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开始认真教了:“第一段,双手托天理三焦,太子妃请注意奴的动作。”
楚音认真跟着学。
两孩子好奇,也在后头抬手抬脚的。
“第二段,左右开弓似射雕。”
教完八段锦又教五禽戏。
楚音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学得都是些文雅的事儿,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练了几遍动作都不到位,陈嬷嬷就说明日再学,不着急。
就算着急,她也练不动。
楚音瘫在椅子上,汗如雨下。
休息了半个时辰,她才有力气去清洗。
连翘给她捏肩:“您练得也太辛苦了,奴婢瞧着都心疼,明日歇会吧。”
有关小命的事儿,再累也得练。
就算不练,她也要跟两孩子玩躲猫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连翘,还有句话我现在悟到了,”楚音用指尖拨弄着水面上粉色的花瓣,“人也有可能‘死于四体不勤’。”
连翘:“……”
洗浴能解乏,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这般努力锻炼的缘故,她从浴桶出来后,不止腿软,整个人也累得不行,就想睡一觉。
但此时已是午时,时间不太合适,头发也未干,她只能撑一撑。
两孩子看到陆景灼,围上去道:“爹爹,刚才娘练功呢……穿短打”。
他们觉得有趣,告诉父亲。
看来陈嬷嬷来过了,陆景灼心想,不知她练得如何。
不过这两个功法非常简单,应该难不倒她。
“爹爹,什么叫武功啊?”陆珝还记着这个问题。
武功……
挺难解释。
陆景灼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而后往院中石榴树上一击,被打中的石榴花立时掉了下来。
“啊,爹爹好厉害。”陆珝晃着手道,“爹爹再扔。”
陆珍却道:“啊,我的石榴。”
娘说的,石榴花会变成甜甜的石榴。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楚音走出来,正好见到陆景灼又打了一只蝉下来。
陆珝跑过去捡:“我也要学武功!”
楚音:“……”
他就是这么解释武功的吗?
“等你长大了教你,好了,为父还有事忙。”陆景灼朝小豆跟七娘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人忙把小主子们抱走。
忍冬捧来水盆给他净手。
楚音笑着道:“你原来还会暗器这手功夫……是跟射箭一道学的?”
“嗯。”陆景灼朝她瞄一眼。
她穿一件轻薄的绿色小衫,头发湿湿地披在肩头,有几滴水珠落下,打湿衣襟,隐隐可见里面杏色的抹胸。
被她那日晚上勾起的欲念忽然间又涌了出来。
大白天的,着实让人心惊。
他垂眸擦手:“你功法学得如何?”
“别提了……”楚音一说这个就气。
她原本就不想别人教,她想陆景灼教她,不管是射箭,骑马还是别的……
“我都学不会,”她拿水汪汪的眸子睇他,幽幽道,“谁让你不教我。”
他动作顿了顿,巾帕之下,手背青筋隐露。
这个时候,她能不能不要撒娇?
第010章
不,她一定是故意。
不然为何穿成这样?又没到晚上歇息的时候,那小衫是白日里该穿的吗?还对他言语撩拨,分明是因为癸水走了,她又急于想怀上。
可正午,他是不会行此一事的。
陆景灼将巾帕置于一旁,淡淡道:“我没空教你。”
怎么会没空?
如今公爹身子尚可,没要他监国,他肯定有时间。
楚音觉得是他的性子在作怪:“一日抽一个时辰总可以吧?中午那些讲课的官员都去吃饭了,来春晖阁不会很早,可以抽半个时辰,晚上……”
她真的是在说骑马射箭?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陆景灼打断她:“你连五禽戏,八段锦都学不好,怎么学别的?”
“学不学得好要看师父的本事,我相信殿下肯定能教会我。”
“……”
不择手段,撒娇不够,还用上吹捧了。
陆景灼转身走向八仙桌:“以后再说。”
看似模棱两可,实则是婉拒,然而楚音认定陆景灼喜欢她,只当是暂时不想谈,跟上去道:“那就以后说,等七月吧,六月太热,也不好骑马,说不定会中暑,七月的话……”
她是听不明白吗?居然自己计划起来了。
陆景灼脚步突然一顿。
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背。
听到一声惊呼,他转过头,发现她捂着脸。
那双眸子染了红,眼泪快要溢出来。
难不成撞伤了?
她怎么都不看前面?陆景灼拧起眉问:“可有伤到?”
“不知,”她鼻子好酸,“你帮我看看。”
仰起一张清水芙蓉般的脸。
他怔了片刻,双手捧住,低下头。
目光掠过她秀气的黛眉,挺翘的琼鼻,柔嫩的樱唇,并没发现何处有伤,除了鼻尖发红。
“没事。”他道。
“可我很疼,真没事吗?”
“嗯,没破,也没有流血。”
两人离得很近,楚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拂在脸上。
从未说过的话突然冲出了口:“你帮我揉揉。”
“……”
比刚才的撒娇更过分。
也更光明正大,好似她的要求理所当然。
陆景灼目光一阵闪烁,压抑住的欲念又卷土重来。
也是奇怪,他对以前的楚音并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念头,怎么……
难不成他其实是个容易被女子撒娇所蛊惑的人?
还有,夜里的投怀送抱……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弱点。
好在,他从不被欲念所支配,陆景灼放下手:“揉了只会更疼,你连这个道理都不知?等一下自然会好。”
那道理她确实不知,她只知道自己被他拒绝了。
楚音有些失望。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陆景灼不能坦然地喜欢她,非要藏着掖着。
揉揉她鼻尖怎么了嘛,夫妻之间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当然,她以前绝不会这样,她根本就不是主动的性子,要不是因为重生,要不是知道他的深情,她其实也说不出那样的话,做不出那些动作。
她只是希望他们能恩爱。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世他能藏到她去世,可见有多能忍,许是还需要时间。
楚音道:“吃饭吧,你等会还要去春晖阁。”
总算放弃勾引他的计划了。
不过看着似乎有些失落,可这怪不了他。
作为楚音的丈夫,他可以给予楚音尊重,也可以给予她该得的支持,甚至是配合她想要孩子的心思,但他不会事事都满足楚音。
他不喜欢在白天行房,那么她使劲手段也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