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

远方的山头乌云密布，雷声压抑。

隐隐能看到闪电划过。

局部降雨？

云初皱了皱眉。

不，不对。

是谁在渡劫。

等等……

云初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叫住一个经过的下人问道：“看到沈知了吗？”

这几天，沈知一直住在她的房间，几乎整个魔主府的人都知道了。

也都认识了沈知。

下人恭恭敬敬回答：“回魔主，奴婢一早看到沈大人朝五岭山的方向去了。”

云初一愣。

看向山头方向。

黑漆漆的乌云可不就是在五岭山上空。

云初有些生气。

这个家伙，渡劫也不和她说一声。

很快，云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

五岭山。

沈知一身黑衣，衣裳还算完整，发丝披散，白净的脸庞上有一点污垢。

“八十五。”

他立在原地，淡淡开口计数。

双目闭着，脸上的病色遮掩不住。

接着。

轰隆隆——

又一道雷劫降下。

沈知咳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染湿了衣襟。

一身黑衣的剑修抬起手，拇指擦掉嘴角的血迹，继续承受雷劫。

“八十六。”

…

云初赶到的时候，已经降下了98道雷劫，还差最后的一道。

青年显得格外狼狈，唇瓣血色全无，后背被汗水浸湿。

他睁开眼，视野里闯入心心念念的人。

沈知捂住胸口，这种时候，也分神传音到云初的识海。

——别过来，不用担心我。

云初停了下来。

还剩最后一道雷劫。

乌云变得更加漆黑，阴森可怖。

轰隆！

白光乍起，云初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有些被波及。

…

沈知睁开眼。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切，万物在他的识海里变得具象起来。

他似乎触手可得，稍稍变动心念，便可改变一切。

忽然意识到，他离大道，只有一步之遥。

古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可知，何为道？”

沈知微微晃神。

这便是他追寻一生的道，此刻的他，距离道很近很近。

他开口：“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道即是虚，即是无，即是天地万物。一切皆可为道。”

那人再度开口：“为何而求道？”

沈知：“为天下苍生，为了更靠近您，为了寻找万物根本的答案。”

“孩子，恭喜你得到了踏入仙界的资格。”

道和他想的一样，不负他一生所求。

只是……

“抱歉，我还没有说完。”青年平静出声。

沉默过后，古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

沈知：“那是我曾经的想法，从生下来起，我便开始追寻您，听闻关于您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求道。因为所有人，都在求道。”

黑发青年停顿了一下，眉眼变得柔和起来。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魔修，我才发现，原来我真正想求的，不是道，而是她，仅仅只是她而已。”

道沉默了。

沈知开口：“我想与您做一个交易。”

道说：“孩子，你越界了。”

沈知：“就以终生不入仙界为代价。”

“你可想好了？”

“是。”

…

烟雾散去后，沈知消失了。

云初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直到最后，神光落下，青年完好无损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