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道上兄弟群跳出消息,童淮好几天没出来发红包了,他们寂寞。
童淮点进群里,趴在沙发上,例行先发了三个红包,群里气氛又和谐一片,连叫童哥大方。
虾米米:放暑假呢,童哥不出来耍耍?
鸡哥记忆力比较好,似乎叼着烟,发来段口齿含糊不清的语音:“前阵子童哥说跟他爸做了个什么约定?”
童淮懒洋洋地瘫着打字:输了就要打工的约定,差点能赢,贼倒霉,第一天过来就遇到眼中钉。
“是上回你说的那个?”鸡哥发了个举着四十米大刀的表情包,“要不要兄弟几个教训他一顿?”
童淮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闷闷地打字:算了,我骗他我家穷,等以后装个逼打脸。
三人没真把帮童淮教训人放心上,立刻表示童哥英明。
童淮是有点没心没肺,但不是缺心眼,知道这几人愿意跟他玩是因为他有钱,不过他也不在意。
他一个人待着无聊,实在是闲得慌,用钱买到的朋友虽然假了点,也算朋友。
隔天,早上七点十分,闹钟还没响,童淮就被吵醒了。
老房子就在街边,清早就传来各种声音,车流声、嬉皮笑骂声、小孩哭闹、犬吠声,都市交响乐,嘈嘈杂杂,比起一年到底都清静的靠山别墅区,热闹得过了头。
童淮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两三点才浅浅睡去,现在被吵醒,眼皮酸涩地黏在一起分不开,体验到了学习不好的苦果。
要是能再进步一名,他就不用来吃这个苦了。
少爷脾气和起床气发作,童淮被子一蒙头,准备今天不去餐馆了,一切等睡饱了再说,朦胧抬眼,无意间看到老旧的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
相框里是他妈妈的照片,拍摄于童淮半岁时。
温柔娴静的女人抱着小宝宝,冲着镜头笑着,好像在看着他。
童淮动作一僵。
他和照片里的人对视了会儿,烦躁地挠挠头,从床上挣扎起来,冲了个凉水澡就出了门。
柴记餐馆六点半左右就开张了,童淮被宽限到每天七点半去,其实还是柴立国放了水。
昨晚来了波人装空调,柴立国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大早上等着兴师问罪,见童淮蔫巴巴的样子,又哭笑不得:“年轻人,能不能有朝气一点。”
“叔,”童淮还没醒神,哭丧着脸,“现在是暑假,除非脑子不正常,否则哪个学生会起这么大早啊。”
柴立国:“谁让你不好好学习输给你爸,当心下学期又来我这。”
童淮:“……”
您可真会说话。
童淮昨晚去拿外卖时顺手买了新围裙,打死不愿意再穿那件粉红色的小鸡围裙。
传出去有辱童哥威严。
刚换上,又有客人来了,童淮一转头,就看到个不正常的学生走了进来。
想想刚刚跟柴立国说的话,脸疼。
“……操,”童淮觉得这活是干不下去了,抓狂,“你怎么又来了?”
薛庭煞有其事地左右打量两眼,谦虚发问:“这里貌似不是你家?”
童淮眼睁睁看着他坐下,出离了震惊。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同班同学穷苦打工,他还天天来围观?
转学是被原来学校的人打的吧?
他转回厨房,心里忽上忽下,实在没忍住,拉着柴立国说悄悄话:“叔,薛庭每天都来?”
柴立国笑眯眯的:“是啊,有时在这儿吃,有时打包带回去。”
童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