吃些苦头,她好不容易赚来的一大笔银子就要全部归还,颤抖的心突然依着一股力量定了下来,手腕一转,就直接想将鞭子甩在花汐颜身上。
花汐颜凌厉的余光瞬间捕捉到了桂嬷嬷这一举动,整个人直接往其身上栽去。
桂嬷嬷扬起一半的鞭子立即因身体重心的失衡而往下降,而花汐颜也把她当成了人肉垫子,整个压在桂嬷嬷身上,并且瞅准时机,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趁机将鞭子夺过来。
“诶呦喂.....”
桂嬷嬷的尖叫声犀利且绵长,因为疼痛,面儿上的五官微微扭在一团,显得更加恐怖。
未从手腕上的疼痛缓过劲儿来,桂嬷嬷直觉压在身上的力量一空,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又在她的身上响了起来,
“诶呦喂,诶呦喂......”
桂嬷嬷一面叫唤着,一面躲闪着鞭子。饶是身体有再多的不适,此时身躯也整个立了起来,然后往外跑。
花汐颜则拿着鞭子一路追着桂嬷嬷打,急切的脚步直到有侍卫把守的院门口才肯停下,
“看你这老妖婆,下次还敢来。”
她大声地叫嚣着,只觉着胸膛里被压出来的气都呼出来了不少,原本抑郁的心情也得到缓解。
在院门口看见这一幕的侍卫被惊得眼珠子都愣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府里的哪个妃子这么野蛮。
在屋里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书兰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原本她还害怕自家主子容易遭人欺负,现下看来,白担心了.....
桂嬷嬷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平日里在下人面前总有几分脸面,饶是主子见着她,也不会轻易苛责。
没想到,今日,她竟然栽在了一个刚来的新人手里,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鞭子追着跑,真是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但这个亏,她不能就这样咽下,想了想,便索性将头发弄得更乱一些,袖口的布料也扯开一些,显出十分狼狈的模样,跑到萧廷琛的书房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告状。
在桂嬷嬷看来,王爷平日虽冰着一张脸,但对于在府里待着的老人还算厚待。特别是像自己这种伺候王爷已经有十余年的人,要是流几把眼泪,估计也能让那个刁蛮的丫头片子吃些苦头。
“外头谁人在喧嚣?”
萧廷琛浓墨烟眉微微凛着,深如幽潭水的丹凤眸向钟陌遁入的身影划着凌厉的光,刀削的棱角充斥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戾气。
“是桂嬷嬷。她哭诉自己被思良娣打了。”
钟陌被萧廷琛的气场震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余光也不敢向从前那般微扫。
“打了?”
萧廷琛眉心拧得更深,幽眸间的光更甚冷冽,不过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没有先前那般阴鸷,
“让她进来。”
“是。”
钟陌余光悄悄地看了一眼萧廷琛毫无表情的冰块脸,心想,
“这回思良娣就算有西宁郡王府作靠山,也吃不了兜着走。”
桂嬷嬷听见萧廷琛肯见自己,心中大为一喜,不过面儿上愈发显着悲伤,身子微微往里佝偻一些,好像一个被欺负的可怜老人。
随着钟陌一走进房里,桂嬷嬷能感受到自己被萧廷琛如冽的寒冰目光一直扫射着,被视线触及的肌肤似乎都在受着凌迟之刑,原本底气十足的心不知为何也虚晃了几分。
“你对思良娣做了什么?”
萧廷琛神色淡漠,菱唇掀起的寒冷字眼,宛若一个又一个冰块,狠狠地砸在桂嬷嬷身上。
桂嬷嬷眼底掠过诧异,
“明明是自己过来哭诉,怎么还被问起罪责来?”
思绪还未反应过来,本就有些颤颤巍巍的脚就被一个上好的墨砚给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