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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玥儿,你恨过一个人吗?

等到阎天凛回来时,看到的是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沐玥儿。将她嘴角的点心碎屑拭去,阎天凛有些许的无奈,“这样也能睡着,难道是这里的暖气开得太舒服了?”

睡梦中的沐玥儿,在感觉到脸上异样的触感时,不由分说直接一手拍了过去。看着将自己拍开的爪子,阎天凛又把手放到了沐玥儿的脸上……再拍……再放……再拍……

“讨厌的蚊子……”睡梦中,沐玥儿嘟囔着,表达自己的不悦。

“你口中讨厌的蚊子,却一直在你边上守着你……”自嘲地笑着,阎天凛俯身将沐玥儿抱了起来。走了几步路,阎天凛的嘀咕声依稀在耳,“果然胖了一些……”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沐玥儿一时间还对自己醒来的地方,产生了几许的迷糊。索性,熟悉的房间摆设,还是让她第一时间认了出来。摸摸脑袋,对于自己怎么回来的,沐玥儿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当走过陆诗琪所在的房间时,透过还未关紧的房门,沐玥儿看到了陆诗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模样。想了想,沐玥儿转道进了陆诗琪的房间,“诗琪,你怎么了?”

“没什么……”陆诗琪低头看着手中的杂志,径直翻过了一页。

在陆诗琪的身旁坐下,沐玥儿看了眼她手中的杂志,有些无奈摇头道:“在想什么呢,连杂志拿反了都没注意到吗?”

经过沐玥儿的提醒,陆诗琪才反应过来自己拿反杂志的事情,索性将杂志放到了一旁,“玥儿,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沐玥儿爽快点头,不知道陆诗琪到底想知道什么。

“玥儿,你恨过一个人吗?”陆诗琪的声音,平静无比,但是谁也不知道,隐藏在平静下的,是不是汹涌的海水。

恨……沐玥儿看向一旁的陆诗琪,看着她的眉眼,对上她的视线,“恨过,你也有恨的人吗?”

没有言语,陆诗琪紧盯着沐玥儿的视线,嘴角带着一丝弧度,似笑非笑,“你说呢,我有没有恨的人……你知道的,不是吗?阎天凛已经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微微低头,沐玥儿错开了陆诗琪的视线,“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又是为谁道歉?为你的父亲,还是为你自己。”自嘲地笑着,陆诗琪似是在问沐玥儿,但是与此同时,也在问着自己。

“爸爸当年的决定,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从原则上来讲,爸爸并没有做错。但是,你父亲的死,爸爸确实有责任……”但是在沐玥儿看来,她觉得问题最大的,还是陆诗琪的父亲,该说是他太过偏激吗?明明有那么多的办法,却要以死来明志。

拿起茶几上的一串佛珠,是之前慕容清带给她的。看着那串佛珠,陆诗琪双手用力一扯,只见整串的佛珠散落一地……地毯上,散落的佛珠,就像是当时陆诗琪的心情,“爸爸就像是这串佛珠上的线,牵着我们这个家。但是爸爸死了,这条线……断了。家破人亡,我和妈妈也没有了家。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妈妈都要提醒我,爸爸是被沐宸害死的。”

看着沐玥儿递过来的纸巾,陆诗琪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因为那样的哭泣,已经好久好久。任由泪水湿了纸巾,陆诗琪深吸了口气,道:“那一天,在看到你爸爸车祸死后,妈妈说,那是报应来了。因为他害死了爸爸,所以报应在他们家的身上。”

“我爸爸,也是被人害死的……”沐玥儿的话,让陆诗琪微微一顿,转头看向沐玥儿时,带着几分的怀疑,“害死?也许,是他害过太多人,所以别人报复吧。”

“不管你信不信,在我眼里,爸爸一直是最爱我和妈妈的人。”记忆中的爸爸,就算每次都因为自己粘着妈妈,而给自己下各种的绊子,但是就像是孩子的游戏,她从小都是乐此不疲。每次看到自己和爸爸为了自己展开争夺战,妈妈脸上的笑容,总是那么幸福和甜蜜。

看着地上的佛珠,陆诗琪弯腰,一颗一颗地捡了起来,放在手心,“没有家,就不可能幸福。妈妈为了我,重新结婚了,她希望能找到一条绳子,将我们这个破碎的家重新牵连起来。事实上,也找到了,他对妈妈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惜,我终究不是陆家的人……”

记忆中的画面变得熟悉而陌生,许是时间太久远,又许是被自己藏在不想记起的地方……

“她就是叔叔的女儿?一点都不漂亮,就跟我们家的女佣似的。”

“她不是陆叔叔的女人,姨姨说了,她就是佣人的女儿,让我们不要跟她玩。”

“可是,叔叔刚才让我们跟她玩,万一她去告状怎么办?”

“那我们就跟她玩,让她去那里站着,我们用沙包扔她好不好?”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年幼的陆诗琪,被打得遍体鳞伤。孩子的肌肤本就娇嫩,陆诗琪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刻意隐瞒,但是也没有被大人们重视对待过。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在那里,充其量只是个外人……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男人,那时候年幼的她,对于那个笑得温柔的叔叔,几乎在见面后,就被轻易俘虏。

而那,才是她真正噩梦的开始,一个将她视为玩物的男人。

“陆叔叔,你要带我去哪里?为什么这里这么黑?”看着黑暗中,只能浮现各自的隐隐轮廓,天生怕黑的特性,让陆诗琪紧紧地靠近着男人。

“叔叔想带我们诗琪玩个很好玩的游戏,以后,诗琪也会爱上这个游戏的……”那时,年仅八岁的陆诗琪,开始了一连串的痛苦回忆。只是最痛苦的,还是十三岁那年,长期来的恐惧和压抑,爆发过后,却被更加残忍对待。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