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炀看到这张脸,微微一怔,心头更加警觉,眼前这名女子的容貌,跟他记忆力的某个女子着实很像。
他的二弟,也就是随烜,当时就是因为那名女子而性情大变。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在做什么?”随炀冷冷问道。
“奴婢小蝶,刚才正在为殿下喝水,太医说了,每日要定时给殿下喝水才行。”拓跋雨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随炀盯着她,嘴角带着一抹讽刺:“你也叫小蝶?这可真是巧啊。”
拓跋雨儿并不知道随炀跟玉蝶的故事,当是只有拓跋宏告诉她,让她用这个名字待在随烜的身边。
随炀却是知道这些的,他不动声色,走到随烜的床前,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比较清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好好照顾他……”随炀嘱咐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拓跋雨儿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隐晦,喊着淡淡的哀愁,这段日子以来,照顾随烜已经成了她的寄托。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直接离开,她没有这个勇气,留下来,又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知道前几天,拓跋宏的再一次找到了她。
拓跋宏到底是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几个国家,现在能个北燕对抗的也就大魏和南岳了。
在大魏他没有任何的胜算,南岳就是他唯一的选择,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让随烜死,随烜活着,他才有机会。
拓跋宏翻出师父曾经留给他的秘籍,拿出师父临走之前留给他的救命丹药,躲在房间里研制了五天,终于研制出一瓶药粉。
他的师父毒姬花如眉,曾经给他留下一味丹药,可以救死扶伤有奇效,他一直都留着打算给自己救命用的。
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这一次如果不能逆袭,他或者也没有意义了。
这些药粉不能一下子用上,必须每天都要控制好量,缓缓服用,于是他选择了拓跋雨儿。
这时候拓跋宏真的十分庆幸当初的选择,把拓跋雨儿送到随烜的跟前。
“这些药粉可以救随烜的命,你分成五份,每天给他服用下去,他会好起来。”拓跋宏悄悄潜入安王府,找到拓跋雨儿,跟她嘱咐道。
拓跋雨儿拿着药粉,有些不敢相信,她眼神中的警惕,拓跋宏看的清清楚楚。
“哼,你不用怀疑,我不会害死他的,现在他对我还有用,你就按照我说的来。”
拓跋宏冷冷说道。
拓跋雨儿低着头答应了,抬头问道:“皇兄,你想要让安王帮你做什么呢?”
拓跋宏一怔,他早已习惯了拓跋雨儿对他的言听计从,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有反问的一天,这有些不同寻常。
随后,他的嘴角就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这是关心他?你对随烜动心了?”
这可不是个好苗头,拓跋雨儿如果对随烜动心,那么她执行他的命令的时候,就很容易打折扣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拓跋雨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你最好事没有,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清楚,你以为随烜真的会看上你,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落得一个被羞辱的下场。”
拓跋雨儿死死的咬住嘴唇,竭力忍住泪水,这是她心里的最大的隐痛,她知道自己早已不配奢望爱情了。
可是再卑微的人,她也有心,也会心动,也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一个人。
从那日来时,拓跋雨儿就小心翼翼的为随烜用这种药粉,她想好了,如果拓跋宏是要害死了他,那么她就跟着陪葬。
漫漫人生,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夜凉如水,拓跋雨儿坐在随烜的床前,轻轻为他擦着脸和手,轻声跟他说这话。
南国的深秋也不会很冷,她开着一扇窗,风吹动了窗外的一棵花树,淡淡的香气顺着窗户漂了进来。
她很喜欢这个国家,这里的气候温暖湿润,不像北疆那么干燥寒冷,如果可以她真的可以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
“随烜,你不知道我又多么感激你,你把我从北疆带来南岳,我感觉仿佛又重生了一样。”
“随烜,你已经躺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起来锻炼一下呢?你的长枪我每天都会擦拭,我感觉它好像也很寂寞,就等着你呢,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随烜,你天生就应该是在沙场征战之人,这样没出息的躺在床上,并不是你的风格啊,别让我笑话你,快点醒来吧。”
“随烜,如果你能挺过去这一次,我就再也不想离开的事情了,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拓跋雨儿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随烜依旧静默无声的躺在哪里,拓跋雨儿的眼泪在眼眶里缓缓打转。
终于忍不住留下一滴来,然后她就伏在他的床前,让眼泪留个痛快,不知道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厨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盖碗,看到这一幕,悄悄的退出去了。
随烜醒来的时候,正是清晨,晨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他一低头,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姑娘。
她的手还紧紧握他的手,晨光照在她的头上,晕出一圈淡淡的光圈。
“小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吃力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拓跋雨儿听到之后,一下子就惊醒了。
看到他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伸出手,悄悄的触碰一下他的手,轻声问道:“殿下,您真的醒了?我不是在做梦?”
“你太吵了,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了这么久,把我吵醒了……”随烜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虽然虚弱,可是却清晰。
拓跋雨儿眼泪瞬间涌出来,脸上却带着笑说道:“殿下,太好了,您醒来真的太好了,这些日子,奴婢这就去喊太医。”
随烜拉住她的手,并没有松开,轻声说了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拓跋雨儿一怔,随即惊讶的问道:“难道您都听到了?”
随烜笑着点了点头,拓跋雨儿的脸顿时就变红了,她本以为随烜昏迷什么都听不到,所以才放心的说自己的心里话。
不过她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说更多机密之事。
“殿下,小蝶那都是胡言乱语的,您不要当真,我……我这就去喊太医了。”拓跋雨儿羞怯的说道,然后一转身就出去了。
随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其实他只是隐约有点印象而已。
随烜醒来之事,很快就传开了,太医们连连称奇,他们都表示行医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情况,受伤的心脉,竟然自己能愈合,而且愈合的速度这么快,实在是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这一切。
皇上听说之后,终于也忍不住来探望他,六王爷自然也会跟着一块来。
“烜儿,你好好养伤,刺杀你之人,父皇一定会抓到的。”皇上激动之余,竟然还像是哄孩子一样对着随烜说道。
想起他立下那么多军功,父皇将然把太子之位给了随炀,随烜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淡淡的说道:“让父皇操心了……”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皇上自然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这次能醒来,其实也要感谢太子,当时是他取出护心丹给你服下,这才保住你的命。”
随烜默默无语,并没有回应,六王爷见这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僵,立即站出来说道:“殿下能醒来,就是万幸,一定要修养好身体才是,话说那个刺客后来又在安王府附近出现,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行。”
他的话成功转移了,这两个人的注意力。
“老六,有线索了吗?”皇上问道。
“暂时还没有,那人救走唐姑娘之后,就好似人家蒸发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六王爷有些惭愧的说道。
“唐门呢?那刺客既然救了唐菲,自然跟唐门有些关系的,你们有没有去唐门找一下?”皇上立即问道,如果不除了这个刺客,他永远不会安心。
“回皇上,已经派人去了,根绝我们的人刺探的情报,唐菲根本就回去回去。”六王爷说道。
随烜这时候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怎么又跟唐门联系上了呢,在他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虽然不知道,可是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跟皇上还有六王爷寒暄了几句,父子俩之间的关系依旧冷冰冰的。
皇上不得已只得先走了,六王爷劝慰了随烜几句,然后也跟着皇上离开了,他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这些人都走后,随烜又把拓跋雨儿给叫了过去,问道:“我昏迷的这些天,你都一直在我身边吗?”
拓跋雨儿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她不仅仅在他身旁,而且还每天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包括擦洗和换衣服。
“之前六王爷和皇上所说的刺客,还有唐门之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