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有手机，光是要合照，就得半小时以上。

关月玲这个当妈的很快就被人群挤出去，各种亲戚在他面前说：“我是你舅爷，有空去你外公家的时候，一定要来家坐坐。”

“.....”各种招呼。

不管是谁只要上来介绍自己，张卫东就给面子的叫人，关月玲和周嫂用不上了就被人群挤在了外面，两人站在外面苦笑，周嫂羡慕的说：“大家可真喜欢咚咚啊，姐，你真有福。”

“周嫂你都不知道，前几年我们家的日子，真是不敢提，这孩子还一点点大，就想办法给家里挣钱，我这个当娘的，真是没用。”

周嫂却不这样认为：“男孩子吃苦，才知道努力，看看你不是早就熬出来了，在咱皖北，谁家有你的日子过的好？”

“我就是心疼孩子，今年才十五岁，好多年前就挑起了整个家的担子，真怕他累坏了。”

“怎么会，你看咚咚不仅能做生意挣大钱，还能考上北大，多给家里挣脸，县长也都上门求他办事，他耽误啥了，啥都没耽误，不管干啥他都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两人在人群外面站了好一会，等到后来，是张卫东绘声绘色的个人演讲，说他在北大的趣事，关月玲又说：“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大忽悠，这长大了更能说。”

等到张卫东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身上已经拿满了东西，无奈地看着关月玲说：“妈，咱家亲戚都太好客了，你看什么都塞给我。”

“那是大家的好意，你要谢谢大家。”

菜市场的亲戚笑说：“谢什么，不过是给你们添个菜。”

“那大家得空都去我家吃饭，说定了。”他很认真的邀请，小贩们觉得被他重视了，都说得空一定去，一定去。

关月玲和周嫂接过他身上的东西说：“好嘛，这下省钱了，什么都不用买了，你回来可真有面子。”

张卫东临走的时候，还不停跟边上的人打招呼，像郭嘉领导人视察民情似得，关月玲得意地责怪说：“以后不能让你再来这里了，来了大家都不要钱，这怎么行？”

“这还不容易，回头你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今天在场的都送上，不就不欠人情了。”

这个建议关月玲欣然接受，儿子被大家喜欢吗，当娘的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这趟菜市场之行，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名声，有本事还没架子，不管是卖青菜的打烧饼的，该怎么叫人怎么叫人，亲戚们都说：“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老关摊上了呢？”

回家周嫂把事情一说，黄氏就骄傲地昂起头说：“我孙子，不管在哪里，都是最招人喜欢的。”

黄氏回来看见张浩康以后，整个人状态就好多了，可能真是想家，不过接下来去北洼村的时候，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

家里来人，彩霞和任可欣也都要帮忙，黄氏说：“你们小姑娘家的，就不要来了，我跟你妈还有周嫂，我们忙活就行了。”

关月玲说：“娘你路上也辛苦了，你就看会张浩康吧，我们做。”

妹妹已经十岁了，读三年级，成绩不好也坏，性格很独立，关月玲见兄妹俩在聊天，就说：“你好好说说她，整天上课就睡觉，做小动作，老师见我就告状。”

妹妹等她走了说：“老师最讨厌了，整天说我是你们的妹妹，就应该好好读书，不然就是给你们抹黑。”

“那老师说的都是真的吧？你上课怎么不爱学习呢？”

“我都会了啊，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给我找老师补习，你都忘了？”

这个回答让哥哥很诧异说：“都会了也没听说你成绩很好，不都是才及格？”

“我是故意的，我就不想让老师高兴。”

感情妹妹还是个隐藏的学霸，才十岁就懂得控制分数了。

“其实，没必要跟老师生气的，老师也是为你好，你要是把真正的实力拿出来，她就不会念你了。”

“不，我只想按部就班地读书，干嘛活那么累呢，我要是早点考大学，就得早点出来工作，咱家又不用非要我去赚钱过日子，为什么不让自己高兴呢？”

这个论调简直是让人耳目一新。

张卫东笑说：“你这样也很好，生活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妹妹高兴地说：“哥，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我其实不是很想理解，但是知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说什么都没用。”

彩霞蹑手蹑脚走过来说：咚咚，我想跟你说件事，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什么事？”

“你能不能把任可欣转到别的地方去读书？”

这个要求让张卫东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她怎么了？”

“你别问了。”

“那我猜一猜，是不是他爹又来了？”

彩霞说：“他爹不会种地，家里还和从前一样穷。她弟弟的学费几年都是我们的零花钱交的，心心如果不是她家人拖后腿，成绩会比我好。”

每次见到任可欣，她的脸上总是愁云密布，这个女孩，悲惨的童年，用一生都很难治愈，即使被卖掉了，还是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噩梦。

“姐，这样吧，我跟咱妈说一声，把你们俩的户口都转到京城，你们一起去京城读书吧。”

彩霞却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在家里陪咱妈。”她完全不像老二张琳，她只会为别人打算。

“行，我这次回去就把她带去京城吧，她年纪和吴天娇差不多，到时候可以安排在一个班。”

听到这里彩霞马上说：“不行。”

“为什么？”

“就是不行，你别问。”

“你们女孩子的事真多，这不行那不行的。”

其实这次回来，张卫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关月玲也劝去京城生活，一家人明明有条件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分开不可。

黄氏拿着馒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自己蒸馍，蒸出来的虽然又白又好看，可就是没有家里的馒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