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营足足集结了上千名兵卒,负责的将官,则一共只有两百名左右的亲卫。
人数对比的优劣之势明显。
但以往的时候,将官通过自己的两百名亲兵,可以非常轻易的压制以及控制住这上千名兵卒。
因为亲兵们毫无疑问是绝对听从他的命令的,他们属于共同的利益体。
而那上千名兵卒,却不可能齐心协力,每个人更多考虑的、永远是自身不要受到影响。
所以将官已经习惯了在军营内的高压统治。
即便上了战场,这些亲兵也会在第一时间称为督战队,但凡有不听话的兵卒,都会被督战队先行处死。
唯有在战争进行到了决胜的时刻,亲兵队才会被派上战场,进行最后的收割。
对于这些将官来说,普通的兵卒只是消耗品,亲兵才是他们真正拥有的宝贵财富。
于是不仅仅是待遇上差距明显,就连战功的分配上,也存在着严重的不公。
许多普通兵卒的战功,最后都会被算在亲兵的头上,可对于这样的状况,普通兵卒又敢怒不敢言。
类似的怨念积攒到现在,伴随着江凡改变了饷钱发放的方式,让这些普通兵卒第一次口袋如此的宽裕,结果将官立时便想要反叛,把他们手中的钱重新夺回去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拼命,但大部分人都愿意为了自己去拼命。
再加上疤脸兵卒在这些兵卒中,威望极高,于是乎,伴随着疤脸兵卒的怒吼,所有的普通兵卒都沸腾了起来。
这种场面让将官很是准备不足,略显惊慌的吼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
“将军,您现在的行为,不就是要造反吗!”
疤脸兵卒已经越众而出,站到了所有普通兵卒的最前方,眼神凌厉的盯着将官,接着说道:“江大人是真心实意的在为我们这些大头兵考虑,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对自己的恩人刀剑相向!”
“既然不尊号令,那你就去死吧!”
将官咬牙说着,整个人已经内气勃发,一身五品的力量,不再有任何保留的释放出来!
他知道当前的情况非常紧急,在这种人心躁动的情况下,绝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由自己的亲兵去镇压!
必须是他亲自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其他兵卒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迅速把这个领头的兵卒击杀!
并且场面一定要足够的残忍和血腥,唯有如此,才能将其他蠢蠢欲动的兵卒震慑住!
随着将官发出了死亡宣告,所有兵卒的第一反应,都知道他们即将看到什么。
疤脸兵卒同样如此,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任何的惊慌或者恐惧。
整个人站在其他兵卒的面前,哪怕即将面对死亡,也依旧满脸坦然。
沉声道:“袍泽们!今天我会死在这里!但你们不会!我们已经被欺压了太久!是时候站起来了!江大人在占领河阳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早已经贴在了河阳府衙门前的公告栏上!那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有力量的呐喊!”
“袍泽们!是时候为了我们自己,给这些贪婪的家伙以足够的教训了!江大人说过,人人生而平等!我们应该为了自由而战!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一番话,所有的兵卒齐齐暴动起来。
面对着已经面脸狰狞的朝着疤脸兵卒冲来的将官,这些普通兵卒再没有像以前那样逃避和后退。
而是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悍勇的朝着将官迎上!
如此变化,让将官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他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必须用最严酷的血腥杀戮,来控制住当前已经失控的局面!
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这名军官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时,耳旁却忽然有劲风袭来!
一股远超过他自身强度的气息,骤然间被他所感知!
还没等他作出任何反应,这股气息便直接来到了他的身侧,同时一只铁掌般的大手,一巴掌凶狠的抽在了他的脸颊上!
“轰!”
明明只是一个耳光,却抽出了仿佛爆炸般的巨响!
正在前冲当中的将官,被这一巴掌把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
重重的的跌落在了数十米的距离开外,然后没了任何的生息……
也不知道是被这一巴掌抽晕了过去,还是直接给抽死了……
原本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准备的普通兵卒,呆呆的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壮汉,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
壮汉体魄强壮如山岳,光秃秃的脑袋则倍加吸引人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
抽飞了那名将官后,壮汉扭头看向了疤脸兵卒,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虎……虎子……”
疤脸兵卒呆呆的回答道。
“嗯,你很不错,我会跟少爷提一提你的。”
壮汉点头说道。
“少……少爷……是谁?”
“就是你们口中的江大人啊,今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该不会以为少爷不知道吧?别闹了,河阳城里发生任何事情,少爷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的,所以为了避免你们被这些居心叵测之辈利用,少爷就安排了我们前往各处的城防军营。控制住这些密谋反叛的将官,当然,你们放心,这些和你们没有关系。”
壮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亲兵的数量有点多,每个地方少爷只安排了三四个人,怕是没办法全都把他们抓起来,为了避免他们逃脱,还得需要你们的帮忙。”
“没问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疤脸兵卒大声答应道,然后便开始指挥起身后的兵卒,迅速的将那些亲兵包围了起来。
眼看着自家的将军被人一巴掌扇飞,生死不知,人数的差距又过于令人绝望,那些亲兵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
随着自身被包围之后,便干脆利落的扔掉了武器,然后按照疤脸兵卒的要求,一个个蹲在地上,被用绳索挨个捆缚了起来。
一场闹剧,尚未开始,便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