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讽刺,之前好些人都会在若初身边献殷勤,虽然若初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落魄了,也只有池千肯理会她了。
“那你旷工我这个上司是不是应该教育教育你啊?”池千笑着说道,他也清楚若初和单焱之间的事情,难免心疼若初,独立惯了的若初,在这种事面前仍旧选择自己独自去面对,单焱非但不领情,还对若初不冷不热的,作为旁观者的池千实在看不下去了。
若初轻笑,现在她没有心情开玩笑,即使知道池千是在缓和气氛,让若初放松一点,可若初怎么能够那么没心没肺的,不去在意这些事情。
“那还请上司同志捎我一段路,可好?”现在若初是自由之身,池千又是她的青梅竹马,再也不用顾忌单焱而与池千保持距离了,像从前一样,像一对老友,该亲近的时候也亲近亲近。
原来自由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若初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明明这个结果是若初一直期待着的,期待离开单焱的掌控,离开单焱为她准好的路,没有自由,没有人权,也没有自己的思想,可是真就到了这个时候,若初竟然觉得心里有些沉重。
到了公司,若初从池千的车里下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公司人异样的眼光,这时若初才反应过来,最近公司应该盛传自己和单焱夫妻感情破裂的消息吧,薛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为了把若初赶出去,怎么会错失这样好的机会?
也想必这个传闻他们猜测不到原因,而若初现在恰巧从池千的车里下来,不正给了他们八卦的题材了吗?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若初竟然开始担心起单焱的名誉了,转而一想,看来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之前就是因为过于在乎单焱的名誉,若初才会处处小心,生怕被人抓到一点把柄,他们用来对单焱不利,也或许若初只是认为自己要离开天翰了,公司里的人怎么想怎么说,都与自己无关了,可单焱不一样,只要天翰不倒闭,,单焱的有生之年都是会奉献在这里的。
“怎么了?愣在这里做什么?”池千停了车走到若初身后不解道,手却顺势搭在了若初的肩膀上,这个小动作以前池千经常做的,时不时拍若初吓唬她,又或者胳膊一把搂过若初来与她说笑。
而现在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若初神经一紧,慌忙身子往旁边一侧,抱歉道:“人多,对你不好。”
池千笑笑表示理解,眼底却掠过一抹失落,究竟是对我不好,还是害怕对单焱的名声不好?
也是,这若初和单焱的关系还没有到宣判离婚的地步,就已经和其他人勾肩搭背的,谁看到都会多想的吧,再加上平时若初与女同事之间都有距离,更别说男同事了。
没有再理会池千,若初背着包往人事部走去。
结束终究是该结束的,早点结束早点解脱,若初突然发现自己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从前受尽乐安那一家子的虐待,就像是自己没有流着乐安的血似的,可还是咬着牙去打工去赚钱,那时候活着的意义和信念全部寄托在了池千身上,若初那时候倔强的相信,池千回来一定会遵守诺言娶她,到时候即使池千仍旧一无所有,仍旧跟着池千一起吃苦奋斗,若初也觉得甘之如饴,可是偏偏命运喜欢开玩笑,空降来一个单焱,脾气臭,嘴巴不饶人,又爱指挥人,喜欢把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那时候若初觉得故事就到此为止了,池千不会再回来,若初就过着如此荒诞的迂腐人生,即使苟活,也再不用吃苦,偏偏命运再一次开了玩笑,池千回来了,若初需要忍耐对池千的感情,需要在亲眼看到池千和乐珊珊在一起的时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更需要在两个人共同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场合里,装作陌生。
这副面具究竟需要戴多久?若初不知道,就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幸福的归期是什么时候,从来不信命的若初,终于还是妥协了,自己过着的,无非是上帝已经编制好的剧本,她只是照着这个剧本走下去罢了,结局是什么样的,只有上帝知道。
那么现在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回头再去找池千?若初怎么舍得让池千这样好的人去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在去往人事部的路上,若初想了很多,未来究竟该怎么走,她突然迷茫了,既然不知道,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敲响人事部的门,若初站在门外,忐忑不安,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点的地方,今天就要让自己亲自断送了说舍不得那是假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里面有人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敲击着若初的心脏,好像那高跟鞋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疼得若初浑身抽搐。
还没等门开,一侧有一个黑影闪过,拉着若初快速的离开了人事部门口,拐到了楼道的转角处,这里是安全出口,所以光线很暗,暗到若初看不清对面的人的真面目,可是她记得这个味道。
“四爷有什么事吗?”若初先开的口,她没必要再害怕单焱什么,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离开天翰,离开单焱,都是她力所能及的,也是她最后的尊严。
“我让你辞职了吗?让你离家出走了吗?你没有家里的钥匙吗?离开我你就回不去了吗?你是小孩子吗?”单焱一股脑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听得若初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整个时间里若初脑子里都是懵的,只是单焱的声音却没有以前那么讨厌难听了,可是单焱的声音是公司出了名的有磁性,能够满足公司的那群花痴的声音控和颜值控。
至少若初也觉得单焱就是过于优秀了,才会那么遭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