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午,来金色年华消费的人还很少,在顶楼的包房外,站着几个身着黑衣带着墨镜的男人。服务员上了菜就慌忙离去,那冰冷的气场,任谁都不敢久留。而在包房内,几个男人冷着脸坐在那儿。桌子的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嘴角衔着一丝笑意,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捻熄了一半的烟蒂扔在了地上,搓着手道:“这样吧,南宫晨,咱们不要隔山打虎自显威风了,说话还是得按实在的来,相信这阵子你也尝到了我家主人的手段,现在主人就一个意思,让你把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交过来,以后就是自家人,一切好说。”
南宫晨优雅的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只是在听到那男人说完后冷冷的一笑道:“股份?南宫家的一草一木都不可能施舍给任何人。”
那男人的眼神一冷,啪的一声将手给拍在了桌子上,冷冷的道:“那么南宫先生是还没有尝够被我们主人玩弄在股掌间的感觉吗?”
南宫晨依旧是半闭着眼睛,手中把玩着杯子,淡淡的道:“确实!只是一个缩头乌龟让我提不起劲来,回去和你的主人说,我随时奉陪到底。”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哈哈大笑,他倾身逼近了南宫晨,眼中带着鄙夷的道:“我没有听错吧?你在像我的主人挑衅吗?你难道不知道当初你父亲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你以为你能斗的过他吗?”
南宫晨面色不改,优雅的低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声音冷的一沉,眼神透着蚀骨的森寒道:“我敬他是我父亲的恩人,所以一直对他忍让着,现在是应该让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几条人命足以偿还他的一切,从现在起他是我的敌人。”
他周身的冷意让男人有些怔然,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他又坐回到了位子上,重新点燃了一颗烟抽着,表情好笑的看着南宫晨道:“你是个聪明人,估计也猜到了主人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你,你父亲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当年他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主人,他以为他躲起来就没事了?事隔二十年,该算的还是要算!我看你还是陪你的小女人玩泥巴去吧,让你老子出来才是正道。”
“就凭周伟?他还不配和我父亲过招。”南宫晨听到男人的话并不生气,淡淡的漠然中有着看定一切的把握,这让男人极度不爽了,他噌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冷瞪着南宫晨道:“看来你是存心找死,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漂白了身份小小的南宫集团,到底要拿什么和主人斗。”
南宫晨勾起了嘴角冷哼了一声,姿态依然优雅淡漠,男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摞下了狠话道:“南宫晨,那就让你看看我木狼的本事,我一定会让你跪地求我的。”
说完,他直接甩上了包厢的门远去。南宫晨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整个脸冷的可以凝结成冰块了。他站起身也走向了包厢外,门口立刻迎来几名黑衣男子,为首的竟然是云泽,他看到南宫晨的表情,直接道:“晨,一切都安排好了。”
南宫晨冷冷的点头,他心里惦记着芊芊,早早的回到了医院。芊芊仍在病房中发呆,丁凡帮着处理善后的事情,看到芊芊脸上浮起的悲伤,南宫晨的脸色更冷了,他走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芊芊的身子一怔,抬起了头看着他。南宫晨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芊芊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过了许久,南宫晨才轻声道:“我让红蛇送你回别墅休息一下,这儿的事情我会处理。”
芊芊轻轻摇头,南宫晨柔声道:“听话,这儿有我!”
芊芊一怔,抬眸静静的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她才默默点头,转过身沉默的去收拾外婆的遗物,从头到物她都很安静,没有哭,也没有说话。这样的她让南宫晨有些心疼,有些不安。
拎着包走到了医院的走廊上,迎面碰上了丁凡,她对南宫晨是极度的不爽,瞪了他一眼又转向了芊芊,皱眉道:“你要去哪?”
芊芊看了一眼南宫晨没有回答,但是她的眼神已经让丁凡明白了她的去向,她顿时更加的火大起来,走过去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道:“你疯了?你怎么到现在还要和他在一起。”
“丁小姐,请你自重!”跟在南宫晨身边的云泽,不等芊芊说话,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挑着眉头看着丁凡。丁凡仰起了头,环着手臂冷笑看着他道:“这位先生,你自重了吗?”
云泽的眉头一挑,面前这个女人倔强的表情倒是引起了他的兴味,他直接伸手扯过她往边上的病房推过去。丁凡哪会容他这么拉扯自已?立刻怒声道:“放开我,干嘛!”
芊芊担心的上前一步,南宫晨拦住了她:“云泽不会伤害她的。”
芊芊顿了顿脚步,看到云泽只是将丁凡困在墙壁边上,并没有对她动粗,她这才放心下来,率先走在了前面,下了医院坐上了车中,一路上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南宫晨时不时的转头看她,本想要安慰她几句,但是却发现他还没有开口,芊芊就别过头微睑着了眼镜闭目不语。
她在生气!南宫晨感受到她身上那种沉默的怒意,只能无奈的在心中叹息一声。到了别墅也是这样,南宫晨帮她打开车门,芊芊直接走出来上了楼,连招呼也没有打,赵妈候在那儿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凑过来道:“少爷,柳小姐她……”
“她没事,就是有点心情不好。”
“女人嘛,都是要哄的,你过去陪她说会话呗。”
南宫晨拍了拍赵妈的肩膀,紧跟着也上了楼,当他走到卧房的时候,伸手一扭才发现房门被反锁了,他伸手想要敲门,不过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手。她想安静……他懂这种感觉,他愿意给她时间恢复,眼下,处理周伟的事情更重要。
叹息了一声,南宫晨转身走向了书房。
三日后……
在郊外的墓园里,芊芊在两个石碑前忙碌着,她用毛刷仔细的刷着石碑上的尘土,纤指轻轻的划过了那上面刻着的名字!她没有哭,甚至连悲伤的表情也没有,她只是平静的打理着墓碑,一遍一遍,平静的让人不安。丁凡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眼圈一红,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默默的陪着她擦拭墓碑。
芊芊仍然不说话,低头摆上供果。倒是丁凡受不住她的这种压抑,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道:“芊芊,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芊芊的眼神仍然只盯着墓碑,淡淡的摇头。低头摆上了最后一个供果,这才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提着空篮子往路边的那辆豪华劳斯莱斯走去。丁凡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南宫晨在碑前深深的恭了个身,转身也往车边走去。
丁凡皱着眉头低咕了一声:“什么情况这是?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别在朋友伤心的时候撕裂她的伤口,给她时间恢复吧!”云泽在边上接了一句,丁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和你说话来着?多管闲事。”
云泽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是看你这个朋友当的太不称职了,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而已,唉!对于我这个未来的嫂夫人,我为她深深的感到悲哀,你说她怎么就交了你这么挫的一个姐妹呢?”
说完,云泽叹息着离开,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丁凡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冲着云泽的背影吼道:“喂,你这个小男人,怎么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就这么难听呢?真够毒舌的。”
但是回答丁凡的只是汽车发动的声音,丁凡忍不住又呸了一口,拿过放在地上的手包,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走了,独独把自个给落下了,这荒山野岭的,自个怎么打车?她来的时候是坐云泽的车来的,这个小男人,竟然就直接这么走了?和南宫晨一起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口中诅咒着,丁凡往马路边走去。
就在这时,缓缓从前方驶来一辆黑色轿车,稳稳的停在了丁凡的面前,车窗被打开,露出一个男人的脸,看了她一眼道:“上车,主人有请。”
芊芊变了!
自从她外婆去世之后,芊芊就变的特别安静。虽然现在她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正常上下班,正常工作,正常的用餐,偶尔还会在别墅的花园里修剪花草,和佣人们一起研究法式的美食,但是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变了。
她在沉沦,她在封闭自已。在她的眼里找不到一丝快乐或者悲伤,就连她的笑容都是飘渺而虚伪的,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空壳,麻木的呼吸着,麻木的活着……
从外表上看起来,她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曾经那个风靡一时的酒吧舞娘,再也看不到半点妖娆的影子了。她娴静淡然,淡然的让人觉的就是一潭死水。
“少爷!”赵妈轻唤,打断了南宫晨的思绪,他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视线从花园中那个呆坐的人儿身上移开,赵妈立刻上前一步道:“少爷,门外有一位乔先生要找柳小姐,需要告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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