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匕首搁在秦叶悠的脖子上的时候,秦叶悠没有感觉到有多惊讶,文如意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会这样轻易放弃。
来人即使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纱,那双愤怒的充满仇恨的眼睛,秦叶悠还是一下子就能认出来。
“文如意,你真的以为一刀杀了我,你就能得到祁元修吗?”她平静的问道。
文如意一怔,没有想到秦叶悠这样聪明,竟然一下子就发现是她。
“秦叶悠,我杀了你,就再也没有人跟我争这王妃之位了,等你成为一个死人,我看你还能那么嚣张吗?”文如意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秦叶悠突然轻笑一声,文如意更加恼怒,手中的匕首更紧的抵着秦叶悠的脖子。
“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秦叶悠的淡定和平静反倒让文如意有些慌乱,好像秦叶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笑你啊,口口声声爱着祁元修,一直说着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而且却一点都不了解他。”秦叶悠的言语之间都是不屑。
“我怎么不了解的,元修哥哥以前跟我很好,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出现,他才改变了心意。”文如意说的十分不甘心。
秦叶悠随即问道:“文如意,我之前答应你,离开了他三年,他娶了你吗?他向你靠近了吗?”
文如意想起那三年,祁元修对她越来越冷淡,最受甚至想要一命相抵,阻止她的靠近,那时候的他是那么冷漠,那么绝情。
至今她想起来,心里还是冒出寒气,手微微发抖,依旧倔强的说道:“那是以为你只是失踪,并不是死了,元修哥哥觉得还有希望,所以才不让我靠近的,我今晚杀了你,他就死心了。”
秦叶悠感觉到她微微发抖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如果真的杀了我,你就会永远失去他了,因为你犯了他的大忌,而我秦叶悠就会成为他胸口的朱砂痣,让他永世难忘。”
“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了,我会一直陪着他……”文如意的语气里已经有些底气不足,可还是不愿意服输。
“你陪着他?一边一边的提醒着他,你杀害了他的妻子,你觉得他还能接受你吗?”秦叶悠反问道。
文如意想了一下,没有敢说出肯定的答案,依旧固执的不肯低头,只是手中的匕首没有那么紧的抵着秦叶悠的脖子了。
“文姑娘,你仔细想一想,你比我早见到他,你也比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久,我记得三年前,王爷对你还不像现在这样冷漠,你可曾想过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什么?”
秦叶悠的口吻已经称得上的温和了,文如意想到祁元修对她越来越冷漠的态度,好像她做什么,他都满意,顿时觉得鼻子一酸。
她看了一眼秦叶悠平静的脸,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肯定是你巧言令色,迷惑了元修哥哥,他才会这样对我!”
秦叶悠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心里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没有我,你们也会这样,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天山派的人把他逼得太紧了。”
文如意想到了自己房间里的那封信,没有说话,内心翻江倒海,她又何尝愿意逼迫祁元修,可是她不逼他,就有人逼她。
秦叶悠感觉到了她的动摇,缓缓转头,轻轻的推开文如意的匕首,她马上瞪着眼睛想要说话,秦叶悠先说道:“文姑娘,我无依无靠只有王爷,所以希望他更好,只要对他好的事情,我都愿去做,但是如果对他不好的事情,我就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牵连他,我觉得这才是爱一个人,你觉得呢?”
文如意静静的看着秦叶悠,自从两人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平静的说过话。
在这个有着微微凉风的夜晚,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在温柔的夜色中,秦叶悠的话仿佛带着蛊惑,让文如意的心起了涟漪。
她到底是怎么爱着祁元修的?难道真的都是在逼着他吗?到底怎么才算是爱?真如秦叶悠所说的这样?
带着这样的问题,她跌跌撞撞的离开怡然居,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叶悠还站在院中,冷月从院子里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看向秦叶悠的眼神几乎带着崇拜了,上一个让他有这样感觉的人就是祁元修。
下午安顿好了之后,秦叶悠担忧把冷月留下来,悄声说道:“文如意今天吃了这样的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今天晚上定然还会再来。”
冷月点了点头,然后立即说道:“属下明白,今天晚上定会会守好怡然居,不让任何人靠近。”
可是秦叶悠竟然抬手拒绝了:“不必,你只要在暗处观察着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现身,我有话要对她说。”
冷月还是不太放心:“我如果不近身,万一文如意伤害你怎么办,这样太冒险了。”
“为了王爷,冒险也要这样做,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做就可以了。”冷月想起王爷临走之前交代的话,只能答应了。
从文如意进入这个院子他就发现了,可是一直没敢上前,紧张的注视着这边的动静,他看到秦叶悠冷静理智的跟激动的文如意说话,暗暗捏了一把汗。
可是看到秦叶悠把文如意似乎给说动了,又暗自佩服,王妃果然是有勇有谋啊,王爷没有看错人。
“王妃,您跟文姑娘说的这些话,能有用吗?您是怎么让她听进去的?”冷月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我就是从那封信上发现的突破口的,天山派掌门来信这么久,文如意都一直按兵不动,她或许在等待王爷回来摊牌,也或许是因为她并不赞成掌门的做法,我就赌了一把,从今晚她的表现来看,我应该是没有赌输。”
文如意虽然一直赖在祁元修的身边,可是一直紧逼不放的人,不是她,而是天山派,她貌似不太赞同天山派的做法。
想到这里,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冷月听了之后问道:“王妃,您为何叹气,今晚这事不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发生的吗?”
是啊,一切都如她所料,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如果文如意反对自己的父亲,那就说明,她并不像天山派那样对祁元修只是为了利用,她对他有真感情,所以不像害他,不像为难他。
冷月在细致,终究是个男人,不懂得女人的细腻心思,秦叶悠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只能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夜深了,今夜应该没事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冷月,秦叶悠在院中又独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房间,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这才开始睡着。
夜里折腾第二天就起的晚了一点,绿萝伺候她梳洗完毕,吃过早饭,正在祁元修的书房里看账本呢,福伯突然来汇报说:“王妃,南岳国的六王爷来了,等着接见呢。”
又来一个南岳的?一个随玉心就够让她头疼的,希望这个不是来捣乱的。
“好,我知道了,你把他请到正厅,我随后就来。”秦叶悠吩咐一声,福伯领命而去。
秦叶悠回到卧室,让绿萝给她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重新整理一下妆容,这才缓缓的往正厅而去,南岳的王爷,自然也是贵客。
走进正厅,看到旁边坐着一个男人,看上去身高体阔,方头大脸,粗黑的眉毛,坚毅的脸庞,这位王爷看上去似乎是行伍出身。
秦叶悠缓缓走进去,六王爷转过头来,微微一怔,之间这奕王妃款款而来,细腻白皙的脸颊,仿佛透着光,大而圆的眼睛里,明亮清丽,竟然是一位极为难得的美人儿。
“不好意思,让王爷久等了。”秦叶悠笑着说道,十分客气。
“无妨……”六王爷回答道。
秦叶悠微微一笑,在上座坐下来,然后解释道:“六王爷是来找我夫君的吧,真不巧,他出门了,现下并不在府里,不知道六王爷有什么事吗?如果方便的话,等王爷回来,我一定详细传达。”
六王爷爽朗一笑说道:“王妃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奔着王爷,而是奔着您来的,请您千万不要太客气。”
找她的?可是她从未见过这位六王爷,他来找她做什么?
六王爷看到秦叶悠眼中的疑惑,笑着说道:“王妃您不要介意,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是奕王写信让我来的,他说您要救大皇子,近期可能要进行一项重要的治疗,让我来协助您的。”
秦叶悠突然就笑了一下:“什么重要的治疗,不就是肝脏移植手术嘛。”
笑完了之后,她又觉得心里暖暖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外,竟然还惦记着她的事情,知道她要做手术了,主动把六王爷请来来协助她。
六王爷带来一些侍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极大的缓和秦叶悠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