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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你!”唐玉钏怒起, 万万没想到明朗居然拒绝的这般干脆直接,道:“为何不愿意?难不成你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念头, 虽你是冲喜娘子, 但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且你不过伯爵府不受宠的庶女,绝入不了老夫人之眼,莫要自取其辱, 你……”

她话未说完, 外头忽插|进|来一女声,打断唐玉钏。

“谁在乱吠?!”

门帘一掀, 赵飞飞一手背在身后, 一手拎鞭, 冷着脸大步走进来。

“刚你在讲话?”赵飞飞站到唐玉钏面前, 冷冷问道。

唐玉钏正要发作, 一旁绿水等人却齐齐过来, 跪地行礼,口中呼道:“公主有礼,问公主安。”

这些虚礼平日里早被赵飞飞免了, 今日却站在那里, 坦然受了。

唐玉钏顿时瞪大双眼。她身为太守嫡女, 又受容老夫人喜爱, 众星捧月, 为所欲为, 也可算烟州当地土公主了。

然而今日遇到的却是真正的公主, 登时气势全消。

唐玉钏面色一变,忙俯身行礼,两位侍女紧随跪拜在地。

“民女玉钏见过公主, 公主金安。”

赵飞飞居高临下瞧着唐玉钏, 并不叫起,只冷声道:“你想住这院子?”

唐玉钏不敢说话。

赵飞飞道:“这院子是容夫人和容世子亲自安排给小朗的,你若想要,便去找他们,怎么跑来找小朗?是太不懂规矩,还是当小朗好欺负?”

唐玉钏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道:“……没有,我开玩笑的。”

赵飞飞道:“倒的确好笑。告诉你,就算容夫人和容世子同意,我也不许。为何?因我喜欢这院子,日日都要来坐一会儿。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这个人我不大喜欢,以后不要再踏足此院,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唐玉钏跋扈惯了,想要什么,想说什么,从来直言不讳,结果却来了个比她更嚣张跋扈,更直言不讳的,将她方才狂妄荒唐的威胁之语原路还了回去,她却敢怒不敢言,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服吗?你大可去跟容夫人告状,抑或去跟我父皇告状,我等着。”

唐玉钏忙摆手道:“公主说笑了。”

“那便出去吧,我要跟小朗玩了。”赵飞飞挥了挥鞭子。

“是。民女告退。”

唐玉钏方才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态度完全变了,她知道容家几位姑娘跟明朗关系不错,万万没想到明朗背后居然还有个大公主……

唐玉钏热汗津津,被侍女扶着,狼狈离去。

一行人脚步声远去,赵飞飞面上已换回平日那副神色,绿水笑吟吟的过来,“公主快坐,奴婢去给您煮茶。”分明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热情。

赵飞飞大喇喇往榻上一坐,道:“好说好说。我这公主可算有用武之地了。”

明朗自赵飞飞进来后,便再未说一个字——根本用不着她开口,而她的态度也已明确表达。明朗转身对赵飞飞福了一福:“参见公主。公主今日想吃什么,民女给您做。”

赵飞飞道:“朗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明朗点头:“天上地下,只要朗儿做的出。”

赵飞飞摸着下巴,状若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指着那案桌,到:“便先来碗面吧。不要葱,多肉多辣,嗯,醋也要多一点。”

“好嘞!”

明朗笑起来,转身去给赵飞飞调制。

她们几个之间很少说谢谢,就像吵架后也不怎么说对不起一样。明朗笑道:“你刚刚好厉害,真像个公主。”

“我本来就是公主好吗。”赵飞飞道:“告诉你,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以霸制霸”,蛮横镇压,压到她服,不服也憋着。”

明朗明白赵飞飞的意思。这世上,总有人趋炎附势喜欢仗势欺人,越是这样的人,遇到更权贵更强大的,越发卑躬屈膝,真是可恨又可怜。方才赵飞飞全无废话,直接以身份碾压,短短片刻内,便行之有效的解决了唐玉钏。

明朗已许久未见赵飞飞这般霸气嚣张的怼人了,这种霸气一般人学不来。不过即便赵飞飞没来,明朗也不会妥协,没在怕的。

“她那些鬼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赵飞飞喝着茶,朝明朗道:“你的身份没有问题,不会影响什么。我堂堂长公主的姐妹,谁敢嫌弃?而且,”

赵飞飞顿了一顿,接着道:“倘若真……容翡那人,也不会在乎那些。容老夫人那里……你也不必担心。”

明朗:……

明朗反应过来后不禁俏脸一红,什么身份,容老夫人的,她根本还没想到那里去。她与容翡……最近怎么老是说她和容翡呢。却也明白赵飞飞是在宽慰她,怕她心情受影响。

事实上明朗一直提醒自己,打趣归打趣,有些事女孩子切忌太过多意多想,更不可上赶着……因而倒还没想那么多,听赵飞飞这样维护,明朗心中暖暖的。

“面好了,快吃吧。”

赵飞飞一看,说:“再加点辣!”

明朗道:“你马上要到那几日了,不宜多辣。”

“好吧。”赵飞飞只好作罢,忍不住伸手捏住明朗面颊:“不枉姐妹一场,这事记得比我自己还清楚。”

明朗被捏的两颊嘟起,如包子一般。

“明明都是姑娘家,怎么你脸就这么软。”赵飞飞一手捏明朗,一手摸摸自己的脸,相比之下,明朗的手感实在太好了。

“……痛,别……聂了。”明朗挣扎。

“嘿嘿,好玩儿,好软。再让我捏下,以后一辈子都护着你。”赵飞飞干脆双手揉捏,如揉面团般揉来揉去。

明朗欲反击,奈何武力值不够,双手在空中乱抓,就是抓不到赵飞飞:“呜呜呜,晃收……”

惨败。

容殊儿听过这件事后哈哈大笑:“难怪她昨日午后便闭门不出,晚饭也未吃,原来如此。公主威武!”

此事对唐玉钏来说定打击甚大,却不好去告状。对方是惹不起的公主,说出来只是落她自己颜面而已。

“我就说嘛,自古表妹多古怪。这唐玉钏不容小觑啊。不过经我们公主“调教”,想来会消停消停,至少不敢再来这小容园了。”

明朗也如此觉得。

然而事实证明,她们都低估了表妹的坚韧与勇敢。

这一日,临近傍晚,容殊儿和赵飞飞正要离开,小容园内忽然传出一阵嘈杂,似有人在争论。

所有人都觉诧异,谁敢在小容园里生事?

明朗让人去看看。很快,正院一小厮来报。

小厮一脸无奈。

“是那唐姑娘来了。”

她还敢来?这却是唐玉钏的狡猾之处,赵飞飞勒令她不准踏入侧院,如今她人在正院,便算不得违规。小聪明是一方面,如此迅速从打击中复原的能力,锲而不舍的精神更是了得。

“唐姑娘煲了汤,说特地送来给公子。”小厮道:“她非要等公子回来,便只好让她进了屋。”

唐玉钏毕竟是客,且身份也算特殊,下人们岂敢得罪。她坚持要进去等,小厮们只好放她进门,小心伺候着。唐玉钏在房中坐了片刻,只坐不住,去园子里转了一道,便说要去书房里看看。

那书房向来是容府重地,下人们自不敢随便放人入内。好说歹说了半天,唐玉钏就是不听,坚持要去。

这便争了起来。

“本姑娘只不过想进去看看书,又不做什么,如何就不能进了?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表哥的表妹,半个容家人!算外人吗?!”唐玉钏说。

常德不在,领头的小厮也十分强硬,堵在门口,无论唐玉钏说什么,就是不让开,惹的唐玉钏大怒。

“公主殿下,两位姑娘,您们评评理,这事儿真不是我们下人不懂变通,实乃因为那书房为机要之地,小的们担待不起。唐姑娘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小厮无奈又愤然。

想当初,明姑娘刚住下时,也曾煲汤送饭来,但从来都是放下东西就走,绝不擅自逗留。一开始未被允许踏入书房,她也从未强求过。每回见了仆役们,无论谁,都客客气气,绝不为难,打心眼里的友善和气,这么多年来,未见对小容园正院侧院任何一个下人打骂过。

不像这唐姑娘,这才哪儿跟哪儿呢,便架子十足,气势夺人。

她这样的人做了容家主母,只怕容府上下都没好日子过。还是明姑娘好。

明朗与赵飞飞等人面面相觑,面上皆是难以言说的神色。

“我再去会会她。”赵飞飞道。

说着摩拳擦掌,就要起身,容姝儿却眼珠滴溜溜一转,拉住赵飞飞,对那小厮道:“唐姑娘若非要进去,你们便让他进去吧。”

小厮吓道:“这可不敢,公子回来,如何交待?”

容姝儿道:“兄长回来,自然会有交待,却并非你们交待。你且别怕,放心,保证你们无事。”

明朗眼睁睁看见容姝儿与赵飞飞对视一眼,彼此嘴角一勾,露出她们每次要恶作剧或干坏事时的那种熟悉的默契笑容。

“你们要干什么?”明朗慢了半拍。

“且等着吧,有好戏。”

唐玉钏如愿以偿进了书房,恼怒转为得意洋洋,看来那些下人总算还剩点眼色,什么机要重地,以后她做了主母,哪里进不得?

书房中书籍累累,唐玉钏其实根本不想看书,不过是借口罢了,她随手翻了两本,便兴致缺缺。守门小厮在门口小心警示的盯着,唐玉钏努努嘴,虽无聊,但好不容易进来,岂能轻易出去。

房中两只书桌,一大一小,遥遥相对,可以想见,各自端坐桌后的人,一抬眼便可以看见对方。唐玉钏撇撇嘴,走到那小书桌前,踢了一脚。

她在房中走来走去,势必今日一定要等到表哥。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外头便传来脚步声,容翡今日竟回来的挺早。

唐玉钏拢了拢发,挺挺胸|膛,喜滋滋迎出去。

院中,人影重重,一行人朝正院而来。

容姝儿的声音:“哥,今日明朗做了螃蟹,飞飞不回去了,晚饭便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吃,享享口福呗。”

容翡着绯色朝袍,走在最前头,明朗几个跟在后面,说说笑笑的。容姝儿如此说,容翡自没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反正赵飞飞,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走至正厅门口,容翡忽然停下脚步,侧首望向书房的方向,发现了不妥。晚饭还未用,不到进书房之时,书房却是灯火通明。

“谁在那里?”常德赶紧问。

“……是唐姑娘。”小厮低头如实答道。

恰在此时,唐玉钏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遥遥朝容翡一福:“表哥!”

少女的身段在烛光下显得娉婷婀娜,声音柔媚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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