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修面带悲伤:“这并不是真正的毒药,是当年我母亲的血,我知道她是被人毒死的,所以就悄悄留了一点她的血,准备日后等我强大了,一定要查明真相,替她报仇。”
秦叶悠想起来之前祁元修曾经跟她提过,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就已经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独自一人在荆棘丛生的皇宫里求生存,到底有多么不容易,她不敢去想象。
“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累吧?”秦叶悠有些心疼的问道。
“之前不曾觉得累,就是想着要强大一点,再强大一些,从未去想什么累不累的,每天就是那样活着。”祁元修目光深远,好像是在回忆那时候的自己,眼神悲伤。
秦叶悠不由自主的依偎在他胸前,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元修的语气却又明快起来:“后来不一样了,你嫁到王府,像是只小狐狸一样,把王府闹得鸡犬不宁,整日把我气得半死,可是那时候我真正有了活着的感觉。”
秦叶悠不愿意了:“什么叫我把王府闹的鸡犬不宁,把你气得半死,明明是你整日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还把我一个弱女子,给抓到了北疆,哼!那时候,我经常都想捶死你。”
祁元修看着她气鼓鼓粉嫩嫩的脸颊,眼神明媚清丽,十分吸引人,忍不住低头就亲了她一下。
秦叶悠脸一红,刚才还像是炸毛的小狐狸,瞬间就没有了气势。
“现在呢,现在还舍捶死我吗?”祁元修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吹出的气息带着魅惑人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秦叶悠感觉到自己的头都晕晕的,全身软软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媚眼如丝。
祁元修低头深情注视着她,然后一弯腰就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秦叶悠依偎在他的胸前,透过柔软的布料,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滚烫的肌肤,笼罩在他特有的气息中,不由自主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
她从未如此主动,祁元修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神,是动情的模样。
成婚一年以来,两人从隔阂,陌生,熟悉,误会,生气,到现在的相知相惜了,两人经历太多。
这一夜两人缠绵许久,天亮之前,秦叶悠醒来,侧着身子看着睡在旁边的祁元修。
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乌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衣襟微微松散,露出结实细腻的肌肤。
他睡着的时候,俊美的面容更加柔和,长长的睫毛更显得修长,她痴痴的看着他,想要把他的相貌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似乎是感觉到她炽热的注视,祁元修微微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对我这样着迷啊,天色还早,再陪我谁会吧。”声音低沉慵懒,好听的要命。
祁元修伸出胳膊把她拉进怀中,紧紧的搂住了,秦叶悠闭上眼睛,眼泪落下一滴泪,侵入枕头里,不见了踪影。
祁元修起床之后,神清气爽,秦叶悠伺候着他穿衣,准备去上早朝。
“乖乖在家等我会来。”祁元修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低声说道。
秦叶悠低着头整理他的腰带,低声嗯了一声,如果这时候祁元修能仔细低头一看,就能看到她红红的眼眶。
可是祁元修心情很好,脑袋里想着的就是今天回来之后,要怎么安排,秦叶悠帮他整理好装束之后,他转身离开了。
秦叶悠看着他大步走向门口心痛如绞,忍不住喊了一声:“王爷……”
祁元修转头看她,终于看到她红红的眼睛,以为经过昨夜,她有些依依不舍,笑着说道:“就这么舍不得我离开?弄得好像要诀别一样,在家等我,我下朝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好,王爷早去早回……”秦叶悠哽咽说道,祁元修笑一笑,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从门口拐过去,再也看不到了,秦叶悠全身无力,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眼泪决堤一般的涌出。
过了许久,她终于擦干眼泪,起身简单的收拾一下,然后写了两封信放在书桌上,一封是给婉儿的,另外一封是给祁元修的。
留给他的那封信,只有两句话:我走了,不要找我。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后门悄悄出去,然后在街口雇了一辆马车,直奔闻家山庄。
年前唐应带着唐菲来京城过年,秦叶悠一直都有好好招待,带着唐菲把京城好玩的好吃的地方,逛了个遍。
有些地方,其实唐应曾经带着唐菲去过,可是跟着秦叶悠去完全就是不同的体验,她总是能发现特别的乐趣,总能找到更加好吃的东西,就连唐应都觉得很有趣。
过了年之后,这兄妹俩要离开京城了,本来秦叶悠想要跟他们一起离开,可是那时候她心里还放不下祁元修,只能答应唐菲,以后有时间再去看她。
唐应看的出来她心里的动摇,知道她并非是说说而已,于是给了她一块令牌。
“闻家山庄的庄主,是我唐门的人,那边是唐门在京城的据点,你拿着我的令牌,他可以听命与你,任何事都可以交付给他。”
这么贵重的东西,秦叶悠本不想接受。
“不要推辞了,秦姑娘,你带给我和菲儿的东西,远远比这块令牌重要,我和菲儿在唐门等你。”唐应执意把令牌给她。
秦叶悠只能手下了,没有想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她曾经来过两次闻家山庄,其中有一次是跟着唐应来的,闻庄主把她唐应了朋友,以贵宾的礼仪对待。
她刚刚进入山庄,就有人跟闻庄主汇报,闻庄主笑着迎了出来:“秦姑娘,今儿怎么一个人出来游玩啊,今儿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下去跟您做。”
“闻庄主,今儿我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有要事相求,能否借一步说话?”秦叶悠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然后拿出来唐应给她的那块令牌。
闻庄主一看令牌,神色变得郑重,他微微点了点头:“秦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着秦叶悠来到山庄后院一个略偏僻的雅间内,有侍女进来上茶,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秦姑娘,有什么话,您就只说吧。”闻庄主知道她拿着令牌,当然是门主信任之人。
“我想请闻庄主派人带我去唐门。”秦叶悠说道。
闻庄主一愣,带她去唐门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恐怕这后面有什么隐情。
“秦姑娘,在下斗胆问一句,您是什么身份,这一路前去唐门路途遥远,我们得确定好是否会有人追击,从而选择不同的路线。”闻庄主十分仔细。
秦叶悠知道他也是谨慎,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说道:“我是奕王妃,此次离开完全是我个人意愿,并没有任何人追杀,也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但是不能确定奕王府会不会找我回去。”
秦叶悠不知道祁元修是不是已经回到奕王府,有没有看到她写的那封信,他是会置之不理,还是会来找她,她都不确定,也不敢去想,还没有离开京城,她已经开始思念,每次想他,心口位置总是隐隐作痛。
闻庄主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终于说道:“好,我找人送你去唐门,不过我们需要做带你准备。”
闻庄主并没有找多少人,只是派了一个叫长松的青年,护送秦叶悠前去唐门。
后来秦叶悠才知道,这长松可不简单,身手了得,一身武艺,更擅长易容,他给秦叶悠易容,两人装作夫妻的模样,架着一辆小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京城。
长松是沉默寡言之人,一路上都没有说几句话,秦叶悠完全陷入愁绪之中,也没有心情说话,两人一直沉默着。
秦叶悠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快速往后退去,看着京城的山水也快速退出眼线。
再见了,京城,再见了,祁元修,她趴在窗沿,看着外面的急速后退的风景,眼里泪水不断涌出来,很快消散在风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前面的马车停下!”
长松勒住了缰绳,后面的人很快冲上来,高声说道:“我等奉奕王之命,寻找一个重要人物,所有离开京城的马车,都要检查,车上的人,请出来一下。”
长松赶紧说道:“这位大人,马车里是我的妻子,我们是来京城探望亲戚的,刚刚要回家,我妻子胆小,见到大人,怕是会吓着。”
“废话少说!奕王下了死命令了,你这马车里就算是坐着天王老子,也得给我出来露个脸。”
秦叶悠在马车里一阵惊慌,没有想到祁元修这么快就发现她失踪了,她悄悄的从帘子缝里看到来人手持一张画像,而这人看上去有些陌生,那么他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
想到这里,秦叶悠直接掀开马车帘子,问道:“这位大人,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