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开的瞬间,便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上官清越吃惊看着盒子里面,光芒皎洁的龙珠。道道寒光,照亮她苍白憔悴的容颜。
她赶紧唤住已经出门的君冥烨。
“冥王!”
君冥烨心中一喜,她还是第一次唤他。
即刻回头,当看到上官清越手中的龙珠时,面色一震。
君冥烨赶紧大步走过去,一把放下帷幔,遮住他和上官清越,也将龙珠亮如皎月的光辉遮住,免得被外人看见。
“龙珠怎么会在这里?”君冥烨声音低沉。
上官清越讷讷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君子珏什么时候将存放龙珠的盒子,放在她的枕下。
“这说明什么?”上官清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君冥烨面色沉郁,眉心深锁。
上官清越将盒子盖上,遮住寒气四溢的龙珠。
“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不会将龙珠匆匆藏在我的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从这么多人眼前消失!”上官清越声音焦急,神色茫然。
君冥烨的眉心皱得更紧,一双眸子愈加深邃。
“当时,来了很多刺客,又是天黑,都以为是冲着你而来,注意力便都放在保护你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何时失踪。”君冥烨道。
帷幔外传来莺歌轻轻的声音,“当时皇上在房中,一直守着公主。后来我冲出去抵挡刺客,我也一直守在房门外,皇上根本没有出来。后来倾城公子用了迷药,等大家吃了解药,就找不到皇上了。”
“所以说,刺客借用刺杀我,而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皇上?”上官清越低喃一声,“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细节被我们疏忽了?”
莺歌在帷幔外,一脸迷茫,“当时虽然人很多,但都是自己人。这些人里面,根本不会有内奸。”
“那么情况就应该是,他自己走出院子的了?”上官清越抬眸看着君冥烨。
她那一双绝美的眼眸中,总是水波盈盈,光芒潋滟,摄人心魂。
君冥烨沉默着,安静地看着上官清越。
他忽然抬手,轻轻将上官清越脸颊上一缕发丝拨开。那动作轻柔的,好像将落在稀世珍宝上的一抹尘灰擦去。
上官清越心头一颤,不禁缩了缩脖子,惊讶抬眸看向君冥烨。
心口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击乱了心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以至于多年后,她仍然深深镌刻他为她拂去脸颊碎发时的画面,这种心灵悸动的微妙感觉,依旧记忆犹新,疼若针扎。
上官清越许久都没有反应,君冥烨也许久不言。
沉默开始在他们之间变了原先的味道,某种藤蔓正在他们的心底渐渐扎根……
良久,君冥烨的薄唇内,淡淡吐出几个字。
“你很担心他?”
“……”
“你似乎真的很关心他。”君冥烨的口气,有些落寞,表情也变得黯然神伤。
上官清越张张嘴,想要否认,但又不知为何对君冥烨否认。
“他是皇上,一路上一直保护我……”
“你忘了当初他如何利用你,设计陷害你!”君冥烨的口气猛然加重。“那一次,你涉及到龙珠之事,在魏公公的手中,九死一生的事,你忘记了?”
“你对我做的还少吗?缘何理直气壮质问旁人!”
“……”
君冥烨被堵的哑口无言。
在她面前,他怎么总是变得这么挫败?
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改变现在翻天地覆的局面。他有一种被上官清越死死制压的无力和窒息,明明想要反抗,但每一次又不得不选择妥协。
他真的变了,变得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上官清越,你真有本事。”
君冥烨一把扬起垂落的帷幔,拂袖离去。
上官清越看着翻飞的帷幔许久,已经再看不到君冥烨的身影,心里却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
他那句话什么意思?
她做了什么有本事的事了吗?
她怎么听不懂。
君冥烨走出上官清越的院子,迎面便看到冷玉函的将军夫人其中之一。
成为将军夫人的雨芡,披金戴银,满身贵气,再不是青楼花魁,卑微低贱的身份。
雨芡带着礼物,正要来探望上官清越。
她见到君冥烨,赶紧屈膝跪地行礼。
“雨芡参见冥王。”
这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君冥烨连正眼都不想多瞧一眼。他丢下一句话,大步往前走。
“这里禁止闲杂人等出入,赶紧滚!”
雨芡吓得娇躯一颤,赶紧磕头说,“是将军让雨芡过来帮忙操持一下。雨芡知道,里面住着的人是谁,雨芡也深知分寸,断然不会泄漏半分出去。”
君冥烨的脚步猛然停下,缓缓回头,冷眼睨向雨芡。
“冷玉函对你说了什么?”
雨芡吓得匍匐在地,“将军和雨芡两情相悦,从不有任何事隐瞒。雨芡深得将军信任,还望冥王也能信任雨芡。”
雨芡仰起头,目光氤氲,神色诚恳。
“冥王和将军现在都有要事要忙,将军担心府里的人,没有主子在,不听话,人心散乱,便将整个将军府内的大小事务都交给雨芡打理。还有这个院子,将军特意吩咐,重中之重,更要让雨芡亲自前来照料。”
君冥烨浓黑的眉心,紧了紧。
他知道,若不是冷玉函真正相信的人,定然不会将这么多的事,都告知雨芡,更不会让雨芡一个毫无出身的女子,打理整个将军府。
现在他要出去寻找君子珏,冷玉函也在外面寻找线索。
将军府里现在没个主事的人,他还真有些担心,院子里的人,不能尽心尽力照顾上官清越。
尤其院子里,还有百里不染和倾城公子那两个不知敌友的人。
“也好!你若能照顾好院子里的贵人,本王重重有赏。”
“雨芡定不负冥王吩咐。”雨芡重重磕头,高兴得脸上好似开了花团锦簇。
君冥烨转身而去,心里却想着,同样都是青楼出身,雨芡的气度和上官清越相较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再也不注重上官清越的出身。
甚至还觉得,出身在青楼的女子,也不一定都那么卑微低贱。
“王爷,您笑什么?”
身边的属下,诧异地低声问君冥烨。
君冥烨这才发现,想到上官清越的时候,竟然不自觉上扬了唇角。
“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寻找皇上的下落!”君冥烨愠恼,吼声骇人。
那属下吓得屁滚尿流,跳了好几下,才翻身上马,跟上远去的君冥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