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沈老大寿宴上,看到庄舞剑后,庄纯立即南下飘渺乡,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她走那么久了,迄今为止都没任何的消息。
天使关注那边的消息,甚至胜过关心沈岳。
她不希望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在汤姆殷勤的询问后,天使笑了下,摇头:“不用。让那边的眼线,继续潜伏,关注风声就好。”
汤姆点头,帮天使打开了一间装潢相当有品位的客房房门。
天使踩着细高跟走进去,在关门时吩咐道:“天亮后,叫醒我。我还要赶飞机,回华夏。”
汤姆关心的建议:“您傍晚才来,明天就走。会不会太劳累了些?”
“没什么。”
天使头也不回关上门的瞬间,汤姆好像听到她发出一声叹息,幽幽的说:“唉,他马上就要大婚了。我既然命中注定是他的女人,怎么不去捧个场呢?哪怕,在暗中默默祝福他,也是好的。”
汤姆转身走过走廊拐角后,心中莫名其妙腾起一股子酸意,暗骂:“特么的,那个男人是谁啊?能让天使,这样对他念念不忘。”
有口哨声,打断了汤姆的遐想。
他抬头,就看到满脸吊儿郎当样的高铁走过来,嘻嘻笑道:“老汤姆,看你满脸喝多了马尿加陈醋的比样你老婆今晚驾临香楼了?要不要小爷我亲自去伺候,把宝贵的初、夜,献给她?”
“滚,你个兔崽子。以后再这样说,我就割掉你那玩意。”
汤姆抬脚,踢向高铁的屁股。
高铁及时闪开,贴着墙根去垃圾桶那边时骂道:“草,小爷我一番好心,却被你当做了驴肝肺。”
不知道为什么,汤姆看着高铁的背影,忽然徒增莫名的危险感。
就仿佛,那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只是他还没长大,所以没露出獠牙。
等他一旦成长,就会
想到这儿后,汤姆忽然打了个激灵,接着晒笑,喃喃地说:“一个不知道爹妈是谁,还特别讨厌男女之间那些事的熊孩子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汤姆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无数男女肮脏一幕,却能始终“守身如玉”的孩子,才是真心可怕的。
也可以说,这种孩子就是个炸药包。
说不定啥时候,就轰的一声,把汤姆炸个粉身碎骨。
沈岳现在就感觉,他坐在了一个炸药包上。
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轰
他只希望,能用他惊艳的才华和能力,来把所有的危险,就扼杀在摇篮中。
在苏南音蛇儿般的纠缠下,沈岳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和她打赌。
他要乔装打扮,坐在道路边,看看都是有哪些人,来和他打听,该怎么走,才能去被苏南音命名的“幸福别墅”。
根据苏南音的分析,原本就支离破碎的七姓豪门联盟,随着秦凝心主动做小,彻底崩塌。
如果那些人想自保的话,就会趁沈岳和苏南音大婚的机会,前来表明撤出战场的决绝态度。
这样最好。
大家站在为华夏更加强大的基础上,在各自擅长的圈子里,遵守规矩各显神通,争取更大利益,让小日子越来越好,不好吗?
非得折腾,啥意思呢?
摆出车马炮,要和诸姓豪门血战到底的沈岳,还真心没想到,结果却是会这样。
以往把他当作土鳖,各种看不起的诸姓豪门,竟然因为他们的女人被泡走乖乖的低头认输。
当然,沈岳只是这样歪歪罢了。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诸姓豪门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低头认输,主要还是因为有更大的危机,在暗中环伺。
出现在承平避暑山庄上的庄舞剑,只是大危机不慎露出的触角。
龙腾派的成立,也只是应运而生。
而那些整天拄着拐杖,关心蔬菜多少钱一斤的老头子们,也正是敏锐发现了这一点,才立即做出睿智的决断,叫停了这场战争。
当外来强敌环伺时,还搞什么内讧,那就纯粹是找死。
尤其某些人,因为龙腾派的成立,竟然试图联系在某处苏醒的黑暗邪恶势力,来抗衡的行为,更是遭到了最最严厉的警告。
那股子邪恶的黑暗势力,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以商场为战场,以金融为武器,试图祸乱神州。
上世纪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其实就是邪恶势力在幕后运作,最终目的就要让神州经济破产。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横扫整个东南亚,让好多国家都破产,无数人民都失业后,夹着狂胜之威,以更加凶猛的必胜势头,扑向神州的经济门户港城结果,却遭到了极其惨痛的反击。
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他们舔好了伤口,要卷土重来。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这次进犯神州,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以为能横扫全宇宙,都懒得掩饰贪婪的嘴脸。
这次,他们肯定会通过包括商场在内的数个战场,全面发动战争。
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让他们更强大。
贪婪的嘴脸,也更加狰狞。
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吹起沈岳宽大的道袍,嘴下的胡子,发出列列的声响,好像在预示什么。
沈岳穿着道袍,戴上假发,手拿鸡毛掸子坐在路边一张小桌后,只有写着“铁口神算刘半仙”的布质招牌陪伴。
每隔半分钟,他必须捋下胡子,以表现世外高人的风范形象,是苏南音强烈要求的。
这套行头,他当前的神棍形象,都是观音姐姐亲手搞定。
山雨欲来风都快满楼,夕阳即将西下夜要来,为什么还没哪位居士,前来向刘半仙问路呢?
刘半仙希望苏南音能输。
因为那娘们可是承诺,她要是输了的话,就会在别墅后花园里荡秋千
不能说。
绝不能再说了。
刘半仙只要想想,嘴角就已经有口水淌下来,大大有损他的神棍形象。
“铁口神算?就你这破落样子,也有脸叫这个名字?”
就在刘半仙从破桌子下拿出纸巾,准备擦擦嘴角口水时,就听有个女孩子不屑的声音,从桌前传来。
沈岳等了大半天,觉都睡了好几次,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时,终于还是有顾客登门了。
“唉,可惜再也不能和观音荡秋千了。”
思想极度龌龊的沈岳,暗中叹了口气,抬起耷拉着的眼皮子,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嘴角微微抽了几下,有气无力的样子:“无量天尊,这位女居士,你我初次见面,你怎么就能否认我,不是铁口神算?”
坐在一辆红色轿跑上的女施主,抬手摘下大墨镜,低声说了句“怪不得我感觉,天黑得这样快呢”后,才不屑的撇撇嘴:“那好,你来给我算算,我是谁,来自哪儿,要去做什么。”
沈岳闭上眼,却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娴熟的搓着。
女居士秀眉皱起,冷声问:“你这是要饭哦,要钱?”
沈岳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着天:“铁口神算,一次一万。少一分,还请女居士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什么铁口神算,还一次一万?
抢钱呢是吧?
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会冷笑着直接走人,说不定还会打电话报警,让这个神棍去吃几天牢饭。
不过,铁口神算刘半仙,早就“洞穿”了女居士的秉性,知道越是这样,她越不会乖乖走人。
果然,女居士马上就拿出手机,对桌子上的付款码扫了下,干脆的付款后,才冷笑:“要是说对了,还也罢了。说错了,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看着天上的流云,沈岳淡淡地说:“女居士来自北边,复姓慕容名娇颜。慕容居士这次驾临苏南,只为肩负重担,希望能找到某个男人,向人倾诉衷肠,渴望自荐枕席,心存拯救的宏愿”
慕容居士越听,小嘴张的越大,满脸都是见了鬼的神色。
直等早就说完的某半仙,再次打哈欠表示很困后,她才清醒过来。
接着,她再也不敢看沈岳一眼,立即挂挡,踩油门,向苏南音的幸福别墅方向,呼啸而去。
“切,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老子如果连你也算不透,这铁口神算的大名,岂不是白叫的?”
目送那辆红色轿跑消失在山脚处后,沈岳刚冷笑着吹了几句,又有车辆驶来。
“唉,买卖越好,情况越糟。”
沈岳看着那辆驶过桌前十多米,却又停住到回来的车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车窗落下,当那张俊美的脸刚出现在沈岳视线中,还没说什么,他就指了指付款码:“铁口神算,一次一万。女居士来自北边,姓柳名初吻。这次千里迢迢赶来,无非是对某男自荐枕席,来为家里消灾免难罢了。如果贫道算得对,请扫码。不对,请走着。”
柳初吻傻楞半天,才脸色惨白的样,用力咬了下嘴唇,拿出了手机。
“买卖越好,情况越糟。”
当沈岳第七次说出这句话时,看向了出租车里走下来的那个女孩子。
接着,他的心肝肺,就齐刷刷的剧颤了下。
穿着白色风衣的女孩子,踩着黑色高腰平底马靴,缓步走到桌前,看了眼那个随风招摇的招牌,才低头对沈岳说:“我只问路,还收钱吗?”
夕阳洒在展小白清纯的小脸上,为她平添了一丝说不出的妩媚。
沈岳呆呆望着这张脸,久久的没说话。
女孩子秀眉微微皱起时,沈岳终于徐徐说道:“这位女居士,你不该来的。”
展小白一楞,问:“为什么?”
沈岳再说时,原本就故作沙哑的声音,更加沙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呵呵,忘不掉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哪怕翻来覆去投胎转世上千年,都无法忘记的。因为他们,早就深深印在了这儿。”
展小白抬手,在心口轻轻按了下,接着微笑颔首后,转身走向了出租车。
她开门时,却又忽然转身,看着高铁的双眸中,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飞出来那样,在夕阳下显得更加耀眼。
也更加妖艳!
展小白朱唇轻启,声音空灵,被风吹到了沈岳的耳边:“沈岳,我说的对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