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又闭目不理自己,朵颜觉得十分的气愤,于是终于冲上前去,不满道:“你要问的都问了,我要说的都说了,可你没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七日后。”
啥,他在说啥?朵颜本来想喳喳个不停,可那人只用三个字就赌了自己的话,可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七天后就能出去了吗?
可瞧了一眼那人,又瞧了一眼这地宫,朵颜又不高兴了:“为什么要七日后?”
“不该问的不要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这话说的,朵颜又气白了脸,可是眼看着拿他也没办法,朵颜只得在一边生闷气。
可对于这个老头儿,朵颜却越来越感兴趣,此人,一身仙气,不若凡人,但脾气却又不那么好,但他却能在先皇后的皇陵之中住着,看样子,似乎住了不短的时间。
此人的身份大有来头,而且他一口一个那小子,虽然他不承认,但朵颜几乎可以肯定那小子,指的就是太子。
太子让一个男人在自己母亲的陵墓里住着,到底有何用意?
朵颜每日都和那人吃一种很奇怪的烤肉,朵颜同样很好奇自己吃的是什么,可那人依然什么也不说。不过,东西还算可口,朵颜也就没有再追问,直吃了七日之后,朵颜欢呼着要出关了,那人终于邪恶的说道:“丫头,出去前,想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肉吗?”
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朵颜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吃都吃了,不想知道了。”
“原来你不想知道啊,我还想问你老鼠肉好不好吃呢!”
那人说得平淡,朵颜也听得自然,只是片刻之后,朵颜急奔到一角,不停的狂吐着:“呕…呕……”
直到几乎将胆汁都吐光光,朵颜这才止了吐,无力的靠在墙角直喘气,颤抖着手指着那人道:“老头儿,不报此仇,我就不叫上官朵颜。”
那人瞟一眼有气无力的朵颜,不知是扭动了哪里的机关一下,那地宫的石门,轰的一声,便被打了开来,眼看着那人就要扔下她先走,朵颜也顾不上脚软手凉,提气于足就朝那石门奔了过去。
因是摸着黑走着路,朵颜不得已,只能牵住他的衣衫才不至于跟丢,他倒也还是不介意,任朵颜胡乱的扯着他的衣衫不放。
朵颜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在她看来,似乎有半日的功夫,朵颜与他终于走出了地宫,可奇怪的是,这一路,他甚至没有闪避过任何的陷阱。
当眼前出现一丝光亮,朵颜终于知道他们走出来了,暗自兴奋着,可她仍旧老实的呆在那人身后,那人暗暗一笑,终于伸手推开了挡住出路的那道石门。
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在接触到外界刺目的光亮之时,瞬间刺痛,朵颜紧闭双眼,抻手挡住阳光的直射,直到许久,才敢睁眼。
可那一眼,朵颜便傻愣在原地,怪不得她觉得走了这么久,怪不得她们没有遇到任何陷阱,原来,这根本不是原来的那条通往地宫的通道。
出墓之前,朵颜因为太急根本没有注意到是走的哪道石门,所以,这才忽略了这些重要的信息。
“老头儿,这是哪儿,眉山之侧?”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朵颜这才扭头四下寻找,却吃惊的发现,四野空无一人,唯有雀鸟喳喳,证实她还确实在人间。
“喂,老头儿,老头儿,你不能扔下来,出来,出来。”
朵颜突然就哭了起来,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脆弱的小女子,可这陌生的地方,独自一人,叫天天不就,叫地地不灵的,怎能叫她不心慌。
“喂,没想到你还是个爱哭鬼啊?”
戏谑的声音传来之时,朵颜先是一愣,末了,又紧张的掐了掐自己,痛呼出声之时,朵颜终于敢抬着看向来人。
当冰笛一脸嘻笑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人,朵颜瞬间弹起,照着冰笛就是一巴掌扇去,幸好冰笛闪得快,这才躲过一劫,不过看着朵颜那哭花的脸,他一时间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憋得脸通红。
“笑,笑,笑死才好,你还敢回来?”
朵颜恨恨咬牙,要不是这家伙突然出现,朵颜怎么可能被关在那地宫七八天。
“不要那么恶毒嘛,你不是没事吗?”
冷哼了一声,朵颜扭头道:“你不是说我见到那死老头儿,就能知道一切吗?可是他什么也不说,我什么也没弄清楚,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待?”
“不会吧,什么也没说?”
听朵颜这么一问,冰笛顿时也有些痴傻,他搔了搔后脑勺,许久才道:“既然师尊不说,想必我也不能说,那你就什么也别问了吧。”
“什么也别问?”
朵颜尖着嗓子叫唤了起来,这算什么跟什么,那合着她这几天是白受了罪了,还吃了老鼠肉,一想起那个朵颜又干呕了几声,差点没又吐出水来。
看朵颜一幅要吐不吐的样子,冰笛似乎也隐隐有些明白,只是好笑的看着朵颜不发一语,朵颜稳了稳心神,横瞟了一眼冰笛,问道:“这里是哪里?”
“后山啊,也就是皇陵的背后,皇陵在眉山之南,这里是眉山之北。”冰笛一说,朵颜心道还真让她猜对了。
“那你们为什么又送我进去柳皇后的地宫,然后只呆了几天又放了我出来,你确定你没病?”
朵颜没好气的骂着他,冰笛却只是笑,末了才答道:“有人让我送你进去,给师尊送个信。”
“送信?何信之有?”朵颜也从来不知道自己送过什么信给那个老头儿了。
“其实你,就是信。”
一语即出,朵颜当场愣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违章,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我要送的信,所以,只要见到了你,师尊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冰笛仍旧不怕死的说着,可朵颜的牙齿早已磨得咯咯直响:“是哪个混个让你这么做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冰笛嘿嘿一笑:“对不住了,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你也认识。”
“原来真的是太子,那个妖孽,真是阴魂不散,我离了宫也能被他所利用。”
朵颜一直知道萧君彻的手段的,只是不曾想,他的手竟然也伸向了自己,就连入皇陵守陵也能为他所用。
听到朵颜这么形容萧君彻,冰笛一时有些无语,不过,细想之后,竟然点头:“还真被你说中了。”
既然被朵颜猜中,冰笛就不管了,反正不是他说的就成。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要知道了,我就不叫冰笛了,叫太子了。”冰笛耸耸肩了,一幅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朵颜白了他一眼,却又无计可施。
见朵颜真的有些动怒,冰笛岔开话题道:“你想知道你入了地宫后,发生的事情么?”
怀疑的看了看冰笛,但朵颜确实很关心秋歌的处境,于是硬气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群女人还真是狠,她们知道你和那个德嫔滚下山后,竟然就那么走了,根本没有想过要寻找你。”
朵颜扁了扁嘴:“她们巴不得我死掉,哪可能还救我。而且,那天和我一起滚下山的分明是你,真正的德嫔呢?”
“那女人走了,我给了她一些钱,让她隐姓埋名,过太平日子去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人情味的呀?”朵颜讽刺的说着,对着冰笛瞅来瞅去的。
冰笛倒也不害臊,张口就应道:“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是最有人情味的人了,嘿嘿。”
又白了他一眼,朵颜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据说,那个称为安陵姑姑的女人,为了让上面安心竟然找来了两具无名女尸,将身体弄得面目全非的,说是你与那个德嫔。”
说着说着,还拿眼看了看朵颜脸色,确定没她并不介意时,这才继续道:“反正宫里也没把你当回事,不过,这消息似乎并未传回京里,也可能是怕你父亲知道了,会找老皇帝拼命吧。”
斜眼看着冰笛,对他那声老皇帝似乎不太满意,纠正道:“是老狐狸。”
冰笛哽了半晌,才明白她说的什么,于是乎,又嘿嘿的笑了起来,接口道:“是,是,确是一只老狐狸。”
审也审完了,问也问完了,朵颜用脚踢了踢冰笛的腿,问:“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安陵姑姑对别人说我死了?”
“是啊,尸体都埋了,不过没舍得给你立碑,不知是否没银钱。”
一听这话,朵颜拿眼横扫冰笛一眼,那眼神似乎要杀人一般,虽然她技不如人,根本就打不过眼前的冰笛。
“那秋歌呢?”
其实朵颜最关心的,莫过于这个问题了,别人她管不了,可秋歌,要是听说她死了,那还不得随了去啊。这么一想,朵颜还真冒出一身冷汗,焦急的盯着冰笛,要他回答。
“你是说你那个丫头啊?她哭得死去活来的,听说病得不轻,还真有随了你去的架式,不错喔!是个忠仆。”冰笛点着头,夸着秋歌,完全没有看到朵颜那几乎要跳出眼眶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