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判官殿。
银灵子还未进门,便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眉头一皱,也不知崔判官每天是怎么忍受的。
一只脚刚踏进去,面前黑影一闪,她反应极为迅速,身形一扭,已伸手捉住了袭击的影子。
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小小的青黄鸟,正瞪着圆溜溜的一双黑眼睛看她。
呵,这头发长得还挺快,之前在长虹影视城看到的时候,明明还没给长出来。
银灵子想到自己的丹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青黄鸟的脑袋,垂涎之色不言而喻。
可看在小青黄鸟的眼睛里,她的表情过于猥琐了些,吓得惊叫一声,不停地抖着翅膀。
“怪阿姨,怪阿姨,粑粑,这里有个怪阿姨,她摸我的头发!”
银灵子还沉浸在即将弄到头发的喜悦里,尚未反应过来,但她怀里的春春反应可敏捷极了。
毕竟猫和鸟天生是公敌,见到了只会引发一场大战,尤其是经历过绿毛鹦鹉长达一个多月的荼毒,更是对鸟儿这种物种恨之入骨。
春春听到一声鸟叫,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已经伸出了爪子,毫不犹豫地朝青黄鸟的脸上抓去。
这一抓,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了不得了,一声刺破长空的尖叫炸响,银灵子彻底清醒了,感觉耳朵要废了。
这他妈的也太能嚎了吧!
身体一晃,手上动作一不小心就捏紧了点,原本是想警告一下它不要乱叫,结果适得其反。
小青黄鸟以为她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当即梗着脖子,伸长脑袋,再次尖叫出声。
崔判官听到儿子的叫声,身形一闪,便到了银灵子面前。
看到她捏着小青黄鸟的场景,眼珠子直接弹了出来,就像是看到了虐待儿童的人渣一般,差点就伸手把她揍了,还好剩了点理智。
“银灵子大人,你怎么能如此欺负弱小?”
小青黄鸟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老父亲,不禁热泪盈眶,扑棱着小翅膀,就要往他怀里钻。
“粑粑,粑粑,痛痛,这个怪阿姨下手好重,呜呜呜~”
一双绿豆眼挂着泪珠,哭起来的时候,弱小无助又可怜,看得崔判官一颗心都要化了。
银灵子看着眼前一鬼一鸟对视的画面,简直催人泪下,瞬间有种破坏人家家庭和睦的错觉。
“崔判官,说好的要给我青黄鸟的头发,却至今没动静,所以我只能亲自上门来取了。”
她把春春往怀里一拢,不让他伸出爪子残害青黄鸟,开玩笑,这要是抓坏了,还怎么取头发!
话音落,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亮闪闪的小剪刀,眼睛一眯,就要上手剪毛。
小青黄鸟看到她手上的剪刀,肝胆俱颤,还以为她要取自己的小命,吓得瞬间失声,连尖叫都叫不出了,只鼓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看向崔判官,发出求救信号。
崔判官被他看得心软成一团,赶忙伸手制止,“银灵子大人且慢!”
银灵子淡淡地瞟他一眼,威胁意味十足,“怎么?你要食言?”
崔判官当即把头摇成拨浪鼓,原本淡然自若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看着她拿剪子,就像是看着刽子手举起刀一样。
“自然不是,这种力气活肯定不能让银灵子大人来,还是让我代劳吧,我跟青黄鸟比较熟,他也不会挣扎。”
银灵子深深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瑟瑟发抖的小东西,直接递给了他。
算了,父子情深,她也不能做坏人不是。
崔判官当即把小青黄鸟接过,又伸手爱抚一番,“不要怕,粑粑在这里呢。”
银灵子嘴角一抽,把手里的剪刀递过去,“我挺忙的,你快点啊。”
崔判官颤抖着手接过剪刀,对着那一头刚长出来的毛发,不知从何下手。
“小宝,不要怕,粑粑就是帮你修修头发,看你从小到大,都没理过发呢。”
小青黄鸟缩在他手上,安静如鸡,一双绿豆眼警惕地盯着面前凶巴巴的怪阿姨,再也不敢嚣张跋扈。
崔判官正要下手的时候,另一只小青黄鸟不知从何处飞来,站在他的肩膀上,眼珠子乌溜溜转了一圈。
“麻麻,我也要理头发。”
崔判官手上剪刀一晃,差点戳进鸟脑袋,心有余悸地轻吸一口气。
“小贝,别闹,麻麻忙着呢。”
银灵子看着一鬼两鸟,感觉自己很多余,有种打扰他们一家天伦之乐的错觉。
等了半天,崔判官终于剪下了一根!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尼玛,青黄鸟的头发没有上万也得有上千根,你居然只给我剪一根,炼个鬼的丹!
二话不说,从他手里夺过剪刀,生猛地拽住小宝的鸟头,咔嚓一剪刀下去。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揪住小贝的脑袋,咔嚓也是一剪刀。
银灵子把到手的头发踹进怀里,好似没看到父子三人懵逼的脸,面上笑嘻嘻的。
“嗯,现在你们俩的头型十分对称,一看就是兄弟俩,既然已经理完发,那我便先告辞了。”
石化的崔判官楞了许久才回过神,看着儿子突然秃了半边的脑袋,肝肠寸断。
我他娘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哟,连儿子都保护不了!
两只小青黄鸟倒是十分开心,送走了怪阿姨,还换了新发型,绕着他不停地扑棱翅膀,叽叽喳喳。
“粑粑,我的新发型好看吗?”
“麻麻,我感觉自己好漂酿~”
去他娘的悲伤,真是一片真心喂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