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客厅里的二位反应过来，电话就打完了，通话时长顶多两分钟。

明凡走回客厅的时候，两个人还刻意留意了一下他的表情。

那张脸很复杂，好像喜怒哀乐都很齐全，那种神情，多厉害的演员都难模仿。

上官想起了中午柯曦的那副贪婪模样又想起自己说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那样的话，心生愧疚。一面后怕柯曦做出伤害明凡的事，一面又恨明凡太傻。

最佳合作？良心审问？

上官的脸上也渐渐有些变化，他何尝不是纠结的。

明凡一步两步，渐渐坐在沙发上，顾爱爱和上官都没敢搭话，沉默了许久，明凡伸手够过自己的手提袋，再次翻了两下，“剃须刀都带了呢……”

“嗯。看你长胡茬了。”上官也不是刚才跟他吵嘴的上官了，乖乖回答。

“看来用不着了……开车送我一程吧！”明凡抬起头，看了一眼上官又看向顾爱爱，“我今天回家。”

不知怎么，顾爱爱突然发现他白净的脸上的确长了不少胡茬，像是突然长的，就在他接电话的那几分钟里。

顾爱爱敲了一下空格键，电视剧在那一刻暂停，屏幕上是明凡的脸，咧着嘴坏笑，是他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九点。

开车回去估计得有一个小时吧？

他的心情还ok吗？

用不用安慰安慰他？

要不今晚先留下他？

顾爱爱心里也开始纠结，明凡这样的状态是相处了半个月里她从没见过的。就算逼着他刷碗、打扫卫生、睡沙发，骂他是猪、自恋、演技差，也从没收起过笑脸摆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此时在他处喝红酒的柯曦一定不知道，她的这通电话，害得三个人不得安宁。

“要不……今晚先留下吧。”上官纵容还没说话，顾爱爱先表示挽留。

“不了乖，这阵子麻烦你了。以后有什么事能帮到你的，你都告诉我。”

看来明凡是铁了心要离开了，顾爱爱也没必要再多挽留。

“小上官，看在昨天让给你沙发睡的份儿让帮个忙送送我呗？”明凡勉强挂着微笑，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

嗯。

上官点头答应了。明凡突然这样反到让他不好受了。

送走了明凡和上官，顾爱爱坐在这张沙发上，它是明凡待的最久的地方，他睡在沙发上的时候它是那么狭窄，他一离开，沙发又宽敞的让人觉得空牢牢的。

她戳了一下电脑的空格键，却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他们仅隔着一个屏幕却触之不及。对于这种失落，顾爱爱自己也没办法理解。

与此同时的上官和明凡，他们一个驾驶一个副驾驶，坐在黑压压的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很奇怪。

好奇心作祟，上官纵容仍是忍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啦？

没什么。明凡不愿意讲。

然后，继续刚才的沉默，就算气氛再尴尬，上官也绝口不提他的事。

车开到明凡的公寓，明凡道了声谢就下了车，一步两步，越走越远。

基于道德底线，上官纵容拉下车窗对着明凡喊了一句：明凡！振作一点！你要知道很多人和事都得靠理智看待！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总之自己心安了一些。关上车窗，上官打了个寒颤，今天格外得冷。

进家门的时候一股暖意拥着他的身体，舒服极了。他发现原来家才是最安逸的地方。朝里走，母亲和父亲还没睡，坐在客厅说话。上官夫妇见儿子回来也有点吃惊，想到白天的事情上官夫人和上官纵容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彼此。

小上官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休息了，这一天太累了，连澡都懒得洗，上官纵容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了两分钟，他的脑子里又浮现了今天和柯曦谈话的事情。

那时候，我们两个都算是小人得志。上官纵容自言自语。

我们还握了手。

想到这，他又重新洗了一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