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单焱请了假在医院陪若初,两天之后医生说若初没什么事便让她出院了。
“我请你去吃大餐吧,医院里的伙食不太好,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单焱只口不提孩子的事情,他知道若初心里也不好受,当时单焱在医院里骂也骂过了,脾气发也发过了,再依依不饶便是他的不对了。
若初摇摇头,她身子确实日渐消瘦,什么都吃不下,总是在医院里静静的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就淌下了泪,说到底这件事还是怪她自己,是她以为自己太强了,即使是出去磕磕绊绊也不会有什么事,她听医生说她宫寒,所以很难好好的留住一个孩子的,再加上这一次的刺激,以后很可能会形成习惯性流产。
这种狗血的剧情若初以为在肥皂剧里才出现,实在是太讽刺了点。
“可是我饿了。”单焱知道若初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最好的办法先把她骗过去,在监督着她吃完就好了。
最近若初总在神游,根本没听清楚单焱说些什么,只是麻木的一直往前走。
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与若初擦身而过,单焱慌忙把她拉过来,严厉呵斥道,“你当初不是不喜欢他吗?现在不是正合你意,所以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正窃喜呢!”
如果说之前单焱的安慰若初可以觉得不痛不痒,那么现在单焱这样的话,像是一针一针扎在了若初的心上,她仰头看向单焱,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火,“对!当初你要是默认我去做了流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是你让我完全接受了他的存在,可是你怎么不说,就算是养一条猫猫狗狗,它们死去我都会伤心,不用说一条鲜活的生命了,我自己做错了,我应该承受这种结果,但是你是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你把我当什么了?传宗接代的工具?他离开了,伤心的只有我自己,那你呢?义正言辞的去责怪我们,自己倒是置身事外,你多高尚啊,什么话都是你说了,那我呢?我又能说什么?”
曾经若初也没有觉得自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那种心脏像是被剜了一块的感觉千真万确,她不能说什么,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已经这个样子了,无理的人那么多,受伤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切,谁都在劝她,应该挣脱出来,一个孩子而已,谁都可以这么说,若初都可以不必理会,但是至少单焱不能这么说。
被若初这么一吼,单焱顿时语塞,若初说得很有道理,即使多半是气话,也深深提醒了单焱,原来女人是这样的脆弱。
“随便你了。”单焱转身便离开了,把若初一个人丢在大马路上。
瞬间,若初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她只是沉浸在自责和难过之中,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在做流产之前,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会夺走她的一切,甚至会让她无家可归,可是在被单焱拦下来以后,又与单焱冷战,她再次觉得,这个孩子会让她以后再没资格去寻找幸福,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当她不再在意那些的时候,真正开始渴望这个孩子的降生,她心里是充满期待的,她想,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跟他道歉,让他原谅自己这个自私的母亲。
现在,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大部分的人都会说,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又有几个人体会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肚子里安详成长的时候的那种幸福,如果他们体会到了,就不会说出这样无理的话了。
大概是若初太孤独了,她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感觉,是这个孩子让她觉得,彼此是对方的全世界,只有她能够让孩子依靠,而那个孩子,也能够让若初体会到,原来亲情是这种滋味,若初母亲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想着若初在原地蹲了下来,她想哭,可是眼泪已经在之前流完了,眼眶干涩的有些疼,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能指望得上,尤其是单焱这种人,这种不懂得感情,一味的看重权利的人,若初开始迷茫,也开始希望,这三年赶快过去吧,她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她可能只适合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吧。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丢脸吗?出去别说是我任家媳妇。”单焱拿着两杯冷饮站在若初身后说道。
若初抬头,脸色憔悴的不成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原来,单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情,每次都是在若初想离开任家的时候,单焱总是会及时带给若初一丝温暖,想要毁掉合约也是不能够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若初起身,眼前一阵发黑,看来是在这大日头底下蹲的时间太久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让你冷静冷静,平复一下心情,万一你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什么离婚啊,什么不过了的,我可不会哄人,越是像你这种不通事理的。”单焱把饮料递给若初,虽然他知道现在若初还不能喝冷饮,可以若初的性子,即便是单焱不去给她买,她也会自己跑去买的,别的不说,她自己要是去,就不仅仅是冷饮这么简单的了,大不了回去多给她熬些补汤罢了,一次两次的,也没什么关系。
若初毫不客气的接过单焱的饮料,喝了一大口,莫名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也许她只是想给自己的过失找个台阶下罢了。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是怎么摔倒的,莫非你自己把自己的脚绑在一起了,还是死扣?”单焱带着若初找到自己的车,途中谐谑道。
这件事若初也有点奇怪,那些小孩子有七八岁左右,淘是淘气了点,为什么他们不选其他人,偏偏选了自己,这就不说了,看他们的样子完全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